宇文孤刚说完苏若烟却伸手拉住了宇文孤的衣袖。“我这样的人能被将军如此照顾已经是极为幸运了。看着将军这样难过我却连安慰都做不到，实在太没用了。”

“你不用多想，和你没关系。”

苏若烟看着宇文孤神色有异正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开口一窜更加卑微的话就说了出去。

“我早就是不干净的人。自知配不上将军的，将军虽然给我安身立命的地方。还给我管家的大权，但我却什么都做不好。甚至连亲身伺候都怕污了将军的眼。”

“不可妄自菲薄了自己，你救了我，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不要乱想，好好的养着身体……”

“原来在将军的心里，对我只有报恩之情吗？”苏若烟像是极度伤心的说道，“如此也不敢再给将军添乱，我这个身子早就不干净了，苟活到现在也已经是厚着颜面，这将军府我也真的是不配住着了。”

宇文孤上战场杀敌是勇猛的大将军，但是对着女儿家的眼泪，却带着些无力，他说的话苏若烟好像都听不懂一样。

解释不清楚的宇文孤实在不想对着一直哭的苏若烟，最后还是不远处的下人看到了宇文孤的表情，惶惶的上前把苏若烟劝走了。

苏若烟还是没有让宇文孤留下自己，心里一路愤恨，终究是意难平，不过想着穆安颜那边应该没有了机会，心情才算是稍微好了一些。

苏若烟眯着眼睛，她得不到的别人也都别想得到，当年穆安颜在京城就出尽了风头，谁都比不上她的荣光。

这一次终于让她有了机会，无论如何她都要把穆安颜给踩到尘埃里。

“来人，去看看夫人的表哥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将军府的亲戚，可不能怠慢了。”

穆安颜这边虽然被宇文孤砸的乱七八糟，但是很快就被人收拾好了，穆安颜太虚弱了又昏睡了过去。

跟在穆安颜身边的下人都一片的惶恐，玉儿不过小睡了片刻，知道宇文孤过来大发脾气，不仅没有安慰还招来一堆责骂，玉儿看着瘦弱的穆安颜就生怕除了什么意外。

院子里落在了满地秋叶，穆安颜倚在门口，都说落叶归根，她的最后却不知道会归到何处。

穆安颜感到一丝疲倦，小脸苍白的没有意思血色，长发就只用了一根简单的青玉簪挽着，几缕长发被凉风吹散，搭在单薄的肩头。

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一声喑哑难听的声音。

玉儿拎着一个简陋的食盒，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

“小姐，今日可是有些精神了，今天厨房那边加了餐，小姐多吃点先把身子养好。”

穆安颜看着掉漆的木桌上被摆了两份粗陋的饭菜，比平日里多了一个油腻的鸡腿。

看着玉儿期待的神色，穆安颜没有推脱，她身边的人最后也只剩下这一个了。

第十七章

穆安颜最后还是吃不下，只喝了米汤就放下了碗筷，玉儿看着被夹到自己碗里的鸡腿那个一红眼泪又滚了下来。

“玉儿可是想家了？”穆安颜像是没有看到玉儿手忙脚乱的擦眼泪。反而开口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如果有机会你便回去吧，还是和家人在一起好。”

穆安颜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玉儿立刻摇着头。

“玉儿不想家也不回去。玉儿这辈子都要服侍着小姐的，小姐在哪儿。玉儿便在哪儿。”

穆安颜露出个浅淡的笑。跟着她不好，以后只怕会越来越艰难。

她是穆家的女儿，这些是她该承受的。其他人就不要跟着遭罪了。

穆安颜心里打定了自己的主意，剩下的便是等着机会。

寒风呼啸的厉害，房间里没有烧炭火。穆安颜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玉儿。身上的衣服还是初秋的那些。

穆安颜让人上榻和自己挤在一处，想着以前也听过老嬷嬷说过高门大户里当家奶奶研磨人的手段，被病死的。饿死的。冻死的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小姐。你等一会儿，我去厨房要碗热汤……”

穆安颜摇头。不让玉儿出去，她这里连杯热茶都没有。更别说去要热汤了，外面天寒地冻，如果玉儿倒在哪里。这偌大的将军府都不会有一个人上前扶起来的。

“都是奴婢没用。”

穆安颜听着玉儿的自责安慰，“你应该说都是我没用才对！”

玉儿低头无声的掉眼泪，穆安颜看着有些漏风的窗户，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

如果她死了，宇文孤会不会有点难过，不，不会的，他或者会很开心，碍眼的人终于没有了，他怎么会不开心的，不过怎么样都好，反正她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