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游戏剧情超丰富(267)
如今,她们春风得意地走在曾经只允许贵族行走的地上大道,似乎还在商量着,今天三个人同时轮休,可以去喷泉花园参观纪念碑。
黎凡归感到诧异,喷泉花园算是整个平安城里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了,可从来没见过里面有什么纪念碑呀?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喷泉花园,第一眼就看到了巨大喷泉一旁,矗立着一座雕塑。这雕塑的形状有些奇怪,一条像花朵的茎一般的弯曲结构上,挂着一个个小铃铛一样的东西。每一个小铃铛上都挂着一条条丝巾、绸缎,也有简朴到打满补丁的麻布。
走近了,黎凡归认出来,这是一座花朵雕塑。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在花店打了两个月的工,他认得出这是白色铃兰,如果没记错的话,花语是“幸福归来”。
放在饱受磨难的奴隶身上,倒也贴切。
在花园里,黎凡归再次碰见了熟人:喜妹靠在小空身旁,两人弯曲膝盖,懒洋洋地躺在花园草地上。黎凡归本不想打扰这小两口的幸福时光,但喜妹看见他,却主动坐了起来,和他打招呼。
见黎凡归对那新立起来的雕塑感兴趣,喜妹介绍,语气欢快:“大哥,这雕塑是新城主‘老板娘’树立的,说是她家乡特产的花卉,叫什么兰的,象征着我们重新获得了自由。挂在铃铛上的布料,都是我们死掉的亲人朋友送的礼物,或者是他们生前穿戴的衣物。把这些东西挂在雕塑上,从某种意义上,也让死去的亲人看到我们获得了宝贵的自由。听说小空哥哥和小晴姐姐曾挂在绣月阁里的窗帘,也是他们父亲的遗物呢。只可惜,随着绣月阁一起烧光了……”
说到这儿,喜妹怔怔地看向已经化为焦土的绣月阁,又喃喃地自言自语起来:“绣月阁禁止我们谈恋爱,到了一定年龄,我们会被卖给贵族做小妾生孩子。我像和小空哥哥说两句话,都得悄悄地,不能让老鸨看见了,否则就要挨打。”
她的眼眸转向依然慵懒地躺在草地上的小空,眼里满是温柔:“能和爱人走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啊。”
喜妹还说,红夫人和绣月阁原先的老鸨,也就是黎凡归见过几次的中年妇人都还活着。奴隶暴动中死去的贵族多为男性,活下来的女性贵族大多被安排到了后勤部门,当洗衣妇或者纺织工。食堂厨房这等机要重地,老板娘暂时还不放心让曾经的贵族进入,万一有人往成千上万的矿工都要吃的食物里掺东西怎么办。
即使是红夫人、绣月阁老鸨这类人物,在新平安城的劳工制度之下,也享受着比曾经平安城的奴隶好上无数倍的劳动条件。包含午晚餐时间的一日九小时工作制、每半个月有三天假期、无论前奴隶还是前贵族的孩子都能进入子弟学校就读……新平安城的用工制度和钟姑娘矿山如出一辙。
黎凡归在织工食堂找到了红夫人。
【叙旧,回忆过去的平安城】【直入主题,谈谈“冥君”】
和红夫人这样的旧贵族,黎凡归没什么旧好叙的,过去的平安城更是个表面光鲜,内里烂到根的存在。
他直入主题:“红夫人,我来找你,是为了打听一个人。”
每天九小时的工作,已经让养尊处优惯了的红夫人非常不适应。现在刚到下午两点,她的眼神里就写满了疲惫,好像和黎凡归多说两句话都能要了她的命。她微微点头,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黎凡归的话。
“我想问,你和冥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红夫人还以为黎凡归是来嘲弄自己沦落至此的,根本没指望要回答什么正经的问题,也没做任何准备,被吓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冥……冥君?你怎么会知道他?”
红夫人属于典型的色厉内荏,只要稍稍吓一吓,应该能从她嘴里诈出关键信息。所以,第一个问题,黎凡归没有简单地问她“冥君是谁”,而在“到底”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给了红夫人一种“他什么都知道了”的错觉。
黎凡归撇撇嘴,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以为竞技场冠军是偶然的吗?别忘了,我的巨鸟和老鼠,都是探听消息的好帮手。快交代吧,别问有的没的。”
没想到,红夫人突然流下两行清泪,嘴唇颤抖,几乎泣不成声:“我……他……他已经很久没来找过我说话了……他上一次找我,只是在我面前炫耀,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第220章 五十年前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黎凡归想起以boss形态游荡在丰乐城外的阿虎, 曾对自己讲述过的平安城历史:阿虎的祖父参与了平安城最初的建设,希望建设一个人人平等的理想乡,最终却因为政见不合, 阿虎的祖父以及众多创始者被迫成为奴隶。
黎凡归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叫冥君的人策划了夺取平安城权利的计划, 还把阿虎的祖父软禁起来, 并扶植了红夫人作为其在平安城的代表,远程遥控平安城?要不然, 为什么平安城的奴隶刚解放, 冥君那儿就开始行动, 把空青抓走了?
没想到, 红夫人所说的“一切”, 格局比黎凡归想象得更宏大。
眼见红夫人一开始不情不愿的样子, 黎凡归却从她口中套出了更多令人震惊的消息。
透过纺织厂侧边的大窗, 暖阳的余晖洒在红夫人朴素的麻布衣衫上,像她正回忆的少年时光一样熠熠生辉。
“我和冥君第一次见面, 已经是五十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女, 在平安城里和别的贵族女孩一起游玩、学着穿衣打扮, 到了十八岁, 也就是平安城贵族允许成婚的年纪,就嫁给哪个适龄的贵族男子。如果没有遇到他, 这大概就是我这辈子的命运了。平安城剧变之后的这些日子,我在这纺织厂里, 每日做着重复又枯燥的流水线工作, 时常想着,若是我没有走现在这条路, 而是按部就班地嫁了个同龄人,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平安城里八面玲珑的红夫人,一直以来都以“单身政坛女强人”的形象对外示人,让黎凡归想到了十六世纪的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
原来红夫人已经六十多岁了,看起来也就不超过五十的样子,比不上空青黑科技加持的“冻龄术”,但她保养得也算很好了,或许得感谢那些鞍前马后效劳于她的奴隶。
红夫人继续说,嘴角勾起了一丝甜蜜的微笑:“一个无忧无虑、见识短浅的少女,平日里打交道的同龄男性,也多是流连于声色犬马之地的贵族少年,除了享乐,没有别的追求。冥君这样一个为人自律、雄心勃勃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好像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我认识到,在灯红酒绿的平安城,作为一个手里除了钱没有任何势力的年轻女子,也是可以有野心有追求的。”
“……何况,他也算风度翩翩,谁见了不心动呢?”
就算红夫人这样事业心重的人,年轻时候也难免当过恋爱脑。
红夫人刚展露的笑颜,却又黯淡了下去:“可惜,冥君拨动了我的心弦,让我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可他心里的人却从来不是我。”
她的表情在遗憾和甜蜜之间反复横跳,黎凡归也从随后展开的过场动画中,看到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五十年前,还是少女的红夫人在人迹罕至的花盆岛与朋友游玩,遇上了一个受了伤的外来游客,向过路的她们讨要金疮药。
“红姐,别给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奴隶?你帮了他,到时候他溜了怎么办?哪家老爷损失了一个壮劳力奴隶,可不得找你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