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花深处(漱玉词阙三)(8)

丹凤搔着发,“听说今天是他亲生父亲靳风眠的忌日。”

“靳风眠还没死。”她唇畔噙着一抹笑,对西门烈愈掰愈离谱的藉口难以苟同地摇摇头。

从那天她亲自登门向西门烈告知她愿结亲事之后,这些天来,无论她用什么理由和方法想见西门烈,他一概挡驾不见。

西门烈用来拒绝见她的理由有根多,只是她已经记不起他的祖父已过世了几次和复活了几回,也搞不清楚他家的大猫小猫又是死了几只和生了几胎。而他本人远可以在大前天生重病无法见客,前天又神奇的康复出门访友,接着昨天又凑巧是他的二妈、三妈、小妈在同一天生日过寿,而今天他的理由就更新鲜了,根据她的消息。远居中岳嵩山。并且还活蹦乱跳尚在人间的靳风眠,居然也成了他西门大少回避见她的藉口之一,要是再让他继续挡驾下去,只怕他所有的亲戚都要死而复生、生而复死的轮过一遍,或是集体再次过寿一回。

“到目前为止,他总共挡了我几张拜帖?”迷迭屈着白细的纤指认其地估算着。

“都在这。”丹凤将所有被退回来的拜帖堆满了整张花桌,坐在一旁帮她统计起正确的数目。

“他还是坚决不答应这件婚事、”她看了那些堆积如山的拜帖一眼,对西门烈出乎意料的韧性,以及不为所动的态度很是欣赏。

丹凤低垂着头,“嗯。”任谁都没想到,在华阴这一带,居然会有人不愿娶他们这个人人都想要的小姐。

"好。“迷迭激赏地绽出笑意,”算他有个性,“这世上他还是第一个主动拒绝她的人。

“小姐?”丹凤不明所以地看她坐至妆台前打扮了起来。

"帮我更衣。“迷迭轻巧地在头上的仙云髻簪上一只流苏宫花,并指着架台上的外衫向她指示。

丹凤两手捧来外衫,“你要上哪?”

“总督府。”她气定神闲地一笑,“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西门烈若是爱玩,那就大家一起来,只是她的手段绝不会像他的那么差。

"西门烈都说不愿见你了,你有把握这一去,他就会乖乖的开门见客?“丹凤满面担忧的问,就伯她去了也是会被西门烈当着面把门关上。

迷迭朝她眨眨眼,“他不但会,而且他还会十万火急的主动跑来见我,”

“幄?”她有办法让西门烈改变心意?

“因为我要去找西门骡,”既然直接进行的方式不成,那么她只好改探迂回前进的步骤,用另一种方法来达成目标。

“总督大人?”丹凤边帮她整理外杉边问:“找他做什么?”

“利用他对西门烈来个釜底抽薪。”迷迭甚是有把握地扬高小巧的下颔,“西门烈爱怎么拒绝我都可以,但这件婚事只要西门骡点头同意了,那么西门烈就没有说话的份,身为人子的他,当然更没有拒绝的权利,”

躲她?这可是他逼她的。

她本来是想让那日看来甚受刺激的西门烈,能够有些时间缓冲一下心情,可是他非但拒绝她,还避不见面,就连拒娶她为妻的理由也举不出一个来,这教她怎能心服?又怎么教她这么就放弃?

他也太过小看她了,他真以为几道小小的藉口,就能改变她已订下的远大志愿?他似乎还弄不清看上他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让他躲了几天也该够了,既然他采取消极的态度未躲避她,她也只有想法子让他积极的来回应。

丹凤愈听愈觉得这个方法好,“西门骡似乎根希望你能够成为他未来的儿媳妇,”从那天西门骡与她们烹茶小叙时笑得合不拢嘴的表情来看,西门骡简直就巴不得小姐赶快嫁过去。

“擒贼先擒王。”迷迭的杏眸漾着明灿的光彩,“只要叫西门骤把儿子让给我,并让我把他给订下来后,往后我有的是时间陪西门烈慢慢耗,”

“要不要我去吩咐们房备轿?”为她打扮好后,丹凤体贴地挨在她的身旁问。

她缓缓扬手,“愈快愈好,我要杀得他措手不及,”

窝在自个儿房里,因想不出拒婚的理由,也掰不出什么能够回绝掉迷迭登门找他的借口的西门烈,目前正在打包行李,准备与靳旋玑一块逃家来个第三十六计。

“动作快点,我们今晚就要摸出府去,”西门烈在扎好了包袱的束口后,回头对那个动作慢吞吞的靳旋玑催促。

靳旋玑不明所以地皱眉,“离开这里要上哪?”

他烦躁地挥着手,“随便啦,反正先跟我走就是了。”再不赶快走,他怕那个女人会失去耐性,然后不理会他的藉口杀上们来找他。

“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落荒而逃?这不太像你的个性喔,”自认识他以来,他一直是个满脑子有用不完鬼主意的精明师爷,可是没料到,只是一个想嫁他的大美女的一个求亲,竟能让他的个性有那么大的转变。

“难道你没听过好男不与女斗?”他要是再拒绝下去,就太伤迷迭的心与自尊了,而他又不愿任自己就这么被束缚住,在不伤人的情况下,他只好暂退一步。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西门炎,一掌大刺刺地拍开西门烈的房门,还没顺过气来,就神色紧张地朝西门烈比手划脚,像是要告诉他什么重要的大事。

“你怎么了?”西门烈扔开手中的包袱,紧盯着他的表情。

终于顺过气的西门炎,扯开了嗓子便朝他大叫。

“大哥,那个想嫁你的迷迭姑娘又大驾光临了!”现在外头正因为那位姑娘突如其来的拜访,全府上下忙成一团。

西门烈的反应是立刻一手拎起包袱,一手拉着靳旋玑准备由后门先逃走再说。

“不能躲,这次你不能再躲!”西门炎死命地拖住他,“你也不能逃,不然你的麻烦就大了!”

“为什么?”只是不愿娶她而已,他会有什么麻烦?

西门炎同情地拍着他的肩头,“因为迷迭姑娘这次是专程来找阿爹喝茶的,”

“找阿爹?”那女人什么时候跟阿爹的感情那么好了?

“她好像是想先从阿爹下手,然后再说服阿爹尽快让你们俩成亲,而且向来很爱罔顾你意愿的阿爹,可能再过不久就抵挡不住她的魅力,然后同意她的提议把你送给她。”西门炎很抱歉地看着他,缓缓地道出那位姑娘今天做了什么好事。

“她竟然来狠的!”西门烈气岔地推开他,十万火急地奔出门外去找那个真的会把他给卖了的西门骡。

在大堂里见证着西门骡擅自作主卖子的西门炬和西门烁,在迷迭与西门骡的亲事交易一成交后,他们两人就不停地盼着大堂的侧门,希望那个婚事已经被人私下破定的西门烈,能够快点超过来解决这个严重的突发事件。

在他们两人期盼的目光中,已经用上轻功尽快飞奔而来的西门烈出现在堂里时,依然是慢了一步。

“她……”犹在喘息的西门烈,一手指着迷迭,以眼神问着西门炬。

西门炬的回答只是摇摇头,并附带了一声深沉似海的叹息。

“烈儿,你来得正好。”西门骡乐不可支地朝他招手,“快来见见你未来的媳妇,”

“我没说要娶她。”西门烈抗拒地拢聚了眉心,一步步地走上前。

西门骡并不在乎,“我同意了,”

“你同意的话你就自己去娶,我不会答应你为我安排的任何一件婚事,”婚事不是他提的,要让她进门也不是他所答应的,他何必像个木偶任西门骡说什么就做什么?

西门骡在得到他的答案后,立刻朝堂上的西门烁拍着惊堂木。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不把他放在眼里?

“阿爹!”被无奈的西门烁和衙役联手架住,西门烈不敢相信他竟为了一个外人而对儿子这么做。

西门骡没得商量地向他下今,“再让我听见一个不字,你就自己挑一挑是要到塞北或是南蛮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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