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寡妇(14)

她说得自然,寒郸零却是笑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什么时候他这个定南王竟然成了只能充场面的?还只有一旁喝茶水的分儿?寒郸零不由得好笑的看着她。

齐媚娘之前守孝在家,对于外头的事情没有特别注意过,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闹了一个笑话。

寒郸零失笑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出门吧,要不然在她眼里自己只怕连喝茶水这样的工作都胜任不了了。

“好了,我出去了,下人等一下会进来打扫和准备膳食,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他们,我把观月留给你,有事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齐媚娘点了点头,虽然不觉得在这里自己还能够弄出什么事,但是他的关心她很高兴的照单全收。

寒郸零慢慢的走了出去,齐媚娘也一路跟着,最后在他上了马车之后,她挥挥手中的帕子送他离开。

至于她今儿个要做些什么事情呢?嗯,那真的是太多了。

没办法,这个别院虽然平常也有下人守着,但是昨儿个他们来的太突然,也只有一些必备的东西准备齐了,其它的还是需要她跟观月他们好好斟酌斟酌要再添补些什么。

管家娘子的工作可一点都不轻松呀!她微笑想着。

第5章(2)

更新时间:2017-08-18 16:00:03 字数:4140

寒风清坐在集元殿里,想着刚刚递上来,通报定南王要晋见的牌子,心绪又忍不住复杂了起来。

定南王,是父皇在生前最后给幼弟的封赏,也是对这个几乎不曾养在宫里的儿子最后一点补偿。

而他自己即使有了这个皇位,坐在了人人称羡的高位上,却多少有些信心不足,他知道若不是幼弟有那样的命格及病弱的身体,今天这个位置也不会轮到他来坐。

幼弟上能掌管军国大事,下能扶持民生小道,于书法诗词也自有心得,甚至人心也能拿捏得当,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来都是登上皇位的最佳人选。

但也是因为如此,他对于这个幼弟是绝对的忌讳,若不是幼弟在他顺利的掌权后就急流勇退,他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对他下手。

就在寒风清恍神的想着这些时,一道通报高亢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整了整思绪,换上了帝王该有的表情,等着那个让他纠结不已的人进来。

寒郸零在宫里有特权,可以直接乘轿到宫殿前,一来因为他是先皇幼子,二来是因为他自小病弱,真要从入宫门起开始下轿步行,大概会把他给折腾死。

他一步步的从宫殿外的阶梯走了过来,寒风清坐在里头,微眯着眼看他的身影逐渐清晰,心中也不得不暗自感叹着。

深色的长袍包裹着他纤细削瘦的身子,衬得他如玉般的容颜更加出尘,他虽是体弱多病,走路却稳重沉着,一步一步宛如踏在人的心上,头上没有像其它人一样带着玉冠,只用一支簪子固定着,那玉石的光辉映在他深邃的眼里,让这个幼弟看起来更加睿智且难以捉摸。

他的神色淡然,态度不卑不亢,行走之间自有一股风采,在踏进宫殿之后,即使两个人的距离还很远,他也不再前进,站着行了个礼,马上有人抬了张铺着软垫的椅子过来,让他坐下。

这已经是许多年的习惯了,每次寒郸零进宫都是这样的,他的兄长与家人都高高在上的坐着,他不会靠近,也不被允许靠近,只因为他的命格容易牵累了他们,所以他们只能远远的说话。

寒郸零自走进来后就不打算开口,坐在龙椅上的寒风清也不打算说话,所以兄弟两个许久不见,一见面就是无比漫长的沉默。

只是他耗得起时间,寒风清却耗不起。

最后,还是寒风清先开了口,“长福,你休养也有些时间了,身体如何了?”

寒郸零面色冷淡,眼底看不出情绪,语气不咸不淡,漠然的回应着,“皇兄,臣弟这身子十年如一日,实在不必多挂心了,您急急让人来召臣弟入京,应该不会就是要问问臣弟身体这点小事吧?”

皇兄既然开了口,那他也不会吝于响应,只是废话太多很浪费时间,他是无法配合的。

寒风清的话被直接堵了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朕就直说了,之前的江南弊案还有南方都不太稳定,北方也有大灾和异族在蠢蠢欲动……”

寒郸零听到这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嘴角微勾,淡然的眼神远远的望着坐在龙椅上的兄长。

他不过三十来岁,两鬓却已经有了华发,面貌隽朗依旧,但是额头上的雏纹却说明了坐上这个位子,他要担心的事有多多。

只是,现在还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吗?

他是隐居山林,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南方的弊案状况,说不定他知道的比兄长还多些,至于那些大灾下隐藏了多少肮脏龌龊的事,他想,不是兄长不知道,而是兄长知道了也无法处理。

他这个兄长向来以仁德治国,太平盛世时有这样的守成仁君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这两年事情一件又一件,光凭仁德是当不了好皇帝的。

“所以呢?”

话一而再再而三被反堵了回来,即使明知道幼弟就是这样的性子,寒风清也忍不住有些恼火了。

“你听了这些难道不想出点力,替朕分忧吗?”他沉下脸,语气不善的问着。 寒郸零轻轻笑了笑,脸色彷佛冰雪消融般的轻暖,然后正了正表情,定定的看着兄长。“这皇位坐得舒服吗?”他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寒风清轻眯着眼,沉声问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寒郸零将扇子唰的打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掮着,眼神清冷的望着他,“臣弟说,这皇位坐得舒服吗?当初,父皇留了七子,活到现在的只剩下三哥、您和臣弟,那时臣弟不打算蹚夺位的浑水,只是看着几位兄长争抢那个位置,因此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罢了。”

寒风清抿着嘴不说话,脸上笼罩了一片的寒霜,厉声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争位时的确惨烈,只是他不曾后悔,那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了最小的长福,他们这些兄长谁都逃不过。

寒郸零站了起来,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皇兄,臣弟也没想说什么,只是想问当初您这椅子是怎么坐上来的,您怎么忘了呢?当初的那些手段,若是用到现在的乱象上……不用臣弟,您也能解决得了的吧?”

既然手足之间都能够像对待仇人一样的算计了,兄长又何必对那些欺上瞒下的狗官多有包容?难道那张椅子坐久了,还能够让人变得心慈手软不成?

寒郸零话一出,寒风清忍不住恼羞成怒了起来。

他将手边的杯壶全扫了落地,瓷器的碎裂声响遍了宫殿,就连外头的宫人也听得明明白白,却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探头进来窥视一二。

寒风清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却终究离寒郸零一点距离,他脸色沉肃,“你莫非是病胡涂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寒郸零冷冷一笑,“臣弟有没有病胡涂,皇兄不是很明白吗?”

他不喜欢住在别院,而是到山上去定居,一来是清静,一来则是这样监视他的人会少上许多。

他本无意皇位,有人却非要猜测他有登天之志,他不想搀和进那些事里,只想寻一个清静之地,有人又不让他如愿,他多少有些不耐了。

寒风清急喘着粗气,黑着一张脸看着幼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气恼的瞪着他。

当年那个少年如今成了风姿卓越的好儿郎,他说的话看似针锋相对,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提醒?

他想起了当年他在夺位时所施展出来的手段,又看看弟弟现在明明白白的挑衅,也顿时冷静了下来。

“你有什么主意?”寒风清不愧当了多年的皇帝,一旦想通了,马上就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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