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幼师系统杀疯了+番外(86)
“什么?”风诧异抬头,他哭得花了脸,眼眶通红,一颗豆大的泪珠刚从眼角滑落到下巴上,冲散了脸上的血痕。
“1997-K113,你的名字叫做风,是老树给你取的,但其实,那是他给我的名字,他认出了你是我的克隆体。”迟风入语气平淡道,仿佛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你是……”风不可置信地撑着后退几步,“你不是克隆体长大后的样子,你是1997本体。”
最后这几个字将他点醒。
崖顶的风像是变大了,他觉得好冷好冷,浑身颤抖不止,手指痉挛地扣着莲蓬表面,面部的肌肉扭曲颤抖。
迟风入看着他。
死一般的寂静后,第一声崩溃的哭声从咬紧的唇齿间响起。
风大口大口地呼吸,双手揪着胸前的斗篷,他想大声哭泣,但无尽的情绪压在胸中一团,堵塞了发泄的通道,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立刻就要窒息而亡。
最后,他身体伏在莲蓬上,大声地嘶吼着,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那里,纯白的兔耳朵搭在头边,很快被眼泪浸湿。
他看起来太脆弱了,一阵风便能将他击得粉碎。
“原来是你,原来就是你,哈,没想到我竟然能见到你。”许久,风才仰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睛染了一层血色更加艳丽。
他一把甩开迟风入的手,自嘲地笑道:“你竟然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看由你诞生的我们活的有多痛苦吗?”
迟风入喉结滑动,垂下眼看着这露出尖锐的爪牙,像是要立刻跳起来将自己吞吃入腹的小兔子,轻叹一声,脱下外套,将它裹在里面。
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打得一懵,他愣怔道:“你在干什么?”
迟风入为他牵了牵外套,不让任何一缕风吹进去,边整理边道:“这里的风挺冷的,怕你生病,到时候你2464姐姐又要骂我,那我可害怕得紧。”
“你!这个时候你还在我面前秀你的情感!”风想到自己的本体这么不要脸,气得兔耳朵都飞了起来。
迟风入却是哈哈大笑:“这有什么?等你遇到喜欢的女孩,也炫耀,这是情不自禁。”
他这么一笑,方才严肃的氛围瞬间消失,风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他冷哼一声道:“哼,别以为这样就能取得我的原谅。”
迟风入闻言扬了扬眉梢:“谁要取得你的原谅了?我真的只是怕你生病后被骂。”
“而且这也并不是我的错,说到底,我才是第一个受害者。”
这话说得过于理直气壮,风一时找不到由头来反驳他,只得语塞。
半晌,他闷闷道:“那你来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专门来气我?看我大哭一场?”
“也不全是,不过我还没见过自己哭成这样的模样,有点好奇。”迟风入见小兔子又要气得涨红了脸,才道,“开玩笑开玩笑。”
他伸手将风抱进怀中,稍用了点力压住他的挣扎,使劲揉搓头上的白毛,柔声道:“我不过想要你知道一些真相罢了。”
风皱着眉头拍开他的手:“什么真相?我的本体是你的真相?”
“不,你的本体确实是我,但却不是真正的1997,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关于真正的1997的真相。”
“我们终会离去,我本不属于这里,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来。”
“帮我见证他那一生都在努力的事情的成果。”
那是高级大型副本“末日颂歌”真正的主线,也是迟风入来到这里前的1997真正的一生。
怪物刚出现在人类生活中的那几年,人类的数量还没有减少到这个地步,基地也还未成立。
其实第一批主张人类与怪物基因融合的研究员并非参与1997实验重启的那些人,而是在这初次面临真正的人类存续危机下的研究员
,那时他们渴望在这条探索生存的道路上捉住一切机会。
所以高层并没有像后人提出基因融合时那样大吵一架,当时的领导人直接同意了这一提案。
于是第一个为了人类献身的接受实验的志愿者诞生,但最初的他并非孩童模样,他做志愿者时,已经是20几岁的青年。
但随着第一次基因的融合,他的身体发生了不可扭转的改变。
那是一只发生变异的兔子的基因,研究员们认为兔子的基因相对柔和,可以初步尝试,但就是这一基因,让他有了兔子的拟形态,并且在一个月内快速缩小,成了五六岁孩童的模样。
在他的授意下,研究员们用他的身体做各种实验,惨叫声常常一整天都不能停歇。那时还没有专门的实验基地,只划出来了一栋白色的小楼供他们完成实验,也就是现在白楼的雏形。
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很快,他就瘦成了皮包骨,但值得欣慰的是,基因融合实验初具成效,他已经能够勉强控制兔子的拟态,不过不太稳定。
采访的记者:“每天都这么痛苦,你现在后悔吗?”
他只是淡笑道:“我以为大家的注意力都会在兔耳朵上,小白兔那么可爱怎么能不关注呢?”
情况逐步好转,他的身体也逐渐开始长大。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第60章 小兔子乖乖(十六)
发现不对时,已然到了寒冬,恶劣的天气加剧了1997的病情。
这日又是一场大雪,病房内,窗户边的轮椅上坐着一个削瘦的人,他皮肤苍白得能看见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纯白的头发和睫毛在窗户外的雪光下透着光晕。
他的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是个很精神的坐姿,但已经没法在他身上看见活跃的人气,就像一棵即将枯败的松柏。
在他的身后是几名拿着身体数据报告的研究员,正逐步为他说明他的身体情况,即便是些很糟糕的数据,他也只是面色平淡的听着,只偶尔点点头,以防身后的人觉得没人回应尴尬或者担心。
突然,他听到了某个字眼,僵硬的手指终于微微颤动,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请问我还能活多久?”
“先生……”研究员合上数据报告,面露不忍。
“没事的。”他拍了拍膝盖想站起身,无奈双腿没有反应,只得转过轮椅看向研究员。
他弯着眉眼笑了笑:“你就当给我讲个故事吧,故事的配角也总得有个结局不是?”
几位研究员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拿着数据报告的那位抹了把脸,道:“先生身体中原本的基因已经被那只怪物兔子的基因破坏殆尽,目前,我们没有对这方面的研究,所以……先生可能活不过年底了。”
“啊,那还有一个月。”1997点点头,他垂眸想了想,将轮椅掉头重新看向窗外的雪景,突然开心道,“还好,能在基地看完如此一场绝美的雪景再走也不亏。”
他说得轻松,身后的研究员却已泣不成声。
“先生,您值得所有人尊敬。”研究员道。
“诶,可别这么说。”1997被这话吓了一跳,忙摆手,“人类生死存亡之际,所有人都会站出来,我只是其中的一粒尘埃罢了,真正该值得敬佩的是那些为人类创造最后存活下去的机会的人,嗯……也就是你们大家。”
窗户没关紧,寒风将他宽大的病服吹起,逆光下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容在苍白病态的脸上显得璀璨。
“别伤心了,我都没哭呢。”他轻笑道,“其实我倒没什么遗憾,能看着人类基地的研究走到今天,我还挺知足,就是吧,没能看到人类与怪物和平相处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