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倾心(少年太上皇卷一)(19)

“你踢了朕的爱猫是吗?瞧它叫得多凄惨。”南宫策嘴上如是说,脸上却对自己的“爱猫”没有半分的同情之相。

“三弟,我不知牠是您的……”

“它丑,朕知,没有怪你!”

这声没有怪,才怪!南宫盛发抖了。

“只不过……”

这尾音直教他不寒而栗了。

“只不过再丑,也是朕的畜生,让人这么糟蹋,朕的颜面……啧啧!”

南宫盛一窒。

“难道二哥专程过来,就是想踢朕这猫一脚的吗?”

他腿要软了。“三弟,您可别因为一只猫误会二哥什么呀!”要命啊,他这个三弟在五岁时,就喜爱上嗜血的狩猎活动,杀狐猎熊眉头不皱一下,谁相信他竟会养一只宠物?

再说,当年他为了除去被立为太子的大哥,八岁就设计杀人,那之后,又利用众臣的力量跳过他这二哥,自己稳坐上太子之位,直到十一岁,父皇殁,他登基。

他甚至还怀疑过,父皇的死,是否也与三弟有关?

试问:这样的人,有可能饲养一只既丑陋又无用的杂种猫当宠物吗?

“不会,咱们是兄弟,你知朕甚深,朕会误会你什么?”南宫策笑得森森泠冷的。

南宫盛打了寒颤。“二哥知错了,这就给您的爱猫赔罪,您可千万别恼啊!”

他不语,只是静静地冷笑。

急忙蹲到他脚边,就见堂堂的一国之君,毫无尊严的对着一只猫低声下气道:“朕错了,你可别见怪,但朕不也被你抓伤了,咱们算扯平——”听到轻咳声,一僵,自是晓得某人听不下去扯平之说,便隐怒地咬牙再道:“你将朕抓伤的好,是朕对你无礼在先,请原谅朕的无状!”

小花像是懂得仗势欺人,竟甩过头去不理。

南宫盛暗自咬牙。如果可以,真想掐死这只丑猫!

李三重见状,差点没笑出来。谁教皇上自己不长眼,早警告过他了,偏不听,有这难堪的下场也怪不得人。

就见自己主子越过皇上,悠然地朝龙椅撩袍落坐,目光斜睨在尊严扫地的当朝天子身上。

“连猫都不理不谅,二哥,你这趟来恐怕多舛啊!”他凉凉的说。

南宫盛忿忿地涨红了脸,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偷偷狠狠地瞪着小花。

小花“喵”了一声,往内堂里跑,不久,一名红裳女子抱着它再走出来。

它躺在女子怀里,温驯撒娇,他瞬间明白,这女子才是这畜生真正的主人,恼怒的朝她也瞪去一眼。

谢红花正在憇息,隐约听到前殿吵闹,但昨晚教男人厮缠了一夜,困极,在内堂里睡得正熟,不想理会,小花却跑来闹,这才走出来瞧瞧,一出来就遭白眼,她吓一跳,一旁的李三重忙告诉她,面前的人是谁。

她更惊了,对着南宫盛就急忙要下跪行礼。“臣女谢红花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

她腿还没跪下,某人已经森凉的开口,“甭行礼了,过来吧!”他不让自己的女人轻易跪人。

南宫盛眉眼挑了下,心下有谱,知道这女人是谁了,脸上立即堆满笑。

“是啊、是啊,都是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甭了,甭了!”他甚至伸手要扶她,但眼角瞄见三弟犀目凌厉,手一缩,不敢碰了。

这家伙有洁癖,自己的衣物、钟爱的东西,绝不让人碰,看来这女子也在他重视的范围内,是碰不得的。

“臣女初见皇上,怎能不跪,还是——”

“还是别跪了,二哥承受不起!”南宫盛惊慌的再次阻止。

他心知肚明,若是让这女人跪了,那下场远比他踢了猫一脚严重。

果真没错,他得到消息,三弟近日得到一女,万般宠爱,别人休得轻慢分毫,而该女子终日以红裳示人,年纪甚至比三弟大上三岁,原来就是眼前这位!

谢红花见他竟莫名地满头大汗,这才尴尬的没再坚持,转而瞧向南宫策,见他眉目竟充满讪笑。这是在嗤笑谁呢?

“太上皇,皇上是何时驾临的,怎么都没听您提起过?”她走上前,顺手就将小花往南宫策怀里放。

他登时一僵,整张脸发青。

南宫盛见状心惊。这小子好洁,哪受得了一只猫在身上沾污,就等着他发飙,瞧是要摔死猫还是对猫的主人撒气。

可却见他明明已经铁青了脸,硬是容忍下来,那猫也怕事,被塞在他身上后竟乖乖不敢乱动,这一猫一人都僵着,须臾,终于见他伸出手,瞧那手势很可能一捏就将猫脖子捏断,可半晌过去,那只手始终只是搁着没有动。

不禁奇怪,他怎么忍得住?

正不解的抬首,这才发现南宫策正瞪着他,那眼神满是憎恶,南宫盛一惊。敢情这小子顾忌猫的主人,不敢痛下杀手,却把不满全迁怒到他身上了。

他赶紧站直了身地说:“我是临时决定过来的,目的是想知道三弟在长沙住得可习惯,若有不如意之处,二哥亲自为您去张罗!”他一脸讨好,希望某人别将怒气发在他身上,并忍不住吃惊的想,这猫的命不错,跟对了主人,而牠的主人更了得,竟能让肆无忌惮惯了的三弟闷声忍受,这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也难以相信。

“二哥该当日理万机才是,这么眼巴巴的跑来做奴才的事,朕可担待不起!”

南宫策这话可说得讽刺。

敢怒不敢言,只得陪笑道:“三弟就别损二哥了,二哥这趟是来求助的。”他抹起汗来。

南宫策瞥了眼李三重,他马上会意,机灵的上前对着谢红花说:“小姐,小花方才被踢了一脚,也不知有没有受伤,您不如还是先带它去太医那瞧瞧妥当些。”

“什么?!小花被踢了一脚?”她讶然。

南宫盛的脸马上又黑下。李三重这奴才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瞧这是故意的,就是要报他刚才怒斥的仇。

狗奴才!他咬牙切齿。李三重假装没看见,伸手抱走主子身上的猫,让主子神情缓了些,没那么僵硬了,回头才对谢红花笑嘻嘻道:“是皇上不小心踢到的,您千万别介意,毕竟皇上都亲自向小花赔罪了!”

南宫盛直想指死这仗势的奴才了,但碍于南宫策的面,是不便动手的,只能恨恨的吞下这口鸟气。

谢红花一听是皇上踢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疼的告退,赶紧带着小花就医去。

“李三重,你跟在朕的身边多久了?”暖阁里,南宫策喝着贴身太监奉上的香茗,惬意的问。

他正在收拾着茶具,手一抖,茶壶差点落地砸个粉碎。“奴……奴才跟在主子身边三、三年了。”完了,自己大限到了吗?

南宫策食指轻划着杯缘。“时间过得真快啊……”

李三重全身寒毛竖起。

“你算是所有奴才里,最机灵精明的一个,朕挺欣赏你的,可惜……”

“太上皇……”他腿要软了。

支手撑额,南宫策嘴角隐隐嘴笑。

主子这笑他很熟悉,前头几个消失的奴才,主子都曾赏过这种笑脸。

当真阴寒到教人毛骨悚然啊!

“人处久了,嘴巴总是越来越松,做事也越来越不上心,你知道朕的规矩,三年一换,从无例外的。”

咚!软腿再也撑不住身子,李三重惊栗地落地了,脸上更是一片惨淡。

他冷酷的睨着贴身太监。“你这奴才就安心去死——”

“李公公。”一道醒目的红色身影兴匆匆地入内了。

这让原本闲坐的人锐眸一闪,警戒了起来,残酷的眼色也有了转变,变得布满盎然笑意。“你怎么来了?”他笑问着自己的小虫子。

小虫子没理他,转头寻人,见李三重坐上地上,笑脸立即不见,讶然的问道:“李公公,我找你呢,可这是怎么了,为何坐在地上?”瞧他面如死灰,不会是病了吧?

“奴才、奴才……”就要没命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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