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倾心(喜相逢之二)(6)

更别说那粉扑扑的面颊染着让人想揉两下的粉红,嘴角的两个小小梨涡,每当她咧着红润润的小嘴开心而笑时便会出现,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总是闪耀着光芒,不足好奇的,就是全心的信任,每当她用那全心信任的目光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忍不住要为之融化。

而所有惹人心生怜爱的诸多元素里边,当中最最最重要的是,这甜得恍若裹了层糖蜜似的可爱娃娃,除了初遇时的失态,之后一直就是乖巧听话又爱干净,对牧倾心的所有话语几乎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这让她如何不爱这个小娃娃?

更何况此时的牧倾心怀了身孕,母性的自觉让她对这般幼小的孩子又少了几分抗挡力……

“娘,早安。”原来的一马当先之势突然缓了下来,站在牧倾心座前的一步外。小小习之不但是问了早,同时还很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面对这错误的称为,牧倾心并不是没想过要纠正,但实岁才两岁多的孩子,会的词汇还不足以解释她执意的原由,每次一要纠正她,才一提起,那粉扑扑的面颊就会好可爱好可爱地鼓起,不但直接别过头表示不听,那红润润的小嘴儿还会噘得半天高,彻底抗拒任何的指正。

一想起她才刚失去娘亲,心灵没有个依靠又拒绝面对现实,才会这样误认跟执拗的认定,这让牧倾心怎么也硬不下心肠。

要小习之改口的决心从来就没办法坚决过,拖到后来,也就只能先顺着她去了。

反正也没什么实质的损害,不是吗?

“之儿早安。”面对那小娃儿的一本正经,牧倾心也很正式的回应。

就像是一个仪式,总是待牧倾心回应她了,那软乎乎的小身子才敢依循本能那般,立即依偎到那香馥馥的娇躯,张着短短又肥肥的小手臂,好认真地想将香喷喷的娘亲抱满怀。

当然,因个子不够高,最终还是一旁等着备膳的帕玛帮忙,将小习之给抱上牧倾心的膝头,让“母女”俩得以紧紧相拥。

每每,当那微带着奶香味的小身子偎到怀中时,牧倾心怀抱这小小的人儿,心中总盈满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情绪。

并不止于对生命的感动,而是一种更复杂的,连她本人都难以分辨的情绪,最后她只能将它分类成孕妇的多愁善感,然后顺应本能地回应那小娃儿的热情与依赖,但通常,总是会有杀风景的事出现。

就好比此刻,每当姚习之将娘亲抱满怀时,就是姚舜平追出来抓女儿的时候了……

“之儿!你怎又跑出来了呢?”片刻不差,就如过去每一天的模式,本该尔雅斯文的美书生又气急败坏地追了进来。

福福慢条斯理地跟在姚舜平的身后进屋来,跟帕玛使了个眼色,表示可以开始上菜了,接着很自动自发的开始为所有人添粥……

“姚公子,一起用膳吧。”牧倾心招呼道。

“饭饭,吃饭饭。”小习之开心地拍着小小的手儿。

“之儿,不可以这样。”姚舜平显得困窘。

牧倾心可以理解这份困窘,毕竟是读书人,有着一份读书人的自尊与矜持,没想到女儿接连多日,都是一早就上演这种失踪的戏码,还赖在他人的家中一块儿用早膳,也难怪他会这般不自在。

“没关系的。”因为习之而起的体恤之心,美颜带笑,牧倾心表示无妨。

“这怎么好意思……”经过这半个多月,姚舜平也知自家的状况,推辞的声音当场小了很多。

“姚公子还没找到适合的厨娘,不是吗?”牧倾心指出现实面。

“……”姚舜平语塞。

“让孩子饿了总是不好。”牧倾心温和地说道:“之儿她还没适应帕夷族的口味,我这儿还好有个福福,她肯吃福福准备的膳食,总比饿肚子好。”

“那要不,之儿留下,我……”

“姚公子也留着吧。”牧倾心俐落地截过他的话语,直接留人,拿着这几日的经验法则说道:“这些天过去,您应该也很清楚之儿的性子,她不是独善其身的人,只要您前脚一走,她铁定是坐不住,饿着肚子也要跟出去的。”

这些天就是这样子。

现实逼人,姚舜平为了女儿能吃饱的重大民生问题,抛开读书人的自尊退了一步,愿意留女儿下来。

这原本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但偏偏小习之不肯,每回总在他表示要先行离开、等等再来接小孩时,就露出一副要哭要哼哈二将的可怜表情,见爹亲真要先行回家,便连忙哭丧着脸追出去。

最后,一定要姚舜平也回头来一块儿用膳,完成这小娃儿心目中“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她小家伙才会开开心心地吃饭。

这样的戏码演了这么多天,读书人不觉得怎样,可牧倾心已经懒得面对这每天每天要为了吃饭这事,重复一次又一次地来回拉扯。

快刀斩乱麻是她做事的大方向,既然不想再面对这种拖拖拉拉的局面,那就是一击终结这轮回的时候……

“姚公子就别跟倾心客气了。”她说,态度甚为恳切,好诚心好诚心地说道:“就留下来一块用膳吧,其实我这些天仔细想过这事,不如以后你跟之儿就在我这儿搭伙……”

“这怎么成?”反对的话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姚舜平直觉反对。

牧倾心也算是了解所谓的文人风骨这件事,就算被打断话语也神色不变,对于他的反对只是平静又平淡地问:“为什么不成?”

仿佛这时才想到,这半个月来他父女俩一直就在她这儿用餐,那可不止是区区一顿早餐,是三餐都是。

嘴上说不成,但裨上一直就是这么做,他这会儿说的“不成”,只让他的言语显得可笑……

在清逸的俊颜流露困窘之色前,有着一颗玲珑心的牧倾心已自行代为缓颊,温和指道:“你一个男人家带着孩子本就不易,加上这苗人为主的地区,想找个合意的厨子更是难上加难,既然我这儿有现成的人手,我跟之儿也投缘,只是多摆两副碗筷,也算不得什么。”

“这……”清雅和俊颜仍见困窘。

虽然对方已给了台阶,可毕竟是饱读圣贤书,根深蒂固的观念似乎仍觉不妥,所以想了想后,最终也只能勉强说道:“这太叨扰牧二小姐了。”

敌人态度顽强本就在牧倾心的预期中,毕竟是饱读圣贤书的才子嘛,脑子里装的多是几千年的老观念了,要他一下子就乖乖听话行事,那才是怪事。

一切就如预期,所以牧倾心眼也没眨,用同样诚恳的表情,换了个说法再接再励:“同是天涯沦落人,难得有缘能在这地方相聚,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何来叨扰之说?更何况出外靠朋友,书上都这么写的,不是吗?”

“这……”明显迟疑,因为姚舜平没办法反驳这话。

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牧倾心直接再祭上另一个方案……

“还是……”一开口便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那般,接着片刻后再开口时,已语带受伤之意:“姚公子不屑与倾心为友,嫌弃倾心与亡夫的姻缘有违礼教,所以……”

那清雅的俊颜直接涨红,连忙否认:“没这回事,绝对没这回画。”

“那公子何必百般推拒。”

“我……我……”

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牧倾心好笑在心底,但表面仍维持着好委屈、好委屈的神情,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最终只能一叹,姚舜平低语道:“我只是怕太叨扰了牧二小姐。”

对付读书人的不变通,牧倾心多的是办法。

只见那娇滴滴的美颜也跟着染上愁色,好哀怨地开了口,“倾心以为……出外就是靠朋友的,公子如此坚持,若未来,倾心遇上什么麻烦,急需要姚公子伸出援手大力相助时,倾心又怎么敢开口呢?”

“牧二小姐千万别这么说。”没想到她会有此联想,姚舜平急忙保证:“若真有用得着姚某的地方,您只需说一声,姚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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