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情(6)

系尽管说。你只管说一声,张妈妈马上就会过来。”

“谢谢张妈妈。”李蝶飞识相地道谢。

张妈笑一声,趋近小昭,逗弄他说:“小昭,张妈妈要回去喽!你姊姊疼你,所以

你不能当张妈妈的小孩,以后你就不能看到张妈妈,张妈妈也不能天天煮馄饨和好吃的

东西给你吃了。”

什么嘛!罗彻眉头一皱,偏又发作不得;小昭本来哭声渐歇,被张妈这么一逗弄,

又大哭起来,作势要张妈搂抱。他的年纪对于张妈近以母亲怀抱的温暖与味道,有着本

能的依恋。

“小昭!”罗彻凶煞地大喝一声,不许他缠人。小昭委屈兼惊吓,更加哭得不可收

拾,又哭喊着要找妈妈了。

“小昭,乖,别哭了!姊姊在这里!”

李蝶飞无奈极了。小昭正是黏妈妈的年纪,也不明白生死的意义,她只能不断地哄

骗了;只是,光是应付张妈她们就让她焦头烂额,小昭再这么哭闹,内忧加外患,她实

在觉得又累又无力。

“你烦不烦啊!小昭!再哭,我就将你丢出去──”罗彻听着不耐烦,一把将小昭

拖过去,用力拉开门──“哟!挺热闹的嘛!”一阵风刮进来,门外站着一个神态几近

放荡不羁的男人。身上随便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黑长裤,浓眉斜峭的爱笑不笑,轻

狂的味道更显三分。

“啊──”李蝶飞轻叫起来。这个七分像明星,另三分艺术家味道的男人她认识。

他跟罗彻有着相似的轮廓,几乎一样的眉眼──除却眼里的表情那么一派不在乎──那

般的似曾相识。

男人对她的轻呼微笑起来,像是不在意,又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罗彻却像见

到仇敌,阴沉着脸,冷漠的盯着他说:“你来做什么?”

“阿彻。”李蝶飞扯扯弟弟的衣袖。两人反应两极,但显然都认识门外这个沾着贵

族气,偏偏一身脱轨的荡放气质的男人。

“看来你们都还没忘记我。我本来还以为得跟你们解释我是谁呢!”男人漫不在乎,

咧嘴一笑,目光停留在李蝶飞身上。

李蝶飞拉着罗彻,沉默地看他走进来,并没有任何表示,或者说,她不知道如何表

示。那从前从前,虽然去得远了,但她的碓没有忘记──是的,她认识这个男人。关于

罗家,并不是那么容易教人忘记的。

第二章

请问……你来……有什么事吗?”李蝶飞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勉强自己以家

长的身份面对。阿彻太躁动,她怕他又惹出不必要的衡突。

屋子里已经没有其它的外人。张妈她们在这个漂亮的男人进来后,暧昧的看她一眼,

要她再考虑她们所提的事,便识趣的离开。她知道她们心裹在怀疑什么,也知道她们是

怎样揣测的际影响深远。主要人物有蔡元定、蔡沈、陈淳等。,然而她一点也没有解释

的意思。这个男人突然这般出现,她的心无章法的紊乱起来,甚至有点慌。十多年几乎

不曾互相闻问的那个罗家的人,突然在这个当口出现,她心中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就是阿飞吧?”男人答非所问,口气态度丝毫没有任何陌生与

隔阂的距离,甚至带一点教人不习惯的亲昵。“好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明其自然

也。”②指无意识,无为无造。《庄子·德充符》:,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这个漂亮的男人显然也是认识──不,记得她的。李蝶飞不习惯他那种一下子就拉

近一切距离的亲昵,一时不知该如何响应,只是沉默地望着他那张漂亮立体如雕像的脸

孔。罗家的男人都有着这样一副深刻立体的轮廓,美得不像人间物。罗大爷如此的认识

是从不知到知、从知之不多到知之甚多的无限深化过,二少如此,眼前这个罗家三少─

─罗叶更是如此。他是罗家男人中,长得最炫目夺人的一个。微鬈浓密的黑发,加上挺

拔高直的身材与立体分明的五官,给人的感觉欧罗巴洲的贵族气重,倒不像东方人。好

似人长得英俊漂亮,气质感就比别人多点不寻常。罗叶身上发出的那种贵族式的堕落荡

放气质,吊诡的蕴化成一种感人的魅力,反而增添几分神采张扬。

“阿飞……”小昭胆子小,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也不哭了,躲到李蝶飞的身后,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窥探。

李蝶飞轻声安抚他,要他别怕。罗叶漫不经意地扫他们姊弟一眼,重又将目光放在

李蝶飞身上。

你真的长大了,阿飞。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女孩,竟然变成这样一个有味道的小女

人。”

他说这些话时,是带着笑的;加上他那种特殊的气质,听起来别有种暧昧戏谑的意

味。李蝶飞感到微微的不自在,他这些话算是恭维,但他不说她“漂亮”,而说“有味

道”,这也是他狡猾高明的地方。她知道她不是那种会让人一见惊艳的女孩;她不美,

一点也不,这一点她从小就很有自知之明。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她避开他的眼光,避开他带着像审量又像嘲谑的含笑

双眸,也避开响应她那句教她不自在的恭维,再次问他的来意。

初见罗叶时,她才七岁;十几年未曾再相见,他突然以这样鲜明的姿态出现在他们

面前,可比起当年,那股炫人的神采丝毫未曾稍减。罗叶是那种“永远的”男人,属于

他的魅力和姿态,也是永远的。时间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她由一个小女孩长成了一个

女人,但对罗叶来说,却不过只几个日月的浓缩,不起任何作用。

这些年,虽然他们未曾和罗家再相闻问,但她时而会从一些方面听知罗叶的消息。

她知道他从事音乐的工作,在某个全国性的知名电台主持一个音乐节目;虽然名不经传,

比起一些上不上下不下的人也算小有名气,报章媒体偶尔会有他的消息,堪称为一名音

乐人;总之,在那个圈子里搅混着就对了。其实,以罗叶的条件,实在不可能混了这么

多年还如此不成气候。当然,她很清楚为什么。罗家的三少从来不需要为柴米油盐烦恼,

为五斗米折腰,他只是玩票,纯为兴趣──高兴罢了。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罗叶的态度一直漫不经心的,罗彻忍不住对他吼叫起来。

老头他们叫我来的。”罗叶懒洋洋地瞥他一眼。“好歹你也是罗家的孩子,发生了

这种事,你想他们会放着不管吗?”

看来罗家虽然几乎不与他们相往来,但暗地里一直在注意他们。也难怪,阿彻毕竟

是二少的儿子,尽管他自己不承认,他身上到底流着罗家高贵的血统。李蝶飞默默望了

望罗彻,低下头,没说什么。

罗彻却怒涨红着脸,吼说:“这不关你们的事,不要你们管!你马上给我出去!我

们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我们’?”罗叶故意提高了语气,话里流露出不知是嘲弄还是挑衅。“我记得

你是姓罗,不是吗?阿飞嘛,应该是姓李吧!至于那两个小毛头,我是不清洁他们各姓

什么啦,不过,可以确定是的,一定不是姓罗。‘你们’姊弟妹的关系可真复杂!”

他故意加重了“你们”那两个字,笑得很嘲讽。

“那又怎样?你马上给我出去!”罗彻受了他的挑衅,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怒涨得

通红。他跟罗叶并立起来,就像兄弟一样;一般的身高,仿佛的气宇,相似的轮廓,同

等的神采,但罗叶充满成熟男性的魅力,自有股风流;他则认真得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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