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效应+番外(32)

作者:任不然 阅读记录

“我上午刚接到陌生号码,一接起来对方就说要订位,我说我这边不接受陌生人的预定,人家说人家来过,和你一起。”

“你来我这儿吃饭这么些年,也就带过她这么一个姑娘,我可不就明白了。”

孟沛初打开微信,就发现铺天盖地的信息蜂拥而至,置顶的那一栏赫然有一条:“方便一起吃个饭吗?”显示发送于五天前。

以往都是他麻烦她,她头一次主动找他,他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大约有一段日子没见,孟沛初看到赵略,恍惚觉得她清减了几分。

赵略一笑,道:“听说你去爬山了。”

“就是去山里待了两天,”他答,“算不上爬山。”

“我想求你件事,”赵略索性直接说:“我想到普渡去做RVT-3201这款药的毒理研究。”

孟沛初认真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她状态不太对劲,焦灼、不安或者别的什么。

“为什么?”

“那是我的专业领域。”

“你现在在研究中心做的也是专业领域内的事。”孟沛初心里的疑云慢慢聚拢。

“这件事我只能来求你,我必须要调到普渡去,而且必须要做RVT-3201的毒理研究。”

“你找过田凯文了吗?”孟沛初往后靠,隔着一段距离看她。

“没有,他拉黑我微信了,电话拒接,我总不能去他家堵他。”

“当然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去堵他。”

孟沛初笑着道:“当然,我怎么会不帮你。”

大概是赵略眼花,她看到他的笑里竟然无助。她想了想,说:“我必须要做这件事。”

孟沛初点点头:“知道了,我尽量。”

菜上了,他们两个人的话已经都说完了。

老黄进来后,就看到他们两个人安静地埋头苦吃,但吃得不多,一道炭烤全血和牛西冷几乎没动筷子。老黄笑着说:“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大好?厨房说年后这几天送过来的食材都差点意思。”

赵略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涌起愧疚感。

孟沛初放下筷子,道:“谁在搞采购?让他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老黄心里想骂人,心说我也就是找个理由谦虚一下,转头就看到赵略的脸刷地白了,急急辩白:“挺好吃的,替我谢谢他们。”

孟沛初拈起湿巾擦手:“我不相信过个年食材质量就能突然变差,多半是采购吃了回扣,以次充好。”

老黄打圆场:“行了啊,我心里有数。”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上次那张黄宾虹不错。”老黄道,心说我把话给你垫到这儿了,这是你小子熟悉的领域,可以尽情发挥。

孟沛初像没听到,往椅子上一靠,说:“这地儿是不是得搞个停车场?车没地方停的,上次我听说销售部的王总吃饭,车子停了三里地。王总吃完饭都有意见了。”

老黄拉一把椅子,坐下来,说:“你说的那个王总,是不是前两天进去的那个?”

孟沛初不置可否,望向赵略,道:“你说的事儿我记下了。”

“有什么要我做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赵略说,心里竟然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

老黄早在心里把孟沛初骂了八百遍——这孙子今天不对劲,是非不辨,好赖话不分,口无遮拦。对了,还有见色忘友。

孟沛初自然有他的动作。没几天,一份签着孟沛霖名字的活动费用审批表就放到了孟寿堂桌子上。和审批表一起的,是一份中纪委官网刊发的《深度关注|精准惩治单位行贿》的文章,有人在文章上用红笔做了标注。

孟寿堂看到,气得急火攻心,几乎晕倒。审批表上的签字让他生气,红笔标注他也不陌生。曾经一起并肩作战了那么多年,孟寿堂对莫田成的字再熟悉不过。

叫了孟沛初进来,孟寿堂已经压不住心里的火,他搬出老莫压他。

“这份审批表哪来的?”孟寿堂让孟沛初就站在书桌前。他看着年轻的后辈,瘦高的个子,单眼皮,高鼻梁,长了一幅好皮相。前些年孟寿堂听说这个二孙子经营酒馆,投资酒庄,还有游戏、直播,吃喝玩乐全都占尽,这样再好不过,也算对得起辛苦打拼的自己。企业大到一定程度,怕的就是兄弟阋墙,孟沛初不插手具体运营,也算给孟沛霖接班扫除了障碍。

“我大哥自己签的,”孟沛初道,“王海和人吃饭夸下海口,说是我大哥给他批了定制式招标的经费。我担心会出问题,出事前,让人去王海那偷偷拿的。”

“要不是我机灵,这份文件被送上去,我大哥得进去两天。”孟沛初努力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在祖父孟寿堂面前一向是这样的形象,聪明,但不务正业,他乐意把这个形象演得更久一点。

孟寿堂盯住他。半晌,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孟沛初笑:“爷爷就是聪明,我就说我在咱家得这样,莫爷爷还不相信。”

“咱家的规矩还跟我小时候一样,考一回满分给一个奖励。”

“您放心,我也就是跟莫爷爷吃了吃饭,陪了陪他,他问了问咱们孟氏如今的状况。莫爷爷也说政策下来之前正好可以借这个事对销售部进行一次刮骨疗伤,以往的路子走不通了,咱们得想办法走新路子。”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风吹进来,吹动了桌子上的一沓纸。孟寿堂随手拿镇纸压上,道:“你尽管说你的要求。”

“我想当普渡的执行董事,不要股份也可以,我刚刚说了,得走新路子,做原研药就是新路子。我会把普渡做成一个原研药的标杆。”

“就这么简单?”

“其实我还有一个要求,但是我得征求别人的意见。”

“你先说。”

“就是赵伯父的女儿赵略,”孟沛初竟然扭捏起来,“我想和她在一起,如果她愿意,您不许阻止。”

孟寿堂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孟沛初原本就在兴不起风浪的部门工作,这次要的也不多。普渡再怎么是子品牌,也要加一个自家人在里面,而普渡翻出花来也只是孟氏的子品牌,规模小,只一个研发有特点,给了他倒也无妨,且跟他目前的职位比,也没高到哪里去,还能让他远离集团业务。至于结婚......如果他结婚的对象还是一个本身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姑娘,这倒是桩不错的婚事,也算是不违背给他哥孟沛霖接班扫除障碍的初心。赵略这个孩子,他原本也对她有照顾的责任,和孟沛初在一起也算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更放心。

但孟寿堂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称心如意,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想。”

孟沛初知道孟寿堂这边基本妥了,他没有当即流露出反对的意思,大概率这件事他没什么意见,大约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修改”。

第二天,孟寿堂就叫了律师上门。

半个月以来,赵章的治疗步入正轨。赵芊芊跑医院也跑得累,隔一段时间还要送母亲去做透析,她总想有个人在身边就好了,也不用这么麻烦,有个能帮她的男人在身边就好了。

赵芊芊想到了张放。

张放工作时间灵活,几乎等于不上班,赵芊芊在微信上同他一讲,他就到了。

张放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大,能把赵章从床上抱到轮椅上,推着病人出去放风。

因为化疗,赵章已经掉了头发。天气已经变暖,但他顽强地戴着帽子。张放说:“赵叔,要不咱把帽子取下来,让脑袋也感受一下春风?”

赵章懒得同他说话,张放以为病人精神不济,伸手取下赵章的帽子。赵芊芊到的时候,就看到赵章骂骂咧咧:“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取我的帽子?我的头发掉光了呀,我就不愿意取下帽子,要一辈子戴着帽子,你管得着吗?”

赵芊芊道:“爸,这是我朋友,我请他来帮我,这样也好让护工回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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