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不唱歌(17)

秀才依然很绅士地为春夏服务;但没几秒钟,他便走回来,表情尴尬,说:

[不好意思,春夏,我身上钱不够,你……嗯,身上有没有带钱?]

春夏二话不说掏出了一张仟元大钞,也没让他难堪。

可那只不识相的铁杵狠狠用力地又撞了她胸口一下,撞得她心口凝血瘀青。

$depe看完电影,和秀才说拜拜。春夏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和布莱德王约六点的。

布莱德长得高、帅,懂得打扮,长得有点像好莱坞某男星,顺理成章就取了个英文名字。不过,他来往的那一挂全是些中文雾煞煞的小洋鬼子ABC,讲话没三句就丢出一句youknowq加shit,饶舌歌背得比唐诗三百首还熟,吃面包也比啃馒头还顺口。那一挂,耳朵没打几个洞就算不入流。

布莱德念的到底是国内上高中,还没胆在耳朵打上四五个洞,但脖子、腕上戴得叮叮当当。现在流行带十字架,他在胸前挂了一个纯银的大十字项练,手腕上带了一串不伦不类的玫瑰念珠加十字表练。

[哪里买的外套?]一走近,春夏就闻到布莱德身上一阵香气。那件灰银的薄外套,穿在他身上十分有型。

[洛夫罗伦的。怎么样?不赖吧?]布莱德家里有点钱,虽不致谈得上是纨绔子弟,该玩该花一点不少。

[的确不错。]春夏称赞一句。

布莱德的确长得好看有型,身形又好,不仅高,而且比例恰当,很有出卖皮相的本钱。

[冲这一句,请你吃大餐。]布莱德潇洒地弹一下手指。

他很西方绅士风度地稍揽春夏的腰,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伺候她坐进去。

一进车子,他的手就规矩地放回自己身上,和春夏有一搭没一搭说笑着,不时且就着后视镜拨拨头发,摸摸下巴衣领。

车子在某观光饭店门口停下。布莱德在饭店可看得到整个城市夜景的二十多层楼高餐厅订好位子。

也不过才高中生,却比二、三十的上班族还要有派头。

春夏也没大惊小怪,饭店餐厅什么的,她跟着郑旭阳夫妇甚至郑关昭去多了。

[吃什么大餐?]她还是问一句。

[海鲜大餐。]布莱德朝她眨眨眼。

进了电梯,布莱德立刻对镜子左照右看,东摸西拨起来。一会撩他的头发,一会整他的衣领,一会又调他十字炼戴的方向角度。

[春夏,你看我发尾是不是有点乱?]

春夏探头看了看。[还好啦,这样就很好看。][我的领子呢?有没有歪了?]

[没有。]

布莱德又转身面对镜子。说:[我觉得我气色有点差。你看我要不要补个粉底?]

老天!

[布莱德,你已经够帅了,还要擦什么粉!]春夏不以为然。

布莱德说:[你不知道,那些知名男星都是有上妆的,不然哪能显得那么神清气爽。]

[你不必了。你天生丽质。]春夏用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形容词。

布莱德还是对着镜子不放,这边照那边看顾的,不时还摆个姿态外加表情,很有[顾影自怜]的味道。

春夏冷眼旁观,一句话也不再说。她闻出来,布莱德用的古龙水是卡文克莱的[迷恋]。

欸欸!下回她干脆送上他一瓶[自恋]算了。

$ffe$

受了一天的教训还不够,春夏还没学乖,星期天一早便兴匆匆的跑到大学校园去。

到得刚巧,篮球场里最抢眼的那个白色身影正凌空跃起,飞身一个上篮。场边围观的一群女孩尖声呼叫起来。

春夏穿过脂粉群,挤到场边。球场那个留了[个木村拓哉头的穿白色T恤的男孩看到她,快速给她一个飞吻。春夏媚笑一下,挺挺胸,对四周的眼光视而不见。

木村拓哉头身材结实高大,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念的是法律,水陆运动兼修。追他的人当然是不嫌少,大家公平竞争,各凭本事,各尽所能。

春夏从半空而降,一下子就栽进内围半径中心纯属巧合。木村拓哉头是她某同学的学长男友的同学,关系牵来扯去就那样扯上了。反正没鱼虾也好,何况又是条可口的大鱼,所以春夏一两个星期就往大学校园的运动场报到一次。

[你迟到了!]赛罢,木村拓哉头走到春夏面前,亲昵地敲了敲她的头。

[睡迟了。]春夏笑得发花。

[还敢说!就原谅你这次。我一身是汗,拿条毛巾给我。]木村拓哉头边说边脱掉T恤,语气很理所当然。

春夏两手空空,根本什么都没带。

木村拓哉头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才发现春夏像木头一样站在那边。

[你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过来?]他不敢置信,翻个白眼。跟他约会的女孩哪个会这么不识相,也不准备好毛巾饮水和点心的?!

[你自己没带毛巾吗?]春夏反问。

[当然有!]木村拓哉头又一个白眼。[算了!毛巾在我背包里,你快拿给我。]命令的口吻,有一点不耐了。

春夏微微挑挑眉,听话地把毛巾找出来给他。

[还有水。我渴死了!]木村拓哉头大剌剌的伸出手。

春夏又将一瓶矿水递给他。木村拓哉头喝了一口水,捏捏春夏的鼻子,半开玩笑抱怨说:

[春夏,你实在是个不合格的女朋友,哪个女孩像你这样,不替男朋友准备张罗的!下次别让我失望了。]

哦!这倒新鲜。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怎么?妳不信?]看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木村拓哉头挑个眉,带一点自满得意说:[不是我说,多少女孩争着为我递水递毛巾,张罗这张罗那的,我偏偏挑上了妳!]言下之意,该是春夏多大的光荣,多大的恩宠。

[我知道仰慕你的人很多,排队排到两条街外头。]春夏笑笑的,算是称赞,

一边算是领他[恩宠]的情。

木村拓哉头条件的确好,跟他走在一起,她自己也的确觉得很有面子很得意。

[知道就好!]木村拓哉头扬一下下巴,扛起背包说:[走吧!我要回去冲个澡,全身是汗,怪不舒服。]说完就径自往前走。

木村拓哉头说话几乎都不用问号,他自己说了便是。但春夏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心中有一丝窃喜。她还没去过木村拓哉头住的地方。木村拓哉头肯让她去,表示她在他心中一定是特别的。

这样想,春夏便虚荣的得意起来,走路感觉都有风。她往前跳两步,伸手揽住木村拓哉头的手。他侧睨她一眼,给她一个神气加帅气的魅笑。

木村拓哉头自己一个人租了一间一房一厅连一个小厨房的公寓。进了门,他将背包随手一丢,便吩咐说:

[我去冲个澡,你帮我收拾收拾,顺便煮些东西,我肚子饿死了。]交代得自然又顺口,很是天经地义。

春夏瞪着他背影。她没听错吧?他要她[收拾收拾],然后[顺便煮些东西]?

她看看屋子,虽然不至于脏乱得像[狗窝],但报纸、杂志、衣服四处乱丢;

随处还有一些杯子、啤酒罐埋伏着;流理台上一堆盘子碗筷,叠得有半屏山那么高。这些,都要她[收拾收拾]?!

她吸口气,就那样呆了一会。忽然生起气来。

搞什么!当郑关昭那臭家伙的[奴仆]还不够,干嘛还要千里迢迢跑来当另一个人的[仆人]?!她又不是脑筋烧坏掉了,[春夏,东西煮好了没?我饿]过一会,木村拓哉头边擦着湿头发,边叫着由浴室出来,看见客厅还是一团乱,立即皱眉说:[怎么还是这么乱?妳到底在干嘛?]

乱?.他自己也知道乱?

[你以前的女朋友,你也带她们到你这里,她们也都会帮你收拾公寓,还帮你作饭是不是?]春夏笑笑的,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当然!她们哪一个不是抢着替我作饭、收拾的,哪像你,]木村拓哉头想也不想,一副理所当然。说到一半,他嘎然停住。看着春夏,说:[妳在吃醋是不是?春夏。]扯开嘴,笑起来,很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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