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别后+番外(13)

作者:什泱 阅读记录

公司还真做起来了,地方从一开始不到二十平的办公间,到饶冬青离开时,已扩展至上下两大层办公区,前后不过四年而已。

钱挣着了,饶冬青也有份,毕业第六年,她打算起买房的事。大城市房价不便宜,她一合计,正式工作以来攒下的钱够个首付。然而房子还没定下来,人就出了事。

她跟成磊去外地出差,雪天路滑,隧道里出了严重的连环追尾事故,他们所在的车没能幸免。当时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再睁眼已是两天后,床边坐着一脸憔悴的章美霖。

出事后身体大不如前,稍微受寒、受累一点身体就罢工。她在乡下老家休养了近半年哪儿都没去,等再一次出远门,是去参加成磊的葬礼。他的伤势比她严重,苦撑了半年,还是走了。

生活有时不太近人情,毫无征兆抽巴掌下来,哪管这个艰难,那个不容易,统统打趴下,能喘回气的该继续还得继续,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饶冬青打算接着出去工作,章美霖坚决不同意。一来身体吃不消;二来年纪也到了,想让她安定下来;再有待在家,老人经常看她,能多高兴几年。

家里给她安排相亲,相了个过日子挺合适的,很快定下婚期。

后来婚是结了,不过结婚对象换了人。

和方纪辉的这段婚姻草率又突兀,其实一开始饶冬青抱过侥幸,不过更多的是经历了大变故后对生活的妥协认命。

饶冬青想过个轻松些的安稳日子,可似乎总不能如愿,与方纪辉恢复表面和气没两天,又得知章美霖查出宫颈癌,需要尽快手术。

手术前一天,她向学校请了假,陪在病房,不料晚上接到孙大姐来电,哭着喊说老太太没了。饶冬青没敢把事告诉章美霖,打电话请钱阿姨来医院替她,随后匆忙离开。

夜里近十二点,路上不好打车,情急之下,她给方纪辉拨去电话。呼叫等待音一声声响,终于接通,那头是个女人应答。

“我找方纪辉。”饶冬青声音急切。

“他在洗澡,你找他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水声,还是婴儿的啼哭声。

远远的,饶冬青看见一辆车前亮红的出租车驶来,她挂断电话,招着手,疾步跑上前。

深夜,小楼里外都亮着灯,孙大姐站在门外焦急张望着,终于等到有车开过来,停在路口斜坡处。她快步走上前,看见饶冬青,呜呜哭了两声,“阿妹啊,怎么就你一个回来?”

饶冬青重重推上车门,迈大步朝家中跑。

房间里,奶奶平躺在床上,还穿着日常的毛衣棉裤,脸色青白,人已过身。来的路上饶冬青已在电话里了解到奶奶的情况:晚上老人起夜,倒在卫生间里,等张大姐发现时,人已经没了气。

“奶奶!”饶冬青掀开盖在老人身上的被子,伸手摸那已经发凉的脸庞,嘴里不断重复着,“奶奶等等啊,等等……衣服还没穿呢,穿好看了再走,啊!”

这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听个安慰。当地的习俗和认知是,老人闭眼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走的,所以寿衣一定要在人咽气前穿好。

饶冬青强忍着把眼泪往回憋,转身去翻柜子,在衣柜最底层找出个红色包裹,里头装着老人生前给自己备好的寿衣。她打了盆温水,拧好毛巾给奶奶擦身。

张大姐站在一旁呜呜咽咽的,哭两声,问一下接下去要做什么,做好了又哼哼哭几声,再问要做什么,全程拉着哭腔,口中念念有词。她岁数不算大,四十出头,上头公婆爹妈都还硬朗,老人是照顾过几个,这样的场面却没经历过。

可能是因为村里的老人过世,身边人都要这么哭,因此饶冬青到家后,就没听张大姐的哭声真正停下过。张大姐用她特有的,拉长了的哭腔喊着老人的名字,一边哭一边上手帮忙。

饶冬青出声提醒,“当心,眼泪别掉老人身上。”张大姐抬起头,见饶冬青嘴角肌肉抖动着,眼框憋得通红,不由心生同情。

换衣服的过程不太顺利,老人身体有些僵硬,衣服卡在关节处拉不上去。至此,饶冬青实在忍不住,眼泪唰的往下掉,她连忙别开脸,抬高胳膊拿袖子擦干净。

再回来时,她伸手理了理奶奶鬓边的碎发,轻声哄道:“奶奶乖啊,打扮好看了再走,听话啊。”张大姐帮着抬高老人身体,她继续小心将衣服往上拉,左右调整了几回,衣服终于穿上身。

给老人穿戴收拾好,外头天已蒙蒙亮,操办后事的具体事项,饶冬青知道个大概,可事情千头万绪,繁杂细碎,没个商量的人,不好进行开。

后来邻居几个阿姨大婶过来帮忙,再晚些,老人娘家的侄子也都过来,事情总算顺当张罗起。

医院那边由钱阿姨帮忙看着,下午饶冬青打去电话时,人刚推进手术室,直到傍晚,钱阿姨来电说手术顺利,麻醉刚过,人好着,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几个侄子对姑姑的后事挺上心,晚上主动留下来替换饶冬青守夜。饶冬青熬了两天一夜没合眼,身体吃不消,合衣躺下垫了一觉。

一整天,电话进来出去无数多个,唯独没有和方纪辉的通话。一开始指望不上,之后她也没再想过要他来帮忙。

第十三章 -修订版

昨晚方纪辉去魏菱那里看孩子,待到深夜才走。童童病了,哭闹个不停,好不容易喝完奶,方纪辉抱着哄睡觉,结果一动一哭,吐奶吐了他一身。

冲过澡出来,方纪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感觉有人贴上来,他睁开眼,见魏菱穿着一身清纯素净的吊带短裙趴在他胸膛上,手从衬衫下摆钻进去,上下撩拨。

白衬衫扣子被一颗颗解开,红唇压在起伏的喉结上,挑起一阵颤栗。她轻轻向下,再向下……而后被重重推开。

魏菱跪立起身,伸手勾在方纪辉脖间,重新凑上去亲吻他,“纪辉,你是喜欢的。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方纪辉又将人推开,默不作声整理好衣服,站起来要走。

“累了就在这歇一觉吧。”魏菱从他身后紧抱住他,“童童还病着,再多陪陪她,别走了,好不好?”

方纪辉并没留下,去看了眼睡着的童童,随后离开。

天亮,童童退了烧,状态挺好。魏菱把孩子交给阿姨看着,收拾好了出门赴约。

魏菱长得好,会打扮,新烫的一头波浪卷长发和今天的酒红色系复古妆容很搭。一落座,她随手脱下羊绒呢子大衣,里头单穿一件针织连衣长裙。这种衣服布料紧贴皮肤,身材有细微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她穿着正好,完全能扛住。

指甲也是新做的,夹烟的手一动,上头的细钻就跟着在灯光下闪动,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人的性感妩媚。其实她岁数不大,才二十出头。

坐在对面的女人叫杨雪,是魏菱的小姐妹。她取出打火机,给魏菱和自己分别点上烟,抽了一口,靠回到沙发靠背,眼睛上下打量她,“哦哟,才多久不见,打扮这么招摇干撒啦?你男人口味变了?”

“老娘高兴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关他姓方的什么事。”魏菱缓缓吐出一团烟,翘起二郎腿,慵懒地倚着沙发扶手。烟雾朦胧,更衬得她身姿曼妙,顾盼生辉。

“要变天了这是?不担心他去找别的女人了?”

“他身边什么时候少过女人?担心有用?再说人家现在有老婆,担心也轮不到我来担心。”

“那你电话里骂骂咧咧个什么劲儿?一口一个小狐狸精骂谁呢?”

“昨天丫头病了,我好不容易把他留下,你猜怎么着,晚上快十二点了还有女的给他打电话呢!”

“什么女人,说啥了?”杨雪上身往前倾,来了兴趣。

魏菱摇摇头,“外地号码,就一串数字,没备注。听见是我接,她愣了一下,点名说要找方纪辉。声音听着像个年轻小姑娘,姓方的这么多年一点儿没变,就好学生妹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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