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绑王爷(幽魂淫艳乐无穷系列)(27)

「他姓李名祥凤,目测最老不超过三十五岁,就是派人捉我回去问罪的七王爷。」至於最近篡位为帝的事,容她保留,因为大姊看起来已经不能承受更多的刺激。

「七……王爷?!就是他?!」

「七王爷,就是他。」

「难、难道是他逼你喝下毒药,将你害成这样?!」她听亲亲夫君说过,七王爷行事狠毒残忍无情,只要惹上他,谁都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盼春就是因为写了一本《缚绑王爷》激怒了七王爷,才会被人押走,他怎会轻饶盼春?一定是这样没错!他想杀了盼春——

「不是不是。」哪来的贫瘠想像力呀。「他没有你想得坏。虽然也不能说他是好人,他做事只顾结果不顾手段过程,甚至有些想法完全扭曲,不过对我……他真的够好了。我想他这辈子大概也没想到他会对待一个女人这般的纵容吧。」几乎可以算是委曲求全了。

想到他蛮横要她留下来,她不被他说服时,他眼里全是挫败与失望,因为害怕失去她,他拥抱她时总是更激烈,彷佛捍卫玩具的孩子,握在掌心里,舍不得放开。

想到他到天牢来接她,她反倒是冷静的那方,好似被关著等待救援的人是他,憔悴的人是他、焦虑的人是他、心神不安的人是他,饱尝害怕的,也是他。

想到他蹩脚的甜言蜜语,那种一听就知道从来没对任何女人练习过的劣质情话,却被她记下,牢牢的、深深的,一闭上眼,就会想到。

「你喜欢他?」这是花迎春听完後的结论。

「没错,我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爱他。他是个让人不得不爱的人,见到他,我就有股冲动想要抱抱他,又好想疼惜他……你一定无法想像,一个比我更坚强更高壮更有权势更有力量的男人,竟然会让我如此想保护他。」在亲姊面前,她完全坦白。

花迎春有些惊讶,因为盼春有时连对待家人都稍嫌疏远淡漠,戏春更曾向她埋怨这个二姊的性子真冷并不是指个性上的冷淡,而是表现於外的冷然。她总是带著聪慧的眼神笑颅别人的愚昧,偶尔还会落井下石飘来几句嘲笑,这样的她,竟然会有想要保护的人?

「他也喜欢你吗?」那张冷脸,实在让人看不出来他对盼春的心意。

「我怎麽可能会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呢?」又不是自找苦吃。况且她是个自私的人,她一定要先感受到对方的情意,才可能会逐步放对手走近她,否则,她架起的围篱,比天还高。

「但是他没有再来过了。」如果真心喜爱盼春,怎会在盼春伤得这麽重时,不闻不问,不再关心?

「我也想知道为什麽。」花盼春眯起美眸,学著李祥凤最爱做出的表情——冷笑。

有胆夜夜闯她香闺为她按搓失去知觉的身躯,却没胆露面?

不会正巧是她现在心里猜测的那个「原因」吧?

哼哼,李祥凤,你等著现出原形!

在她的手指被按压的第一下,她便痛醒过来,但是她不动声色地假寐。

按完拇指按食指,按完食指按中指,五根指头都按完就换右手,手掌按完换手腕,手腕按完换手肘,一路将纤臂按透透……

她慢慢睁开眼,今天特意在房里留了盏小烛,所以她能清楚看见李祥凤,他专注压按她每一寸的肌肤,不放过任何一处,温热的手掌衬著她身躯的冰冷,他脸上自始至终都维持著淡淡蹙眉的紧绷,认真得并没有发觉她正看著他。他小心翼翼且如临大敌,比周旋於敌人间的尔虞我诈还要煞费精神。

「你不会是害怕得不敢见我吧?」虽不想打断他,但她看见他的神情,再也不忍任他深深陷於沉默,他看起来正如她所说的……害怕。

李祥凤闻言才将视线落在她的芙颜上,没说话,反倒探来长指,轻轻抚摸她的脸庞。

「先帮我一个忙,替我将两条手臂挂在你的脖子上。」

她的要求很诡异,他挑动了眉峰,但她很坚持地回视他,他便动手做了,轻执起仍然虚软得无法使力的手臂,搁在他肩颈。她无法靠自己的力量坐直身躯,他只能倾弯著长躯,这个举动,让两人完全贴近。

她满意一笑,但不能摸摸他的头好遗憾。

「别怕啦,我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闻言,李祥凤浑身一僵,手掌不自觉揪皱了覆盖在她身上的那条丝被。

他竟然又是如此轻易地被她看穿!

没有人看出他在害怕。韶光没有,小彩没有,所有的人都没有。他们只认为他在愤怒,愤怒著花盼春被下毒;愤怒著韶光没尽到保护她的责任,愤怒著文贵妃的该死——他当然愤怒,她差点在他面前死去,像他的娘亲一样!

若不是他曾经经历过失去亲人的剧痛,他不会对那种毒产生探究的欲望,让他从十三岁开始聘遍名医这毒对他并不陌生。他虽然不懂医术,却独独学了解此毒的方法,才能在她最危急之际,抢回她的性命。

但她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病人,直到此时此刻,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救活她,即使她仍在呼吸、仍能说话、仍笑著回视他,他心头的恐惧依然高高悬挂著,无法落地……

一想到会失去她,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得……忍不住微微颤抖。

「我好怕救不回你……我不知道我用的方式行不行,我不知道我下的药对不对,我不知道你会不会醒过来,我什麽都不知道……」他低哑而脆弱地喃道。

如果不是深知他的倔性,她会以为他哭了。

「结果证明,你用对了方法,下对了药,我醒过来了。你到底是怎麽办到的?我还不知道你会救人呢。」

她的声音不像数日前那样虚弱,一听就知道活力满满,甚至听得出她的笑意,他为此感动地热了眼眶,他紧闭双眼,感觉她的吐纳就吹拂在他颈窝,带著淡淡的药味及存活的温度。

「我学过解毒,但只限於这一种毒。我从没有救过人……」

「我呀,我就是你救回来的,你有没有听见?是因为你,我才逃过死劫,你变成我的救命恩人了,我是你救回来的,是你……」她没办法收紧挂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她努力试著,双手却仍不听使唤,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说著,反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用声音拥抱他、抚慰他。

她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肩线正在逐渐放松,缓缓的,像肩上最沉重的担子终於放了下来那般。

「但我还无法让你恢复以前活蹦乱跳的身子……我一定会让你再站起来,我一定会……然後我带你去放纸鸢。」他沉哑地保证。

「你确定是你带我去放纸鸢吗?」挑眉对她而言还算轻而易举。「明明就是我带你去放纸鸢——不,是看你摔纸鸢才对吧。」哈哈。

被她挑衅耻笑,他反而溢出了笑,环臂将她抱得好紧,啄吻著她因微笑而更形柔软的脸庞。

又是那麽轻易……轻易看出他的恐惧,也轻易消弭他的恐惧,两三下就安抚住他,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她用最健康的笑容面对他,与他拌拌嘴

他在她面前像是完全的透明清澈,她完全看穿完全明白完全懂他。

「摔纸鸢就摔纸鸢,反正你会跑来帮我,嘴里虽然说著几句嘲弄,但是你就是会。帮我拿著纸鸢,教我什麽时候该跑,又帮我将纸鸢放得高高的……你额上全是汗水,漂亮得像闪闪发亮的珍珠,好看极了……」他沉沉在笑,嗓音却轻柔。

她颊上染起一抹淡红,让因病而苍白的面容多了粉嫩的颜色。

原来真正的甜言蜜语并不是单指辞汇上的修饰完美肉麻,而是听在耳里让心窝口暖暖甜甜的,即便像他仅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也能在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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