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效应+番外(61)

作者:任不然 阅读记录

赵略转移了话题,分明是不想再聊的意思。张璧影识趣地打住。

赵略去医院见了赵章。过年电话没打通,赵章也没往心里去,反倒是怪她不懂礼貌,不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赵略解释说是自己出去玩了一圈,山里没信号。

“我今天来就是想通知你一下,我们的研究可能给药量要有一个变化,我怕你抗拒,提前给你说一下。”

赵章并不在意:“都支持!我情况好这么多,都是你们研究员的功劳。”

“我这儿也没有水给你喝一喝,很寒酸。”赵章客套道。他住单人病房,看护暂时还不上班,他就只是办理了住院来复查一下,复查完就回家,病房里也没有其他人。

赵略笑笑,道:“没关系,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另一边,张璧影总觉得不太对劲,可能是赵略说话的语气,但她一向如此,重要的是那份文件。她看了看小程序,文件刚刚被收揽,且上班第一天,分拣之类的都不到位,估计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她那里。她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赵略在病床上那小一个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么是她真的走出来了,要么是她向更深的无可挽回的境地走去。张璧影不敢想象这个结果,便打电话给孟沛初。

孟沛初正吃力地给新秘书交代他接下来的工作流程,一肚子火,忍不住要骂他笨。

听完张璧影的描述,孟沛初的心猛地往下坠。

“明天的会先取消。”

新秘书没反应过来:“啊?”

孟沛初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拨通普渡研发部经理的电话询问赵略的去处。

研发部经理大概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基本也不问赵略是否打卡,着急忙慌地看早晨的打卡记录,显示赵略没来上班。

“孟总,她今天没来上班啊。”

孟沛初着急,一时想不到去哪里找她。开车去她家里,门铃快要掀翻了,也没有人开门,大抵是不在家。

在赵略家楼下待了一整晚,天都亮了,也没等到她。反倒是普渡的研发部经理打来电话:“孟总,小赵今天来上班了,很早就来了。”

“不过她来实验室了一趟,就去医院了,你知道的,我们这个实验嘛……”

“她去了哪家医院?”

“就是我们实验的合作医院啊,我们这款药针对的是结肠癌啊,那就跟这方面最强的三院合作,所有……”

孟沛初驱车往三院去。他打了赵芊芊的电话,问到了赵章所在的科室和病房,像是有什么鼓点在他脑子里敲,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到了的时候,赵略正在给赵章交代着什么,孟沛初眼前晕了一下,踉跄着,抓住她的手,就要把她往外拽。

赵略手里的药被打翻。

赵章觉得是这两人在闹什么矛盾,两个人的脸一样惨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感叹到底是年轻人,吵架吵到工作场合。

在走廊里,一把抱住赵略,孟沛初的心才归位。

赵略挣了挣,没挣脱开,孟沛初反倒抱得更紧。走廊里人来人往,旁人都只当这两个人大概是劫后余生。医院从来都是一个期待误诊的地方。

“你不要把你自己搭进去。”良久,孟沛初闷闷地道。

赵略猛地抬头望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

孟沛初牢牢地钳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赵略又踢又打,孟沛初强硬地不放开,直到把她放进车里,他从驾驶侧拉开车门,也坐上去,落了锁。

孟沛初拿出烟,只是拿出来,也不抽,仿佛是他的武器。

“你不要把你自己搭进去。”孟沛初再一次强调。

“你怎么知道的?”

“你调查我?”

孟沛初猛地转头,眼圈都是红的:“对,我调查你,所以知道了你要为你的青梅竹马报仇,不惜给他加大剂量。”

赵略不说话,也不看他,定定地看着前面。

孟沛初突然笑了,冷飕飕地道:“原来你要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方便给他报仇。我说之前你怎么总把‘交换’挂在嘴边呢!”

“要我说,其实看到我整我哥,违背我爷爷的遗愿夺了孟氏,你应该很高兴吧?这样你可以毫无负担地运用职务之便杀人了。”

“杀人”两个字他说的格外用力。

孟沛初这时已经不太像个人,而像一只遇到刺激的兽。那天听到赵章絮絮叨叨的邀功后,他不是没有怀疑,但觉得赵略不至于会违背自己的工作信念,她是一个专业素养极好的研究员。他冷静地意识到自己的那番话是把事情往更无法沟通的境地推去,但心里的委屈挤掉了理智,完全是赌气,他就要她生气。

于是他看到她转头看他,正扬起手要在他脸上招呼一巴掌,却在他的脸颊边生生停住了,巴掌握成了拳头。

“对,我就是杀人。而且你没资格评价我。”赵略垂下手,语气平淡。

孟沛初怀疑刚刚她那个扬起的巴掌是他看错了,他多希望那个巴掌呼在他脸上。

他说不出来话,手指僵着,手机划了几次没划开。终于划开,他又停顿了一下,放弃了拨打电话的意图,重新启动车子。

目的地是孟沛初的家,赵略也曾在此住过小半年。孟沛初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又绕到另一侧,把她从车里抱出来,上楼。

阿姨是下午四点才上工,屋里静荡荡的。

孟沛初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从另一边上了床。

“累,睡一会儿。”他说,又像是说给她听。

赵略闭上眼,紧接着,就被孟沛初紧紧地拥住。

“我刚刚说错了,对不起。”声音是哑的,孟沛初身体里藏着不能承受的疲惫。

“以前的事情,对不起。”

赵略想笑,但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只是簌簌地流眼泪。

孟沛初接着道:“你不要哭,该哭的是我,不过你走后,我已经哭过好多次了。我很想念你,很怕失去你。好了,你还在这里。我没把你弄丢,谢谢你,也谢谢我。”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孟沛初很快睡着,赵略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她的手和脚都被他钳住,动弹不得。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反倒松了一口气,也有点像是了却了一桩事。这件事在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掂量。在孟沛初没走进她心里之前她就想好了,玉石俱焚的结局她早已经准备好应对,但后来,孟沛初像水一样渗透进她的心里。她不太知道这种感情是爱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她心里总归是有他的,也在意他的看法和对他的影响,想和他一起好好地生活。对他失望过后,她生了一个月的病,那场病症在她身体里已经积累了好多年,孟沛初的自私和无情无非只是一个引子。其实她很快就好起来了。一切充其量不过是回到了之前,那样的生活她也过了二十几年。她觉得她生命意义的一部分就在于此,赵章这样的伪善的人,她看不出一丝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孟沛初还是把她想小了,以为她是为了蒋若愚,那只是一方面。她只是出于最朴素的侠义观,斩奸除恶。如今被迫中止,眼泪流尽之后,她寻不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不过身体倒是好像在慢慢变暖,从昨天开始,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僵硬,她疑心那是正在走向死亡的征兆。

孟沛初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来电不是公司的秘书,而是张放。

第五十九章 爱也是需要学习的,从前他不会,方式也不对,如今他想当一个好学生

张放走投无路,只能找孟沛初帮忙。如今人人都在聊他,青年才俊,心狠手辣,挤掉父兄,独自揽权。张父过年期间颇听了些八卦,就催儿子去见见老朋友。张父年轻时候就是靠朋友的帮衬发家的,不太了解儿子的自卑心理。

如今面对孟沛初,张放的自卑心理甚于从前。从前可能是他比他有钱,比他有事业心,那可以用投胎解释。可看到赵芊芊醉酒表白的那一幕后,张放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了。尤其如今孟沛初事业如日中天,成为焦点,他总觉得心里吃味。但张父拿绝食和撒泼来要挟他——你们从前那么好的朋友,他手指头缝里漏下来一点点,都够咱们家生活了,你是存心不想要这个家了吗?家似乎又是他推脱不掉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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