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放好牵手(单身巷之三)(9)

他拉住他行李箱的把手,「至少晚几天再走,等我帮你找好房子,还有让林嫂先过去整理一下……」

她打断了他的话,微笑拒绝,「不,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来。」

如果又全都让他插手的话,那她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方式让他豢养而已。

「那你要住在哪里?吃饭怎么办?」他皱着眉,依旧不放心的追问。

如果是过往,或许她会很开心,接受他这种像把她当成孩子般的宠爱,但现在,她需要的是他的信任和尊重。

「立纲,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她将他拉住行李箱的手拨开,然后果断的走到门口,「等我找好了地方安定下来,我会联络你的。」说完,她直接出门坐上叫来的计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想到她离开时那种毫不留恋的态度,他冷凝的神色忍不住又沉下几分。

暂时分开,不就等于分居?通常走到分居这一步,也距离婚没多远了。朱利在心底小小的腹诽着。

看着眼前仍旧沉闷但样子多了点狼狈的好友,他小心试探的问:「是因为我吗?昨天靠得太近,你老婆误会了?」

「不是。」

「真的不是?」朱利脸上充满打探八卦的她奇,难得热心说:「如果真是我搞出来的麻烦,你千万不要客气,我真的可以去解释。」

严立纲默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了,跟你没太大关系,是我们夫妻自己的问题。」

说是没关系,不过他一来人家夫妻就分居,怎样都让他感觉有那么别扭。

一想到此,看着平常嚣张得半死现在却只能坐在这里无计可施的男人,朱利受不了开口讽刺,「我说你啊,平时不是把老婆管得死死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拿不出你身为男人的魄力来?」

此话一出,换来某人阴森的瞪视,朱利猛地打了个冷颤,连忙扯笑打哈哈。

「呵呵,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胡说八道……不用理我,我自己离开。」说着,他飞快往门口移动,马上消失在某个可能将要抓狂的男人面前。

等到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严立纲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点了根很久没抽过的烟,让白色烟圈慢慢在空中消散。

朱利说得没错,到了关键时刻他却让她走了,实在不符合他过去的行事原则,但昨天她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他太过震惊,即使过了一个晚上,他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直到昨晚听完她平淡的叙述时,他才明白,一直以来两人关系日渐冷淡的原因出在这里。

她不说,他还以为她逐渐缺少笑容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所以他拼命的买任何女人应该会喜欢的奢侈品给她,严厉的要求帮佣服侍她,只希望能让她满意他为她打造的温室,希望两人能够回复从前曾有过的温馨生活。

可是没想到,他做得越多,反而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弄懂她要的究竟是什么。一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禁露出自嘲的笑。

在了解到自己的错误后,他怎还能用强硬的手段将她留下?

不过,这状况绝对只是暂时的而已,他相信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绝对。他重重的在烟灰缸里捻熄了烟头,再次在心里强调。

***

昨天晚上,栗书禾同样度过一个无眠的夜晚,只不过她想的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虽然曾在大学时有过一阵外宿的日子,不过那时是住在学校宿舍里,基本上,她只要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就好,而现在,她的问题显然复杂许多。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先找到可以让自己住下的房子,还有必须尽快找到工作,否则会没办法应付之后的种种开销。

虽然严立纲替她在户头里维持着一定金额的存款,但非到必要,她不是很想动用那笔钱。她只希望自己在婚前存下的零用钱,可以让她多支撑几天。

幸运的,她在路过一个社区时看到一则分租房屋的广告,而更让她惊喜的是,那个分租人恰巧是她高中时代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萧珍珍。

珍珍那间房子,是为了开间手工艺品店,一楼店面,二楼仓库,而房子的三楼就空了下来,才让她捡到便宜,用租一间小套房的钱住进了这间看起来很不错的房子,并且独占一层楼,还顺便找到一份工作。

下午时分,通常是手工艺品店最清闲的时候,萧珍珍和栗书禾两人坐在桌子两端,手中各自忙着编织样品毛衣和制作水晶花艺,一边聊着天。

「书禾,你最近还有和你老公联络吗?」萧珍珍拭探的问着。

「联络?没有。」栗书禾摇了摇头,「我只给了他这里的位址。」

萧珍珍疑惑的问:「你之前说打算和老公分开一阵子,是因为你……想离婚吗?」

那个让她不得不问这问题的可恶男人,害她感觉自己像是打探好友隐私的八卦女。

「离婚?我没想过。」栗书禾再次摇头,困惑的看着好友,「怎么了?怎么突然间问我这个?」

萧珍珍干笑几声,摊了摊手,「没什么,你也知道秦源朗那阿呆就在生技公司工作,好像……就是你老公的公司。他说最近公司里的主管每个人都挺害怕看见董事长,因为董事长脾气变得更恐怖,所以就猜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知道你在我这里工作,就想要我问问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理由说得漏洞百出,而且烂到不行,但萧珍珍也只能随口胡诌了,她总不能说其实是严立纲身为大老板,「拜托」下属的未婚妻去跟他老婆打听口风吧?

可恶!秦源朗那个臭阿呆,干脆换工作算了!

栗书禾没有回应,像是还在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有可能她根本就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没有挑明。

但不管是哪一个,萧珍珍都很庆幸好友没有翻脸让她难堪。

「不过……书禾,你打算就这样和你老公分开多久?我记得你刚订婚的时候,和你老公感情好像还不错啊。难道是因为结婚久了,感情就淡了?」那时她们两人虽然已经分别到不同的大学里念书,但偶尔还是会联络,而她们最常讨论的话题里,总是会有严立纲这个男人存在。

因此,当知道好友是因为跟老公分居而自己出来找房子住的时候,她的讶异大概不输给看到幽浮在天上飞的程度。

她向来认为好友是标准的贤妻良母最佳代表,可若连好友这样的好女孩都有可能走向离婚之路,她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能踏入婚姻。

栗书禾好笑的看着萧珍珍,放下自己手中的水晶花,慢慢说着,「我们没有感情变淡,至少,我自己没有,我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改变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刚订婚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对我很好,但这几年来,我想要知道他的好,大概只能从他买给我的礼物上看到。可惜对我来说,那些东西都不重要,有时我只是想让他愿和我分享心情,或者听我说说话,而不是只会问我吃饱了没?钱够用吗?」

「啧,男人大概都是同一种脑袋,以为买些小东西或礼物就可以摆平女人。我也曾认真的怀疑,那些男人八成把我们女人当成脑容量只有十克重的生物,五克是感情,五克拿来衡量礼物的价值。」萧珍珍说着,原本就略圆的脸蛋气嘟嘟的鼓了起来,说出来的话还格外毒舌。

栗书禾被她逗得呵呵笑,萧珍珍说完,自己忍不住的跟着笑了。

笑了好一会儿,栗书禾停下笑声,转而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珍珍,我爱他,这点毋庸置疑,这是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确定的事。我可以忍耐他因为公事而好几天不见人影,也可以忍受他笨拙的表达方式,但有件事情我是不能忍的,那就是他总有无止境的目标,达到一个后马上又设下新的下一个,不断的追求,没有停歇。他以前总说,等我们公司赚钱了,就有更多时间可以在一起,可等到公司赚钱了,他又说等公司赚更多的钱、我们换个大房子,他就不会这么忙……到现在,公司已经赚了不少钱,他还是没有停下来,房子换得更大了,他在房子里的时间却没比在公司或工厂里多,只剩下我一个人,守着他一次又一次失信的诺言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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