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心计(26)

闭上眼,他握紧拳,指甲几乎刺入掌心,痛得浑身一阵哆嗦。

终於,她还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对,我说了谎…那孙大人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只是顺道领他到刑场罢了,并不是我专程找来的……」他惭愧的说出实情。

那日他在柴房里听见了她在外头整夜的哭求声,他心痛如绞,最後说动看守他的家丁放他出去,在赶赴刑场的时候,他巧遇奉皇太孙命令前来的孙大人,此人来得迟了,是他及时领着人抄近路赶到刑场。

他就只是帮了这样的忙,但红红却认定皇太孙是他透过关系去拜托来的,他一开始没想到说谎,但是到後头,他一心只想在古牧耘面前扬威,因此,他厚着脸皮认了这件事。

「红卫之事,你一开始不也认为是他做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罢了。」他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她。

柳延秀咬唇,对古牧耘负疚不已。她会认为是古牧耘所为,除了受傅大人以及那红卫的话误导之外,最大的错误是,她根本不该怀疑古牧耘会做出这些事来报复她的拒绝,她错了,大错特错,但对他的伤害已经造成,让她惭愧得几乎不知该怎麽面对他。

「挽声,你曾是那麽一个磊落的人,我喜欢那样的你,你不该因为一个古牧耘就毁了自己的品格!」她沉痛的说。

傅挽声面红耳赤。他向来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人,如今,自己竟成了满口谎言的无耻之徒!

「你该想想找不顾彼此家人的反对,还是坚持与你在一起的这份心,你让我失望了,为什麽,为什麽你就不能相信我说过不会背弃的话?」她伤心的问。

「你……能确定,你的人不背弃我,但你的心呢?面对那样一个深情的男子,你有把握不动心吗?你有把握吗?」说到後头,他激动起来,握着她的双肩,用力的摇晃。

这些话像一根刺,刺进柳延秀的心房,瞬间传来钻心的痛。

对l啊,她有把握不动心吗?她有吗?

良久,她残酷的道:「我……没把握。」

摇晃她的手顿住了。「你果然…」

「是的,我没把握不对他动心,但我有把握守着对你的承诺!」她再说。

「那意思是什麽?你心给了他,然後人跟了我?你要这样对待我吗?你是这意思吗?」他一边感到愤怒,一边惊惧的质问:「延秀,你爱上他了吗?爱上他了吗?」

「我--我--」

「你厚颜无耻!」愤怒到极点,他蓦地打了她一巴掌。

柳延秀极度错愕,而他更无法置信自己居然对她动手。

自己怎能够、怎能够这麽对她?

这巴掌让他清醒了一点,他慌忙急道:「延秀,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抚肴像火烧似的热烫脸颊,柳延秀却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连一点怒气也没有,她只是静静的注视他,忽然间她的内心平静了。

望着毫无波澜的她,傅挽声更加的恐俱不安。「我是个没自信、嫉妒不会伤人伤己的废物,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了,对吧,瞧不起我了吧?」两行泪自他。清欣的面烦流下。

「挽声,我没瞧不起你,也不怪你,就算是我也没把握在遇到与你相同的情形时,被逼急了不会做出同样的举动来,这巴掌是我该得的,你不用介意,只是,我发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们的手,似乎牵不上了。」

他浑身发抖,慌乱的牵过她的手,将之搁置在自己狂跳的胸口上。「可以的,只要你肯原凉我,咱们的手还是可以牵在一起!」

沉肃的凝视他一会,她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挽声,我们的事以後再说,现在我只想知道,为什麽你爹要那样对待我爹?还有,为什麽你们被红卫抓,你爹却要说是我们柳家害的?」太多的疑惑充斥她心中,既然己跟挽声说开,她便不能再糊涂的过日子,她必须知道真相,而她认为他一定知道内情。

他身子一震,惊恐的说:「不要问我…」

「你果真都知道,为什麽不对我说?你瞒了我什麽?」见了他的反应,她了然的问。

「我没有--」他气若游丝,心虚不己。

「挽声,究竟是什麽秘密会牵扯两家,会让我们的爹如此憎恨对方?」她逼问,要知道真相。

他摇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说,因为说出来,他就真的会失去她!

不!他不想失去她,所以不能说,不能!

「小姐,傅少爷,不好了、不好了!」突然红红惊慌的大喊声由远而近传来。

闻声,柳延秀转过身。「红红?」

「不好了,傅大人找上老爷--不知怎地,傅大人快死了!」红红朝她奔来,满脸是惊恐过度的泪痕。

这是什麽样的场面?傅挽声与柳延秀几乎崩溃。

傅传新躺在血泊之中,腹上插了只匕首,双眼瞪大,像是死前的挣扎,而柳如遇则状似疯狂的在一旁时而哭泣,时而大笑。

「爹!」傅挽声震惊愕然的奔至仅剩一口气的父亲身边。

傅传新见儿子到来,颤抖的紧握住他的手。「挽声…你来了……」

「爹,你来这做什麽?为什麽要来?为什麽?」傅挽声痛苦的问。

傅传新的眼角滑下了懊悔的泪水。「我……得来与这老头摊牌,要他放过咱们,至少……放过你。」

闻言,傅挽声苍白了脸。

「这是爹自己犯的错,却累及家人…这次虽能从红卫手中活着离开,但爹觉悟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爹来认错了……」那双还不肯闭上的眼楮转向柳如遇。

「你说唯有我以死谢罪才能消去你心中的仇恨,我做到了……你可要依诺放过……我一家老小…」

柳如遇闻言大笑起来,那笑声听来却是苍凉无比,止笑後他痛快的说:「放心吧,我会遵守诺言。」

「爹,究竟是什麽事,让你们非得走到这个地步不可?告诉我,请你告诉我!」柳延秀再也看不下去,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一无所知,她激动的问。

柳如遇惨澹的笑着。「既然事己至此,让爹告诉你吧……」

「不,请不要说!」傅挽声痛楚的阻止。

「傻小子,我虽没有亲手拿刀杀了你爹,但他也是教我给逼死的:这样,你还与延秀继续下去吗?」柳如遇问。

傅挽声的人像让钉子定住,张嘴,却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柳如遇朝他冷笑後,视线转向女儿。「秀儿,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爹年少的时候,非常喜爱一名女子,就是你娘,百般追求才终於赢得芳心,她在十五岁时嫁给了爹,两年後,爹带着她到外地访友,夜里,爹在友人的住处聊得愉快,就让她自行回去住宿的旅店,天亮後我回到旅店,却遍寻不着她的踪迹。

「直至三天后,你娘自己回来了,但,出现在爹面前的她……衣衫破烂、满身伤痕、下身是血……」柳如遇的脸孔因懊恨而扭曲。至今他仍无法忘记妻子当时的惨状。

「啊!」听到这,她用力的捂住嘴,心惊得无法形容,自她出生,她爹从来没有提过有关她娘的任何事,想不到、想不到原来娘竟然出了这样事!

柳如遇眼中激射出浓浓的恨意,他死死的瞪着奄奄一息的傅传新後继续说:「一年後,你娘不堪受辱,最终自尽身亡,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人,是他,是他干的!」他指着傅传新激动愤怒的说。

傅挽声跌坐地上。终於瞒不住了,他永远不想让延秀得知的秘密,最终还是说开了。

这样……他该如何面对她?不,该说延秀要怎样才能在面对他时不会想起他爹的恶行?才不会连他也厌恶了?

「是…是傅大人做的?」柳延秀杏眼圆睁,不敢置信。「他是为官正直的好官,真会是残害娘的人吗?」

「没错,就是这道貌岸然的人所为,我追查这恶徒十多年了,直到五年前,才确定丧心病狂的人就是傅传新!」柳如遇恨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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