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舞+记得我们有约+一生一会(78)

严奇跟在她身后,跟得很紧,走进一旁的咖啡店。

柜台前坐了几个人,听见推门声,全都回头看他们。杨舞自愿在角落找个座位,不想引

起他人注意。但即使如此,在清一色喝着咖啡、咬着甜甜圈或超司三明治的西部白人牛仔里,

两个东方人还是很显眼且引人注目。

“请给我一杯咖啡、培根和煎蛋。”女待前去招呼,杨舞随意点了几样。

“给我一样的。”严奇不等女侍开口,要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女侍扭着肥臀走了。严奇盯着杨舞,质问说:“你刚刚到底打电话给谁?”

“我想打给少康。我一直没跟他联络,他一定很担心我。”

“是吗?”严奇多疑地审视杨舞,似乎想看出她是否隐瞒了什么。“既然如此,干么偷

偷摸摸的!”

“我没有!”杨舞压低声音反驳。

“你就是偷偷摸摸的!怕我知道!”严奇忽然提高声调,极是不满,把送餐上来的女待

吓了一跳,也引得店内的人纷纷回头看他们。

女待匆匆把他们点的东西端上,赶紧走了,还奇怪地回头看他们一眼。杨舞也吓一跳,

不禁说:“严奇,你最近是怎么了?变得不像是你。”

“不像是我?”严奇讽刺乖戾说:“你又知道我什么了?你认识‘以前’的我吗?你心

里除了宗将藩,几时曾将我放在眼里?!”

“严奇!”杨舞不禁瞪大眼睛,她觉得严奇有些不对,变了一个人似。

隔座的人不知是好奇还是关心,一直盯着他们看,严奇凶恶地冲脸向对方,吼说:“看

什么?!”

对方不愿意事,收回了视线,低头喝他的咖啡。但围坐在柜台的那些人当中,有个一身

牛仔打扮的男子朝他们走了过去。

“嘿,老兄——”他才开口,严奇便将一盘培根煎蛋往他脸上砸过去。

“严奇!”这举动吓了所有人一跳,杨舞叫起来。

“嘿!你——”有人不满地靠上前,严奇一言不发便一拳接过去,揍翻了对方的下巴。

那人飞出去,撞翻了几张椅子。

“严奇!”杨舞跳起来,奔过去,想拉走严奇。

“别叫我严奇!”严奇甩开她,环顾散围的人群,说:“谁要阻碍我,我就不客气!你

们谁要上,尽管放马过来!”

“别在这里惹事,严奇,我们快走!”杨舞着急起来。

严奇不理她。这时一个大胡子抡起拳头,扑向严奇——

“你这臭小子——”他龇牙咧嘴叫着。

严奇轻巧地跳闪开,大胡子一拳揍在桌子上。严奇动作迅速,一记钩拳从大胡子的下腹

将他打飞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店内一些女客尖叫了起来。

“安妮,快打电话报警!”老板指示女侍报警。

四、五个大汉围向严奇,个个被怒气激得一脸狰狞。

“严奇!”杨舞的叫声被淹没在混架的喝嚷声里。

几个大汉联手,有人拿了棍子,有的拿了棒球棒,还有一个掏出了一把刀子。

棍棒齐飞。严奇抢下一人的棍子,狠狠朝对方的背部挥了一棍,那人登时吐血。然后,

他一记踢腿,踢得又狠又准,踢飞了偷袭他侧腹的牛仔手上的刀子;他飞身抢接住刀子,反

手刺在牛仔的大腿上,牛仔哇哇叫起来。

这时远远传来警笛声,警察赶来了。

“严奇!别打了!”杨舞紧张起来,她叫得喉咙都哑了。

严奇这才罢手,一把抓住杨舞,推开挡路的人,在警察赶到之前跑了出去。

塔娜正从银行出来,看他们气喘吁吁,又见咖啡店前围了一群人,加上警笛鸣响靠近,

奇怪问:“发生了什么事?”

“待会再说!我们快走!”杨舞催促着。

三人迅速上车,飞车逃出了小镇。杨舞不断回头,担心警察追上来,一边喘气不休地草

草眼塔娜说明。

回到农场,才停安车,杨舞劈头便说:“严奇,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干么跟人打架?!”

严奇不理她的质问,推开车门,长腿一跨,便大步走开。

“严奇!”杨舞追上去,拽住他。“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严奇甩开她的手,掉头又走。

“严奇!”杨舞又叫一声。

“我不是严奇!”严奇猛然回身,大吼出来,清亮的眼布满怒气的血丝,握紧的拳头,

青筋暴起。

“严奇!”塔娜追上来,有些讶异。

“别再叫我严奇,我不是严奇!”严奇又咆哮起来。他不是严奇!虽然他有他的记忆,

但他是——他是——他是谁?!他抱住头,剧烈摇晃狂叫起来。塔娜和杨舞对视一眼,不知

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严奇慢慢冷静下来,杨舞上前一步,担心地唤叫:“严奇……”

“我说过了,别叫我严奇,我不是严奇。”那声音从深处的地底浮荡出来似,低而阴沉。

站住不动的严奇,慢慢抬起头,缓缓扫了杨舞和塔娜一眼。“我是六九。”

六九?什么意思?杨舞蓦地一呆!

“记住了,别再叫我严奇。”丢下这句话,严奇便转身走开。

“塔娜博士,”杨舞转向塔娜。“他说他是六九……严奇的人格意识被取代了吗?他—

—取代了原体,原体的意识消失了是吗?”

“我也不知道。”塔娜皱眉。

“他怎么会突然——”

“这样不是很好吗?”塔娜霍然转向杨舞,眼神有种冷淡。“他可以不再束缚于过去的

记忆,拥有他自己的人生。”

“也对。”杨舞先是一呆,缓缓点头。转开话题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塔娜表情缓柔了一些,说:“我顺利拿到了钱,可以支撑好一阵子,再慢慢想办法。”

瞥见杨舞欲言又止似的表情,说:“你怎么了?”

“塔娜博士,”杨舞犹豫一下,还是说:“我们这样逃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想回台湾是不?”塔娜打断杨舞。“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杨舞。你如果回去,只

会连累他们。”

“我想过了,只要我不去找少康他们,应该就不会有事。何况,我对他们而言又没有价

值——”

“所以你打算用严奇作饵,换取出自己的平安安全。”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如果你只考虑到自己,就会变成那种结果。恕我直言,杨舞,如果你被他们找到或

抓去了,一定会拖累到我们的。”

但难道,就要这样一辈子牵扯下去吗?杨舞不禁疑惑,却开不了口。

塔娜说:“我很抱歉,杨舞。但你是无法回去以前那种平静的生活了。”

塔娜说得那么白,杨舞一时简直无法接受。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永远这么逃下去?”

“你们有句话叫‘命运’不是吗?”塔娜爱莫能助地,带一丝怜悯和无可奈何。“那就

是我们的命运,杨舞。”

“怎么会……”杨舞呆呆望着塔娜,再说不出任何话。

她只想要一个平和安静的人生啊……只希望恢复从前平淡的生活……

但现在……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林如是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那是一座废弃的农场。从他站的这个角度,只看到类似的房舍和漫天的杂草。天色阴阴

的,才三、四点的光景,却有一种诡异的灰暗感,满天的云好像都在跑。

希恩潘静静站着,远眺着灰天下的屋舍。

“希恩潘先生。”乔顿弓着身体潜近。左手臂还上着石膏。

“就是这里没错吧?”希恩潘头也不回,仍眺着前方。

“没错。我再次确认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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