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情怒(刺客列传之三)(19)

“你的心给了谁我不知,但在你死之前,我有权得到你曾给过无数人的身子!毕竟,这原本就该是属於我的。”他边拉开她的衣裳边说,令人盲目的妒火烧得他把理智扔到天边去,只想让她的这种笑意属於他一人。

梵瑟微弱地反驳,“谁都不曾……”

“梵天变没有吗?梵天残没有吗?还是梵天焰?”他愈问愈是妒恼,一把扯裂她身上繁琐的衣裳,为月下那具光滑剔透的身子血脉偾张。

“我的身子只给我的丈夫,也就是拿走我的心的人。”梵瑟心慌意乱地举起手抵着他赤裸的上身,却抵不住他压下来的狂吻。

他热气四散的唇啃咬着她的玉颈,“你不是说他已不在人世了吗?那麽给我这第一 任未婚夫又何妨?”

“是无妨……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了。”梵瑟停止了阻挡他的举动,双手搁放在两旁,幽幽远远地望着他火热的眸子。

“你要死……也得我享受完。”又跟他说她想死?!扒聂火大地捧住她的脸,理智因她的话而荡然无存。

在他扯开留在她手臂上的衣袖时,一颗殷红的守宫砂映入他的眼睑,让他眯细了眼。

“这颗守宫砂是如何造假的?”

他的大掌抚过那颗守宫砂,顺着她的手臂来到她的胸前;她闭上眼不出声,而她的不解释更加深了他的认定,狂切的吻纷纷落在她的胸上。她的无反应令他恼火,他不要只有他一头热,他要她也跟他一起沉沦。

温柔得令人不敢置信的吻落在梵瑟的唇上时,梵瑟讶异的睁开了眼;盖聂的双掌在她身上四处游移爱抚撩拨,全身的肌肤与她厮磨,将火热传至她的身上,让她的面容覆上一层红潮。盖聂更是得意地启开她的双唇,与她的舌交缠,她的嘤咛更促使了他的热烈,分开她的双腿朝她深入,更进一步地得到她。

梵瑟的眉心因疼痛而紧蹙,紧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

感受到她体内的阻隔和她的紧缩,盖聂不敢置信地望着身下那张变得苍白的容颜。

“你……”除了他外,谁都末曾……得到她?

梵瑟环住他的颈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度过那阵疼痛,盖聂全身激越狂暴的欲火也退了些许,额间流下难忍的汗水等待着她。在她又放松了手臂後,他再寻着她的唇,将歉意送进她的唇,柔柔地重新待她。

在那之後,梵瑟躺在他的胸前聆听着他紊乱错杂的心泺,心思复杂的两人都没开口,任时间流逝,一同看着桌上将烧尽的红烛。

床榻上一根泛着银光的物体吸引了梵瑟的眼眸,她无声地拿起那本是握在她掌心的软针,当她的指尖轻触尖锐的针端时,一缕血丝即从指上逸出。

她在盖聂的胸前仰首,璨丽的眼眸紧盯着他,嘴角漾出他以前最爱看的笑,让盖聂恍恍惚惚地沉溺在她的笑颜中。

“我要告诉你,我的心给了一个人,他曾经叫盖聂。”她轻声说完,将手中银针的针头往颈间一抹,血,缓缓地流下。

血光中,盖聂恍然大悟,终於知道她爱的人是谁。

她爱的是以前的他。令他的心最痛的是,即使他已得到她的人,她宁愿以死去追寻以前的他,也不爱现在的他。

他捉来布巾按压住她颈间那一道深长的血口,频为她点穴止血,胆战心惊地望着她愈来愈苍白的脸色,又急忙将掌心泫在她的胸口灌输进续命的内力。

她原紧握宝石的右手渐渐无力地张开,宝石翻滚出她的手掌往旁落下,让他的心如同那颗宝石一同坠落。

“不许死!不许死……”盖聂又心痛又害怕地喃喃说着,在几乎摸不到她的鼻息时,他吼出了这五年来从未想过的心愿──“我要你活下去!”

第六章

在梵瑟做出自尽的举动後,盖聂生平首次如此惶恐地恳求上苍,不要将他爱过、也爱过他的女人自他的手中夺走。

他一边把自己的内力灌入她体内,一边在衣裳的口袋找着蔺析给他们四人随身携带的保命伤药和丹丸,只求有神医美名的蔺析所炼的药,能把将死的梵瑟给拉回来。

他才把蔺析独门的金创伤药敷上梵瑟颈问的伤口止血,丹儿却从门外带来一名驻派在梵府的大夫,命大夫替已经止血的梵瑟缝合伤口。之後他又让梵瑟服下蔺析的药,才及时抢回梵瑟的小命。

自那晚後,盖聂接连着两晚没再来采视梵瑟,而得知梵瑟又自尽的梵天变,只差没把整座梵府给掀了。

在丹儿的隐瞒下,梵天变对盖聂来过梵府的事完全不知情;在梵天变请来最好的大夫为梵瑟疗伤的同时,也命水儿和丹儿不能再轮班,要她们两人一起守着梵瑟。而且就算是白天,梵天变也不肯解开梵瑟的睡穴,情愿她就这麽安安静静地睡着,也不要她醒来又企图寻死。

两日两夜没睡的水儿枯坐在梵瑟的床前,拿巾帕为在梦中落泪的梵瑟拭去脸上的泪痕。

“小姐……”五年来,她总是在梦哭,在人前却像个木头。她为什麽只有在梦中时才会有感情、有血肉?

推门而入的丹儿将刚煎好的药放在桌上,走至水儿的身後问:“小姐又在梦哭了?”

水儿掩着脸,哽咽地为不肯放声大哭的梵瑟而哭。

“为什麽小姐不对我们诉苦,也不对姑爷解释?”小姐心难受可以对她们说啊!

姑爷回来了,她更可以把事情解释清楚回到姑爷的身边去,怎麽她两样都不做,就是一 心的想死?

“别净哭,该帮小姐换药了。等会我们得再议小姐喝药。”满心内疚的丹儿忍住眼眶的泪,推着水儿去拿替换的伤药和布巾。

“五年来,小姐等着、盼着就为姑爷,姑爷怎都不懂小姐的心?”拿来新的伤药和布巾的水儿,在看见梵瑟的伤口时又泪涟涟。

再能忍耐和冷静的丹儿终於禁不住落泪。

“小姐会这般,都是我害的。”当年她若能跑快点就好了,她若早一步离开梵府上凤阳山,今天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那事怪不得你,是大少主一箭射瘸了你的腿……”水儿拿出自己的巾帕替这些年来一直勇敢地守护小姐的丹儿拭泪。若不是丹儿的机敏,只怕小姐早已落入大少主的手中成为他的人;要不是丹儿那晚及时带大夫来,现在只怕也没有小姐了。

低首看着在梦中哭泣的小姐,丹儿知道她已经等得很累了。但她不要她的小姐等待了五年却是一场空,好歹她也要让小姐有活下去的意志。

小姐无心无情地过了五年,而她也深怀歉疚地过了五年。她要把她的歉疚除去,就像小姐每次出阁时揭开头巾让想看她的人看一看,不要有任何遗憾。

“水儿,咱们姊妹一场,我去後,你要好生照顾小姐。”她拭去了所有的泪,按着水儿的肩头交代着。

“丹儿,你想做什麽?”水儿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拚命摇头。

“告诉姑爷真相。小姐既然不愿说,总该有个人让姑爷知道。”早点把该做的事做完,她就能离开梵府了。这一座阴森森的梵府,小姐待不下,她也待不下。

盖聂的问话出现在她们两人的身後。

“我该知道什麽?”

丹儿旋过身来,看盖聂再一次避开梵府的守卫,在夜半来到这。她心想着,他如果对小姐没有心,大可一剑杀了小姐,不必一再来这个地方,站在床前静看。

盖聂以往冷漠的俊容此时显得疲惫又沧桑,不再是那个因复仇而泛着杀意的男人,反像个刚刚死过一回的男人,一身的痛和累。

丹儿轻推同伴,“水儿,你去门外候着。”

“丹儿……”水儿大约知道她想做什麽了,双眼又急急地掉下泪,不肯离开。

“去吧,好好守着门。”丹儿将她推出门外,轻阖上房门。

盖聂站在原地看着颈间裹着纱巾的梵瑟,忍不住走上前轻采她的鼻息,看她是否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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