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攻心计(9)

目光再次往张劳那飘去,依着他无声的指示,柳延秀坐到古牧耘左侧边的的位子上。

「用膳吧。」见她坐定後,他平声道,便开始静静的吃饭。

柳延秀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她发觉不知是用膳房太大,还是怎麽着?这用膳的气氛冷清到令人不舒服,也间接影响用膳的意愿。

暗忖着,若没有她作陪,平日就他一个人,即便面对这麽一大桌子的菜,还是觉得清清冷冷,就算菜是热的,但心不热,这好滋味也会变得索然无味吧。

她不自在的举筷夹了道离自己最近的菜,也没在意吃的是什麽,一面嚼一面观察身边用膳的他。

而他居然只吃了她做的那道蒸黄鱼,其他的碰也没碰。

直到他将整条黄鱼吃去泰半,放下筷子,这时张劳立即送上一杯水以及手绢,要让他漱口、拭嘴。

「呃……你吃饱了?」她讶然的问。

「嗯,吃饱了。」

「可是除了这道鱼,满桌子的菜你都没有碰啊,这是为什麽?」她忍不住问。

他奇怪的望着她,你佛她问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话。「这鱼不是你做的吗,我说要尝,所以尝了,这有什麽问题?」

「我不是说我的鱼如何,而是其他的菜--」

「那是为你准备的,怎麽,不合你胃口?」他挑眉问。

闻言,周遭的人立刻紧张起来,若贵客说一句不好吃之类的话,那表示他们的手艺不好,不是以在此任职,转眼就会要他们打包离府的。

察觉气氛突然变得紧绷,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朝他慢慢的摇首,斟酌用字。

「菜很可口,只是我好奇你为何不碰?」

说完这话,她好似听见身後有一道道长长的吐气声传出,看来在这儿当差很不容易呢!

「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你吃就好。」他淡然的说。

「你说这一桌十二道菜,都是为我一个人备的?」她颇惊讶。

古牧耘没说话,但表情充分表达出不懂她为什麽会吃惊?

「我……没、没什麽,那就……谢谢了。」人家盛情款待,她能说什麽?低下头,她只好拚命的吃,毕竟这麽多的佳肴只靠她一个人努力,不吃浪费。

用完膳他没有先离席,而是望着积极吃东西的她,见她再怎麽大吃仍能维持好看的吃相,他的嘴角略略扬起。

静默的瞧了柳延秀一会後,他才开口,「听说,你将我的人全赶出厨房了?」

正要放入口中的菜在她嘴前顿了一下。怎麽他连这种小事也晓得?「我i存他们帮忙挡猫。」她慢条斯理的再将菜放入口中,外表看似沉稳,其实内心很不安,担心不知这样会不会害那些人受罚?

「我这没猫的。」他嘴边有道浅浅的笑痕。

「喔?没有吗?我不知道,我以为有。」她继续装傻。

他笑出声,「下次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你可以直说,在这里你可以决定任何事。」

她愣住。下次?「你认为…我还会再来第二次?」

「你不想再来吗?」

见他的笑容消逝在唇边,她的心微微紧缩,莫名感到不忍。「如果你肯再邀请我,我会来,但是别再为我一个人做这麽多菜了,除非你也陪我吃才行。」

「好,下次我陪你吃。」极浅的笑纹又重新回到他脸上。

她暗讶,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因为他这笑,容忽然感到温暖起来。甩了甩头,柳延秀继续低头用餐,他则继续耐心的待着,一点也没有先行离开的打算。

既然他不介意等,那她索性吃得更自在,重点是能吃多少算多少,少浪费一分是一分--没办法,她就是这种小老百姓个性。

「这个…昨晚怎麽就这样回去了?」她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口。既然他不打算走,那就闲聊吧,不然太沉闷了。

「有了决定,自然就该走了。」

「好歹打个招呼再走。」

「我留下劳叔了不是吗?」

「他又不是你。」

「…我知道了,下次离去前,一定亲自道别。」

「嗯。」

「那今天这顿饭,算是……交朋友?」她特别强调「朋友」两个字。

「算是吧。」他的口气重了一点。

「你怎麽会……我是说,为什麽最後会决定放过我?」她屏住气息问。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却是死里逃生,弄不明白他的心意,又不能理解他是真的愿意让她高攀?不问不安心,挣扎一下她还是问了。

只是她这一开口,又让古牧耘沉默下来了。

「倘若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她忙又摇手解释,生怕因为她的逼问,让他改变主意,高塔上的门又关起。

「我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但还是肯开金口,边喝着张劳端给他的温茶,一边斜眼望她,表情有些冷凝。「事实上,你说了很多别人不敢说的话,我确实因此大怒,还差点一掌劈死你,但在息怒後却也决定要试试看,自己若与一个自以为了解我的人交朋友,往後会发生什麽事?」

「就因为如此,你决定与我结交?」她讶然。

「当然不只如此,我…我还不讨厌你,至少与你在一起时,不会感到厌烦,如你愿,我当你是朋友,所以你也最好保持你的承诺永不背叛我!」他面容一整,立即变得让人望而生畏。

柳延秀眨巴着眼楮,木呐地点首。「我会做到的,朋友本来就是不能背叛对方的。」

闻言,那对阴冷的眼眸终於渲染上笑意。古牧耘心情极好的问:「用完膳,待会还有事吗?」

「呃,没事。」她本来要说有事,因为之前就盘算好早早离开这里後要去找挽声的,但在他的笑容下,她竟说不出想要立即走的话。

「没事就陪我巡马厩吧,这两天来了一批塞外的大宛马,你跟我去瞧瞧,也许挑一匹马,以後能陪我一起练骑。」他提议。

她则是无所觉的又点了头。

昨日由古府让人送回书院时,近晚膳时分,因为要替父亲备膳,柳延秀没能有时间再绕去傅挽声那一趟,只是她心中一直挂念着这件事,所以一早起床,便打算早些出门去见他,但才走出书院大门就见到坐在杏树下的傅挽声了。

她微讶的走上前,「挽声?」他是什麽时候来的?

傅挽声面色不豫,盯着她在自己面前站定後才道:「一早上哪去?」

「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我正要去找你,你就自己来了。」见他气色不佳,她小心的讨好。

「你是要去见我?」听到这话,他脸上的抑郁之气淡了些。

「嗯,昨天就想去了,但抽不出空来,想问你那天酒醉回去後,你爹可有不高兴?」既然见到人了,柳延秀立即关心的问起。

他拧了眉。「近来我爹似乎有事烦心,没能管得上我,我已多天未曾见到他。」「这样啊,傅大人如此忙碌-劳心,你得多关心他才好。」傅挽声的父亲在泉州是位极有人望的好官,应该不会出什麽事才对。

「我知道,爹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昨日一整天不见,听说是上了古牧耘那作客了?」他这口气有点酸。

「你昨天有来找过我?」听出他的不悦,她小声的问。

应该是她爹告诉他的吧,知道他对古玫耘有敌意,自己在人家那待了一整天,也难怪他会不高兴。

「我午时过来的,直待到晚膳前才离去。」他没好气的说。

他等了她那麽久啊?

但她也是差不多那时候回未的,两人没见到面,大概是错过了,不过昨天挽声找她的事,怎麽她爹只字也没提过?

她不住轻叹,明自她爹是存心不说。

「对不起,我不知你来过,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你会立刻赶回来吗?」傅挽声的语气越来越差。「就算赶不回来,你可有想过我会来找你?」不等她回答,他又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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