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御史的心机(变身情人之三)(26)

直到昨日有一封拜帖送到她手上,上面写着教坊司,落款又写着白子愈的时候,她才相信,原来自己真的撞见想要找的人了。

只是……还没找到人的时候,她忐忑不安地想着哪天见到白子愈,该怎么开口询问那两件棘手的问题才好,可是等人找到了,她却要先想一想该怎么道歉比较好。

谁让她嘴快,在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她只冷哼了一声,不只赏他一个闭门羹,还骂了一句登徒子呢!

就是因为如此,加上帖子上也说不要告诉别人,她才会下意识的想否认自己有心事这个事实,但实际上,她早就内疚到不行了。

两个孩子的事情她还没那么担心,因为瞧过白子愈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说他像狼看见肥肉都不为过,但想要让他帮袁熹明解除身上的诅咒,她就觉得希望有些渺茫了,谁让她无缘无故的就先得罪了人呢……

「所以说就是这样……对不住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白子愈,就算他要我下跪道歉也行,只要能够让他消气,帮你解除诅咒就好。」

在涂千雪没逻辑的诉说中,袁熹明眼里的柔意不断地加深,在她顿了顿,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打断她,语气平静而温柔的说:「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用为了我去委屈自己。」

涂千雪冷淡的脸上,难得出现明显的急躁来,「这哪里算是委屈了?如果不是我先得罪他,说不定你亲自找上门的时候,他……」

「不会的!」袁熹明果断地打断她的话,「我试过了,就算是我亲自上门也一样没有用,他不见任何人,所以说这不能怪你,反而该感激你才是。」

袁熹明一边忙着查证据,一边记挂着替自己解咒的事情,既然都已经肯定人在教坊司了,自己不过是派人或者亲自走一遭的事情而已,自然一逮到空闲就去。

只是不去不知道,实际去找白子愈这个人的时候,才知道白子愈的身分果然有古怪。

虽说教坊司内不一定是官奴,也有不少外面的艺人被召进去,但是能够做到像白子愈这样神秘、嚣张的也没几个,他之前偶然见过几次还真的是机运。

事实上,他也想过用一掷千金的方法见白子愈一面,可毕竟撒了钱仍见不到面的也是大有人在,他才打消了念头。

「你试过了?可是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过?」涂千雪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想起自己一开始也不敢说的理由。

他苦笑道:「我怕你失望,怕你会因为我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诅咒而离开我。」

这话说得让涂千雪怔愣,低头看着被他紧紧抓住的手,她下意识的反握回去,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虽然你陪着我一起回到京城,但我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安,怕你有一天会离我而去,而且我身上还背着一个诅咒,那是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隐患。所以我总是忐忑不安的想着,是不是终有一天你会恐惧这样的我,然后决定离开。」

这是他心中最深的恐惧,比起完全的失去,曾经拥有过又失去才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痛。

一想到这,袁熹明不自觉的加重手上的力道,涂千雪的手被握得生疼,那样的疼痛就像是他无法说出口的恐惧,让她在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安。

原来他一直这么不安吗?所以在她说了那句爱他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看着他,心隐隐的疼着,心疼他的坚强与脆弱,心疼他独自忍受的痛和无法流出的眼泪。

她忍不住张开手抱着他,「我不会离开的……」

言语是无力又苍白的,但除了给予他一个心疼的拥抱,一次次诉说着保证,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能够做的太少了,却不知道被她紧紧抱着的男人,已经心满意足地想要落泪。

袁熹明觉得老天待他不薄,虽然让他有变身成野兽的诅咒,一腔真心也遭受背叛,却在最后给了他这样的一个女子。

她不是最美的,却会把他放在她的心上疼惜,她不是最会说动人情话的,却愿意用最质朴的保证,来呵护他曾受过伤的不安。

他想,这样让人想落泪的感觉也不算糟,毕竟一个男人的软弱能够被人疼惜,就是红了眼眶也不过分,对吧?

他紧紧地回抱着她,一滴温热落在她的发间,氲暖了彼此。

打从那天起,袁熹明和涂千雪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虽然还是像平日一样打招呼说话,但每每交谈不到三句,那浓烈的几乎溢不出来的情感就会让旁观者忍不住想逃。

虽然只有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但不只两个孩子,就是霍楠业都知道这两个人肯定出过什么事了。

不过关于感情的事情,两人的嘴巴都相当紧,威逼利诱也问不出什么,霍楠业只能和两个孩子躲得远远的,当作没瞧见这两个人之间火热的气氛。

只是比起那些情爱之事,还有一件事情更重要,那就是在上呈奏折之前,他们赫然发现,能够证明兰育成把假酒当成好酒赠送,那一个最重要的证人居然失踪了。

证据虽有,但是少了证人还有那些重新混酒的证词,只怕又会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

上回袁熹明的参奏就因证据不足被勒令闭门思过了,若又旧事重演,再次担上个污蔑朝中重臣的罪,只怕就再也保不住他了。

袁熹明的官位是正七品的监察御史,要不是他行使的是督察百官的职责,在三省六部中有着独特的地位,否则区区一个七品官,在随手一抓就是官的京城,这点职位也不过就是小虾米。

「看来还是得找石头想想办法!」霍楠业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只能憋出了这个办法来。

霍楠业不过是一个插花的,纯粹就是看不过兰育成这老贼才顺道帮忙,加上他是礼部的,本来就调动不了多少人,能指挥的也都是一些书读到快傻的,别说是去查案了,光是想让他们挡灾,那些人就是排排站好都挡不住人家一拳,至于袁熹明就更不用说了,还在闭门思过的人,想要调什么人都不行。

结果算来算去,居然只有那个冷面石头能够多找一些人,虽然上回也是他帮忙查,才知道背后捅袁熹明一刀的是冯玳贞。但如果非必要的话,还真不想去他面前示弱,光看见那张冷脸,霍楠业就觉得他不该待在督察院,而是去刑部,包准适合他那冷冰冰的性子!

「我找了,等等人就来。」袁熹明皱眉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淡淡说着。

「什么?!你居然已经先找他想办法了?你怎么也不早点说,害我昨晚还担心了一夜……」

突然间,一个穿着玄色衣裳的男人从外面走来,接过了霍楠业的话,冷冰冰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说着,「就算找了我,这也是该担心的。」

「啊……石头来了?」霍楠业呵呵干笑。

「我的名字是石垣跖,不是什么石头。」石垣跖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霍楠业笑着打起哈哈,同时赶紧把话题带回正事上,「咱们都多久的哥儿们了,又何必计较这个?行了,说说你刚才那话是怎么回事吧。」

「我只能说,你们这回可是打草惊蛇了。」提到正事,已经冷着脸的石垣跖更加严肃阴沉,「假酒一案牵扯太广,尤其若这是真的……」

「熹明这人办事你还不了解?他捅出来的案子有哪一个是假的?」霍楠业忍不住先帮腔了一句。

「就怕是真的,你们想过没有,文武百官里,可能有许多人因为这个而受到控制了?」石垣跖直接点出最重要的一点。

假酒一案最怕的不是当下速死,而是怕兰育成用这酒吊着人,就像头上挂了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随时悬于心头,想要反抗又无法,最后只能成为他的附庸。

他们现在要另找证人,但就算找到了,那些人若是受到兰育成的控制,会不会招出对兰育成不利的供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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