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舞+记得我们有约+一生一会(69)

可恶!她究竟跑去哪里了?!他西巡回府立刻到了云舞殿,她居然不见人影!

银舞!银舞!她总是要这般触怒他!

他气得重重坐在卧榻。才抬头,她便站在他面前。他心中一喜,立刻将她拉到身旁。

“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了!”

“急什么?我又不会丢掉。又骂人出气了?”她偏生不领情,走到一边。

教他恨了。咬牙切齿说:“那些人全该杀!连你上哪儿去都不知道——过来,不准你离

我那么远!”

她水眸柔柔一转,轻顾他一眼,叹了一声,坐上卧榻,轻轻偎进他怀里。

“你别开口闭口就是杀人,宗将。真要杀,倒不如杀了我最省事,什么烦恼、令你生气

的事都没了。”

她又在说假话了。他轻轻抚摸地的脸颊,将她搂得紧紧的。

“我要你,银舞……”他倾身将她压在身子底下,灼热的唇吻触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

肤……

“佛坦医师!患者血压急速下降!”

“快输血!”

护士连忙遵照指示,急乱地准备血袋。

“动作快,没时间蘑菇!”佛坦大叫。

“是!”

他一定要杀了严奇!

他竟敢违抗他的命令,不顾军务在身,擅离职守!他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不行!”银舞百般为严奇求情。

噢!银舞!她处处拒绝他,却对严奇那么不舍不忍!

他不准——绝对不准她爱上严奇!

“爱我吧,银舞!”他焦急地将她接在怀中,呢喃着:“成为我的妃子。严奇迹抗君令,

罪不可赦。但为了你,我愿意不再追究,爱我吧,银舞——”

她是属于他的!除了他,他不准她的心为任何人牵挂!

“患者的心跳?”执刀的佛坦医师大声询问,额头的汗水不断逼出来。

跟刀的护士马上替他擦拭掉汗水。

“心跳五十!”监控的助手大声报告。

“血压?”

“血压下降五十至三十。”

“止血钳!”佛坦伸手,护士将止血钳交到他手中。

快!快!必须尽速阻止患者胸腔持续出血——

“你不后悔吗?宗将。”银舞柔情地望着他,发丝在风中飞扬,涨满深切的爱意。

他执起她的手,将她搂进怀中。有她追随到天涯,他可以什么都不要。江山也好,帝位

也罢,他都可以舍弃。他将随青源给了严奇,上清从此不再是他藩氏一族宗将的天下。

“我们走吧。”他们决定离开上清,远离这一切。

“杨舞——”风中传来呼号。

啊,严奇追来了!

他赶紧将银舞牵卫到身后。

“王爷!”严奇哀求:“我将江山还给您,求您将银舞——”

“住口!”他一脚将严奇踹开,踢翻到一旁。

大地隆隆,有大批的人马追近了。

“快阻止他们!”严奇下令,不择手段阻止他们离开。

卫士攻来了!

“银舞!”他大叫,寻唤着银舞。

一波波的士兵涌向他,简直杀也杀不完。他浑身溅满鲜血,整个人、充满了血腥味。

“银舞!”银舞呢?在哪里……

“宗将!”他听到她痛苦的呼唤。一柄长剑,从她背心贯穿出她前胸。

“银舞——”他狂叫一声,奔了过去。

不!不——

是谁下的手?严奇——

他的心悲愤地炸开了!他毫不犹豫,一刀斩向了严奇。他非杀了严奇不可!

啊——一阵阵锥心的痛。乱箭穿透他身体,他拔出胸前的箭,鲜血随即从他体内喷溅开

来。

银舞!银舞……

“医师!患者的心跳——”护士大声警告。

“肾上腺素!快!”佛坦医师大声吼叫:“动作快点!”

手术台上混乱成一处战场。

银舞……

他倒在她身旁,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她的手。

“你相信有来世吗?宗将。”他耳畔响起她问过他的话。

这一刻,他多希望有来世。一生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他用这一生、全部的生命和她相

会。

来世,如果有来世——上天诸神,请听他——藩氏宗将的请求——

让他们再一生刻骨铭心的相会。

“上清素来有个传说,居住在天界碧青潭、银龙忠诚守护的银舞天女,每千年会下凡一

次,骑着银龙、循着银色光带,破天而降。上王一族,若能得到银舞公主,世代将拥有银龙

的守护,统治着上清。

“那一夜,天象忽生异变,西天突裂开一道天光,沿着天际直展落到波碧湖心,然后,

隔日破晓,我们就在楼花阁殿上发现了自称‘杨舞’的你——

“宗将王爷很快就得到消息。不,他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对银舞——对你,有着极深的

执着。王爷知道我喜欢你——银舞,刻意将我调到北防。我处处抗命,时时惹王爷震怒,而

惹来杀身之祸。然而,每回都是因为你的求情而逃过一劫。

“而后,在南山源的贺将王爷,心存邪念,竟将你——将银舞掳了去。宗将王爷怒不可

抑,亲自统率十万大军灭了贺将王爷的都城。有将领谄媚,竟将贺将王爷的宠姬丽妃带回献

给了王爷:都是因为这样,银舞才……才会……”

由堪萨斯往奥克拉荷马的州际公路上,临近州界的地方,严奇、杨舞和塔娜三人围着火

堆,或坐或卧地散聚在公路一旁。

黑暗星空下,宽阔的大地布满一种苍凉,逼至远处的地平线,任何物体一旦越入,便被

压缩得渺小孤单。

公路无尽延伸,仿佛无止境。严奇背倚着原为灰蓝、现被浓厚的夜色染成墨黑色的福特

四门房车的车身,低眼注视着火光,娓娓阐述着那段纠葛的“过去”。

“才怎么样?”塔娜问,了拉身上披的毛毯。

于丹佛杨舞开枪射杀了希恩潘后,预料“艾尔发”可能会派人半路拦截,塔娜心思动得

快,放弃由铁路逃走,“借”了停放在路旁的一辆房车,一路南下,经由堪萨斯朝往奥克拉

荷马州。车子到了堪萨斯和奥克拉荷马州界,不料燃料用尽,他们只好抛锚在公路旁。升了

火,从车中找出所有能保暖的东西,露宿在黑暗宽阔的荒野中。

严奇抬头看了杨舞一眼。他手臂的伤,所幸只是些皮肉擦伤,经过塔娜处理后,已无大

碍。

杨舞屈膝坐着,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眉头微微纠着,沉默地注视着火光。

“银舞才会自刺身亡。”严奇的目光不离杨舞。

啊!塔娜和杨舞同时抬起头。

严奇在叙述时,虽然想以客观的第三者叙述立场说明那来龙去脉——他、银舞和所谓宗

将王爷之间的纠葛。但他早已认定杨舞便是“银舞”,因此每提及到“银舞”时,总是对着

杨舞说“你”,下意识已将杨舞带入纠葛中。

“为什么?”塔娜问。

严奇目光忽然变得幽远,带有一丝感伤,沉浸在往事中。

“我原是决定死心的,我无法与王爷争夺银舞。宗将王爷对银舞十分爱恋执着,我争不

过。但没想到丽妃嫉妒银舞,不满宗将王爷忽视她,居然毒杀了王爷;银舞为追随王爷,拔

刀自尽。等我赶到波碧湖时,为时已晚。”

严奇那句“原是决定死心”说得吊诡。既是“原是”,就表示他后来打消了主意。但银

舞自刺身亡了,该如何——

塔娜屏息等着。

严奇沉沉叹了一口气,说:“银舞死了,王爷死了,而我继位为共主,统理上清。然而,

我总不愿相信,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他蓦然转向杨舞,目光变得殷切,语气也变得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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