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全修真界卷哭了(891)
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苦难的馈赠,是他们成为后来的他们,必经之路。
她以为自己在帮他们,可在某种程度上,她是在害他们。
这不是了遗憾的正确方式,她就算抹去原来的遗憾,肯定还会遇见新的遗憾,就像这一次,她会埋怨自己没有一开始就把青囊子的事情告诉太上长老。
这样了遗憾,遗憾了不清。
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不逃避,不害怕出现遗憾,是回到这里直面一切,接受所有的不完美和痛苦,然后再坦然放下。
即便心中留痕,也不再畏惧,就带着满身伤痕,继续往前走。
温妙还在继续说,“就像我,如果没有小时候被阿姐处处压制,我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她,正是因为她把我压崩了,才让我慢下来,也正是因为这份慢,我才能顺利化神。”
“在天衍宗陪着我阿姐这段时间,因为不能修炼,我整日醉酒,多次梦回幼年,在梦中,我也是做过许多改变的,最后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江月白回神,看向温妙。
温妙笑道,“一次比一次烂,全都不如现在!所以啊,别觉得现在日子过得不好,兴许这就是无数可能性中,最好的人生呢?”
“人生如白驹过隙,倘不及时行乐,则老大徒伤悲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明朝睡!”
“什么破诗!”
江月白蓦地笑了,心中郁气逐渐消失,让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开始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
“你师父既然非要把你扔这里,我也没办法,你只要不放火烧山,不扰我清梦,其他随便你。去,给本尊打一壶酒回来,钱我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温妙把酒葫芦扔给江月白,在躺椅上扭了扭,又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江月白摇摇头,拎着酒葫芦出门找酒。
前世,也就是这时候,她因为爷爷的事情,被迫前往阴山矿场,一待就是五年。
万事万物都有阴阳两面,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她作为什么都不知道的当事人,有个人来改了她的命,让她失去那五年的磨砺……
她不能接受!
因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五年对她意义非凡。
那五年,奠定了她后来人生的基础,没有那五年的浴血厮杀,她不可能在后来的小比上大放光彩,从此一飞冲天。
当时是苦,后来却全是收获。
所以,她不应该自以为是的去干涉别人的命运,否则,她跟陆行云有什么区别。
想到陆行云,江月白忽然想起来,她这次重生没有遇到陆行云,那五味山人,还有师父,有没有遇上?
江月白顿住脚步,这段时间只顾着帮周围人了却遗憾,竟没顾上问师父一句。
如今,只能等师父回来再问了。
前世矿场五年,今生,怕是要在这天闲峰上,待个五年了!
第944章 月白日志(求月票)
【涅槃第四年】
跟太上长老聊过之后,我在天闲峰上的大殿屋顶,枯坐了许久。
什么也不做,就看着日升月落,冬雪消融,大地回春。
我慢慢体会到太上长老的道,‘无为而无不为’究竟是什么意思。
‘道’的作用便是‘无为’,而祂产生的效果却是‘无不为’。
道只要存在,只要无所作为,万物就会自然而然的因为道而生生不息,千变万化。
道长存于天地,却无主宰之意。
我亦当如此,顺应万物万灵之自然,尊重万物万灵的命运,不做不必做的事情,但我也不会全然置身事外。
就像前世太上长老曾跟我说过的,她不会因为个人好恶就去伤害天闲峰上的草,但她若要出门去,依旧会从那些草上踩过。
太上长老不为私欲断草木生机,草木也不能挡太上长老的道,幼时觉得那是太上长老因为懒找的借口,此时方觉,这就是道。
为道日损,损之又损。
损的是我想要插手别人命运,满足自己私心的欲望。
我顺应他人之‘自然’,也顺应自己的‘自然’,不以所谓的道束缚自己,不走极端,不钻牛角尖。
感悟此道期间,我还想到了五味山人当初直面夜时鸣的事情。
五味山人一生坦荡,唯独夜时鸣是她唯一愧对之人,她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直接面对,承认自己的私欲,接受自己道心上的裂痕。
最终,五味山人成功进阶大乘。
这就是说明,所谓虚妄并不是一定要斩去,接受虚妄的存在,打败虚妄,让虚妄再也不能影响自己,也是正解。
前世我筑基时,明明道台完美,最后却因为天地禁,五十去其一,变得‘不完美’。
可这不完美,恰恰成就了我的‘无瑕’筑基。
有瑕便是无瑕,这也是道!
所以有遗憾怕什么,只要不被遗憾操控打败,我就能超脱,就能化遗憾为力量,冲破九重天,直上青云!
我,悟了!
*
【涅槃第五年】
悟道醒来,太上长老看我的眼神好像看妖怪一样。
太上长老说我在房顶上已经坐了一年之久,还问我小小年纪怎么会对天道产生这么深的感悟,直接进入天人合一之境。
还说一群鸟为争抢在我脑袋上做窝的权利,斗得可狠,贼有趣!
天地道韵在天闲峰上徘徊一年之久,连带着太上长老也受了不少好处。
她身边的白尾凤君对我也亲昵不少,我一醒过来,就给我抛媚眼,不住的拿脑袋蹭我,结果被太上长老一脚从房顶踹下去。
这一年于我而言就像是疲惫到极致,美美睡了一觉,特别解乏。
我的修为并没有因此提升多少,只是从练气五层进入练气七层而已。
但是我感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有种从昏暗的房间推开门走出来,见天光大亮,山高海阔,惠风和畅,百花芬芳之感。
这期间我似乎感应到了时间长河边上的自己,一样盘坐着,放空心绪,感悟天地。
前世之我,今生之我,在那一刻,产生了共鸣!
太上长老应该是看出我有点‘问题’,不过她懒得问,我也懒得说。
她的道,是不干涉他人,我的道,现在也是不影响他人。
我俩嘿嘿一笑,默契十足。
醒来之后,我再叫师祖,太上长老很自然的应了,又把酒葫芦扔给我,不给钱,让我打酒。
我拎着酒葫芦出门,白尾凤君硬拱我,让我骑它出门,我躲都躲不开,也没两步路,我想自己走走来着。
想着还要放血炼五行筑基丹,我就接受了白尾凤君的好意,先培养培养感情。
宗门转了一圈,看望了下阿南他们,大家都很好,每日按部就班的修炼。
就是除了阿南,其他人看见我好像不是特别高兴,都咬牙切齿的。
然后切磋的时候,一个个法器抡得冒火,急匆匆的。
去看望云裳的路上,被拂衣真君堵半道上了,她果然让我重新考虑下,要不要拜入天罡峰的事情。
拂衣真君以平辈待我,说以后我可以和她共同钻研阵道。
我直接拒绝了,我已经认准了师父,就不会改变。
拂衣真君觉得可惜,却没有勉强我,只说以后会时常上门讨教。
我想哭,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天哭峰有齐明齐悦兄妹俩守着,花溪谷中的木工坊已经建起来,短短一年时间,第一批耕种傀儡已经制好,开始在花溪谷中试行。
爷爷为此感到高兴,每日多了许多时间教导吕莹,我到花溪谷的时候,正看到不堪重负的吕莹跟石小武在一处,哭着说爷爷管她太严了。
小时候总觉得被管着很烦很苦,可只有长大了才知道,那是难得的幸福。
云裳还是和前世一样,终日不出门,把自己关在花溪谷竹林后,将全部心思放在培养灵兽和灵虫上,以此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