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出乎预料的出手

“这片银色的海洋,马上就要被聚满了。”

方糖看着面积迅速扩大，质感也迅速转为固态的银色诡光，半是叹息半是喜悦的感叹。

“马上,马上就要到了，那个时刻，那个机会……”

达德利看着面前壮阔的场景,无法控制地喃喃自语。

方糖与达德利都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穹,在叹息之风展开的一瞬间,便感应到了熟悉的，风的气息。

风小小？

不，应该是一直结伴而行的风小小,恒升,和利维亚。

谢经年迅速确定偷偷赶来这里的究竟有哪些傻子。

“他们在干什么……”

恒升看着面前如此壮观的场景,一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恒升从极北冰原一路走到艾塞克斯，又到明晨之城。

他见证过极北冰原万里无垠的冰雪，与隐于暴风雪中的狼群。

他见证过沙漠与海洋伴随的干枯走廊，见证过明晨之城的庞大与夺目,也见证过埋鲸之地的空灵与诡美。

但是从未有哪一种景色，能如此程度地震撼他的灵魂。

那是从繁复星尘中,涅槃而生的鸟雀。

巨大的银色鸟雀从耀眼的闪光中重塑,机械般精致的科幻感从它那流线型的身姿上完美呈现，尾羽绽放数不清的符文,是晨昏之环无法比拟的美丽。

无数白色的光影化为小型的微缩机械鸟，从它的周身凝聚实体，随后向着周围散去。

命运石镜中，深空只是以幻象般的云雾姿态出现在东海中心岛的上空,但就算如此，也已经让人无法呼吸。

恒升没有想到，被巨大符文阵法先行模拟出的深空本体，居然如此的美丽。

美丽的如同明晨之城权贵之家里通身用水晶制成的精致收藏品。

从灵魂由内而生的压迫感从那片银色中散佚，叹息之风的防御在它的面前宛如一张白纸。

恒升连忙用火焰在风中铸起墙壁，以免风小小和利维亚两人被那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威压伤到。

能与深空对抗的，只有三大极端异能。

“那阵法……”

风小小联想到父亲去世前留给她的信息，心中恐惧逐渐蔓延。

“难道是达德利代表空之亡骸教团，在试图复活深空？”

“我感受到了。”

利维亚整个人都在颤抖，作为在埋鲸之地守卫最前线的守护者，他对于深空与地海的感应都极为敏锐。

“深空，达德利和方糖真的都疯了，居然想要复活深空……”

“必须要阻止他们……但是我们应该怎么做……”

恒升看着不远处达德利手上的戒指，无力地向着空气打了一拳。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偏偏知道真相如此之晚。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有成为，完整的传火之冠……

没有保护所有他在意之人的力量，还要穹来为他做多次掩护……

而且……穹……

那个可怕的猜想在恒升的大脑中环绕不去，昨夜与风小小，利维亚在佚名酒馆中交换情报时，他也向两个同伴提出了困扰自己很长时间的这个可能性。

他以为风小小与利维亚可能会觉得他过于疯狂，居然从深空制造的人偶身上看到了真正的谢。

但是并没有。

风小小与利维亚，甚至肯定了他的想法，并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穹与谢之间的关系，并非简单的本体与复制人偶，恒升不敢去想，但是那个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谢就是现在的穹……吗？

“离我主真正降临，还有两个阶段，对吧主教？”

穹转过身来，像是久违地对某件事感到怀有兴趣，他看向达德利。

符文阵法会作为一个钥匙，打开深空休眠的机体，深空作为机器最糟糕的缺点，就是开机的时候需要外力。

警钟只是为了将刚刚苏醒的深空与整座明晨之城联系起来，帮助深空迅速恢复状态的手段。

虽然谢经年清楚的知道，公爵根本不想将明晨之城的能量交给深空，那些能量，达德利根本是准备自己来用，然后以此为媒介，从深空那里得到更多，从而实现他自己探寻真理的目的。

“天穹之主的模拟符文形态正在形成，在完成拟态之前，天穹之主的衍生种族空间鸟雀会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代替主上，去往明晨之城觅食。当天穹之主的模拟符文形态彻底构成之后，它会进入较长的开机时段，在这一时段里，我主会进入有史以来最脆弱的状态，需要整个空之亡骸教团和律法贵族的守护。”

方糖深吸一口气，她指着不远处符文中化为白色流光飞向建筑之外的雀影，代替沉浸在疯狂喜悦中的公爵回答道。

“随后，我主会彻底苏醒，整座明晨之城，都会成为我主的养分。这个过程一开始，便再不可逆。”“原来如此，这么看来你们空之亡骸教团所做，确实精妙。这样一来就算是傲慢赦罪也无法阻止——”

穹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

“呵，傲慢赦罪现在被污染绊住，无法收回他的菌丝，怎么可能注意到地表上的一切？”

方糖冷嘲热讽。

“是啊，除非有人能把傲慢的位置替代下来。”

穹摸着自己的下巴，连连感叹。

恒升和风小小都已经看出来，穹是在故意提醒他们。

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明晨之城需要傲慢赦罪的帮助。

“去找傲慢赦罪。”

“去找傲慢赦罪！”

恒升深吸一口气，他撑着火焰，目光坚定无比，与操纵着风圈的风小小异口同声。

“小小姐，利维亚，你们去找傲慢赦罪，现在唯一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只有傲慢赦罪。”

“可是——”

利维亚刚想说傲慢赦罪被污染困住，如果他现在离开地底，不再维持那些菌丝，只怕用不着深空复苏，一切就将泯灭。

“英雄所见略同……我明白了。”

风小小却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叹息之风留在恒升周身，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环，继续隐藏着他的身形。

叹息之风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拦下叹息之墙的黑潮，那么也一定能短暂代替傲慢赦罪，拦下污染。

风小小一向对自己很自信，这份自信，来自她最纯粹坚定的决心。

她想要守护明晨之城，也想要守护同伴，并且扎根于心底的，对自己的信任，让她信任自己绝对可以做到这一切。

“可这儿太危险了！恒升你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我——”

利维亚连忙拉住恒升，却被恒升反手扶住了肩膀。

“不，利维亚，你——”

恒升目光严肃地看向利维亚银蓝色的双眸，刚想劝说，只见风小小将利维亚向恒升一推，便向后几步。

“你们小心，恒升，不要逞强，你的传火之冠并不完整，还是你这边情况比较严重，你比我更需要利维亚的帮助。”

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替两个纠结的男生做出决定。

风小小并非不害怕自己即将面对的一切，律法贵族与巡回天平现在在外面恐怕已经战成一团，整个明晨之城陷入彻底的混乱，消失已久的深空鸟雀已经从符文阵法中诞生，再次来到明晨之城中肆虐。

但是她还有傲慢圣所与暴怒圣所，白风，不烛，卡利，巡回天平等许多人的帮助。

可恒升要面对的，却是即将苏醒的深空，整个人陷入疯癫的公爵，与看上去精神也不太正常的方糖。

虽然有似乎站在他们这边的穹在，但是怎么看，恒升面对的形式也过于严峻。

更何况……

恒升还是传火之冠和地海使者，因为这样特殊的身份而被公爵列为重点通缉对象，难保公爵不会有刻意针对恒升的动作。

风小小行动非常利索，她没给恒升与利维亚任何反应的机会，运起长风，整个人便化为一道浅色的弧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