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心计(34)

她翻开他的衣袖,低身检查他的膝盖,见他身上没伤,可她的忧色还是没有减少半分,手来来回回的往他额上和脸颊贴去,摸了又摸,触了又触,就是不放心。

见她如此,元牧不禁失笑的拉过她忙碌的手,笑说:「我没事,没发烧,没受冻,身上也没伤,腿也没断,你不用担心了。」

她微愣。「跪了三天,你真一点事也没有?」她发现他只是模样疲累,气色还不至於糟到哪里去,完全不如她所想像。

他轻叹。「殿外受罚的人不是我,是另有其人,我则在内殿闷坐了三天。」

「这…这怎麽回事?」她糊涂了,怎说跪的人不是他呢?

这时张劳才恍然大悟的拍了自己额头道:「老奴晓得了,皇上也是做做样子让有心人瞧罢了,哪舍得真罚您,那殿外跪的人,被嘱咐谁也不得接近,连送水都不成,自是没人知道那跪的不是殿下本尊!」原来连他都教皇上骗了。

「我道皇上怎麽这麽狠心,原来是这麽回事。」柳延秀长长吐出一口气,真的放心了。瞧来传言不一假,皇上对孙子当真宠爱有加。

这回换她的脸庞教人捧起,那人对着她左看右望後,脸色越来越难看。「劳叔,这怎麽回事?」

张劳一惊,忙低头上前。「柳姑娘太过担心,三日来未曾好好…」他解释。

「没睡难道也没吃饱吗?」抚着她明显小了一号的脸蛋,元牧口气急怒。

「这…」张劳不禁汗涔涔。就晓得主子一回来发现柳姑娘消瘦了,定会大动肝火。

「牧,是我自己吃不下睡不好,与张公公何千?你怪他,太没道理了!」她连忙替张劳说话。

「怎会没道理,我将你重托於他,他若照顾不好就该罚!」他仍怒气勃发。

张劳火速跪地了。「老奴该死,请殿下治罪!」

「张公公,你没错,何罪之有?快起来。」柳延秀上前强拉起张劳。「咱们别理这不讲理之人,这几日你内外廷来回奔波打采消息也累了,这里的事你别管,先回去休息吧!」

她将张劳推出外头,张劳尴尬的站在门外,没敢听她的话真走。

「元牧!」某女人回头娇斥一声,跺脚了。

那男人的黑脸这才一撇,松口道:「下去吧。」

张劳感激的瞧了柳延秀一眼,多谢她的相救,这才敢离去。

她踱回元牧身边,双手擦腰,活似母老虎的瞪人。「你待人都这麽霸道的吗?」。

他晚她。「我是皇太孙。」

「皇太孙就可以不讲理胡作非为吗?」

「可以。」他竟大言不惭的点头。

她大眼回瞪他。「你未来想做昏君吗?」

「你不仅敢指责皇太孙霸道,还敢说皇太孙会是昏君,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横眉竖眼、颐指气使,瞧来你才是真正大胆的丫头。」

闻言、她赶紧瞧瞧自己的姿态,确实有几分泼辣,她忙窘困的缩回放在腰上的手,贝齿咬了咬细嫩的下唇,自己一时忘记身份,怎能对他如此造次?当下後悔得不得了。

「我不该……不该……你饶恕我吧。」她尴尬的说。

他原本颇严肃的面容瞬间笑开了,手指轻点了她的鼻尖。「傻瓜,恕什麽罪,你又没说错什麽,我怎敢罚你,还是,你想罚我不讲理、胡作非为?

她一怔,这才知教他给耍了。

这家伙!

「你!」她顿时恼起来,可见他依旧笑容满面,自己的那股子气恼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真的改变不少,这让她想起第一眼见到他时那孤冷的印象,到如今他能自在与她调笑,那份长年的冷寒,正一点一滴的消散中,现下她才能真正感自己的存在能让他快乐。

第十三章

这日,太子妃过寿,东宫拜贺者不断。

柳延秀随元牧一同前往拜夀,谁知一进东宫,男女便分开,她被领到後殿与其他女眷一起。

这会,面对眼前一堆的太子殡妃以及大臣命妇、千金们,见她们七嘴八舌的聊着京城近来发生的趣事,她插不上口,又不想惹注意,只好单独避到一旁。

过了一会,太子妃终於现身了。

她年约双十年华,脸上妆容精致,一身华丽的红紫色锦织袍,领口处还围着黑色貂毛,风姿绰约、姿态华贵。

众女子一见她纷纷停止交谈,起身朝她屈腿行礼。「贺娘娘千秋福寿。」大夥像是套好了的齐声道。

柳延秀瞧傻了眼,根本来不及跟上开口,只能手脚俐落的跟着屈腿福身。

太子妃看似心情不错,笑着脸招呼大家入座。

「又不是什麽大寿,你们都眼巴巴的赶来做什麽?」

马上有人介面道:「谁说不是大寿,娘娘乃王母转世,您的寿辰可比天上神仙还要重要。」

「就是就是,您寿富康宁,福德深厚,咱们拜夀跟拜神仙一样,是来沾福气的。」

「是啊,娘娘大贤大德,又受太子眷宠,瞧这次寿诞为您办得多麽风光,咱们既是来沾福气也是来讨仙气的,瞧回去後自家的男人会不会也像太子对您一样深情。」

虽然这些话没句真意,句句夸张奉承,但太子妃听了却笑得嘴都阖不拢了。

夹在人群中的柳延秀见状,鸡皮疙瘩都落了,暗叹世上最累人的事,莫过於虚你的过日子,但这群人显然乐此不疲。

太子妃矫情的喝着宫娥送上来象微福寿绵延的八仙茶,目光一转,落到了柳延秀身上。,似乎察觉她不以为然的表情。

搁下茶碗,太子妃两道慑人的目光如闪电的直看向她。「我怎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女儿?」

太子妃一问,大家的目光自然都投向柳延秀了。

忽然被注意到,她全身起了激灵,只得低声回道:「民女是锦华宫的人。」

「锦华宫?」太子妃脸上瞬间又起了变化。「你是皇太孙带来的?」

柳延秀点了头。「民女是随皇太孙一起来的。」

太子妃神情有异的瞧她,见她眼瞳明朗,红唇小巧,目光别有含义,语气也严厉许多,「我听太子提过,皇太孙在锦华宫藏了一名女子,原来就是你。」

这会大家可是睁大眼楮在瞧她了。原来这就是皇太孙的新宠?在场所有末出嫁的名门千金的嘴脸都不一样了,对她们而言,一旦攀上皇太孙,就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而这女子已是皇太孙的女人,这怎能不教她们妒忌。

「民女…民女……」面对这许多夹杂敌意和妒意的眼光,柳延秀尴尬的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照理,你在锦华宫的身份不明,是没有资格坐在这的,但我听说是太子让你来的,既然人都来了,就好好见识,最好能摆脱掉你一身的土气,免得让人看笑话,这有损颜面的可是皇太孙了。」太子妃鄙夷的道,瞧她的眼神也极为森然。

柳延秀顿时觉得寒毛直竖,眼前这太子妃绝非简单人物,不说她有办法在太子的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成为正妃,就说她不久前才将自己不幸小产之事嫁祸给元牧,就知她的手段不是一般般。

而众女听柳延秀自称民女,太子妃又说她在锦华宫无名无分,立刻对她感到不屑,己没将她放在心上。

「民女明白,多谢太子妃教诲。」柳延秀立即福身道。她学着卖乖,此时牧不在身边,她不想因自己得罪太子妃而拖累他。

见她受教,太子妃的脸色没那麽难看了。「我与皇太孙之前有些误解,他此次前来为我祝寿,也算是谅解我当时失去孩儿的伤痛,今日你既是随他前来,我理应多给你几分照顾,免得外人说我这为人娘亲的无容人之量,待会出去时,你就站在我身侧--帮我提裙

吧。」太子妃顿了一下,阴笑说。

众人一听皆璞味的笑了,以为太子妃真要照顾她,原来是要进一步羞辱她。

提裙,就是低等宫娥做的事,必须半蹲着身子,一路随着太子妃蹲走,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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