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灵忧感觉到慕容雪的心跳越来越弱，她的生命正在流逝。再让她这样溺水下去，她会死的。她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咬了咬嘴唇，她俯下身子把嘴覆她的唇上。一颗龙眼大小的透明珠子从她的丹田中升起，缓缓地穿过喉间，从她的口中进入到慕容雪的口中。然后，拼命地将慕容雪喝进去的水压出来。

慕容雪咳嗽几声，慢慢地又有了呼吸。

灵忧一边抱着慕容雪，一边拼命地往海面上游去。在海làng翻滚的大海中，她每游一下都是那么的吃力，似乎用力了所有的力气。失去了珠子，她无法在海水中吸取到维持生命的氧气，海水像毒蛇猛shòu一般猛灌入她的口鼻之中。她紧紧地搂着慕容雪的腰，不让自己与她分散。她想呼吸到氧气，但吸进的只有海水，胸腔中充满了脏痛感，仿佛会被撑裂一般。

“雪……”灵忧用尽所有的力气抱住她。她知道自己快死了，如果她与慕容雪之间只能活一个，她愿意活下去的那个人是慕容雪。

bào风雨中，人力是显得那么的微弱。她们在海làng中浮浮沉沉，当风雨过后，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慕容雪缓缓地睁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这是在哪里？色彩斑斓的游鱼在眼前游来游去，美丽的珊瑚礁，色彩缤纷的植物。眼前的景物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好像是在水底！她试着呼吸了一下，很奇怪，在这里她的呼吸和在陆地上一样，没有什么异常。难不成她是在做梦？伸手掐了一下大腿，好疼！不是梦啊！

她动了动，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紧紧地箍着自己。挣扎了两下，没有甩开。低头一看，箍着自己的居然是一条雪白细嫩的手臂。

“灵忧！”她看到了那条金色的大鱼尾。“灵忧，先把手放开好吗？你抱太紧了。”慕容雪柔声说道。

说了很多遍，还没有见到灵忧有反应。她重重地呼出口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灵忧的手掰开。她有点奇怪，灵忧gān嘛不回应她，还把她抱这么紧。“灵忧，怎么了？”慕容雪一边问一边回头。当她看到灵忧的那一刹那，她呆住了。只见灵忧的口鼻中都浸出血液，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液。身上失去了原有的润泽。

“灵忧。”慕容雪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脸，“醒醒，你怎么了？”她慌了，一股恐惧感袭上她的心头。灵忧的全身冰得可怕，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生命迹像。她把手伸到她的鼻子前，没有一丝呼吸和热气。再把耳朵贴在她的胸前，也听不到心跳声。

“灵忧！”慕容雪抱着她感到六神无主，谁能告诉她告诉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灵忧突然变成这样？心里面像被什么揪着般难受，鼻子酸酸的想落泪。

呆呆地望着灵忧看了很久，意思才慢慢地回归到脑海中。她看得出灵忧是溺水身亡的。生存在海里的美人鱼溺水身亡，而她这个从不会游泳的人类却在水里活了下来。这似乎有点讽刺！

腹部有一团热气漫延至全身，一股特异的力量流淌在她的体内。聪明如她，又岂能不明白这股力量是什么。

那是美人鱼的生命jīng华之所在，是她们在水里生存的根本，是她们的生命之珠。灵忧把她的珠子给了她，自己葬身在这海底深处。

慕容雪抱着灵忧，心里难受极了，像被什么压着一般。她想哭，想把那难受发泄出来。但她哭不出，因为她没有泪水。她天生没有眼泪，也不会哭。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突然感到眼前冒起许多的泡泡，跟着便见到灵忧的身体正慢慢地消散，她的身体化为无数的水泡融入海水中。

“灵忧。”慕容雪伸出手去，触及到的还是海水，而灵忧则在她的眼皮底下一点一滴的消失殆尽。

她记得在老海guī背上，灵忧告诉她说美人鱼是世界上最纯净的种族，它们是水的jīng华的生成物。如果有一天她们死了，便会化为海水回归到大海的怀抱。她还记得灵忧说美人鱼没有前世，也没有来生，她们只有一世的生命。她还记得灵忧曾经说过，她们的灵魂是可以升华的，爱情能让她们的灵魂就能升华为人类的灵魂，就可以投胎拥有来生来世。

灵忧，你爱过吗？你能有来生来世么？

想起灵忧的死，想起她临死都紧紧地抱着自己，她觉得她欠了灵忧什么，除了欠她一条命之外她还欠着一些别的什么。只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还欠了她什么。

第四章 闻人冰秋

有了灵忧的珠子，她似乎也拥有了水族的力量，不会游泳的她现在在水里如同一条鱼一般自由自在。可她没有丝毫的喜悦，她宁肯自己不会游泳，她宁肯是自己淹死在水中。每一次的游弋都让她想起灵忧的死，每触及一滴海水都让她想到这里面有灵忧的存在，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灵忧的美，想到灵忧的好，再想到她的香消玉陨，她的心痛得要死。一个绝美的可人儿就因为她而陨落了，如果不是她，她还畅游在海洋中，还会在深夜浮在海面上唱歌。触及到每一滴水都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罪人，是她害死了灵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