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花娘入门(成亲正当时之三)(2)

人啊,拿不准什么时候会翻运呢!瞧瞧,本来她都想着如果楼子里的生意还是这样惨澹的话,干脆关了楼子养老去,谁知道会凭空掉下这样一个宝贝,让揽花楼创下开业以来最好的业绩,还认识许多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贵人,让她每天睡着都能笑出声来。

正得意着,楼下一个花娘走了上来,看见春鹊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撇了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唉呦!春鹊姨这是又去关心咱们楼子里的宝贝了?」

春鹊望着眼前还算有几分姿色的花娘,脸上虽然还挂着笑,眼神却冷了几分。「我说牡丹啊,你这话说错了,难道春鹊姨平日就没关心你了?你上回儿说要喝那个什么燕窝的,春鹊姨都砸锅卖铁的去给你求来呢!」她挥了挥扇子,捂着嘴轻笑,略微嘲讽道:「谁知道今儿个卢老爷来的时候,送了一大盒来呢,说是怕纤纤太累,弄来给她补身子的。我可瞧过了,那一整盒的燕窝漂亮极了,跟我上回儿砸锅卖铁弄来的那些碎燕窝可不一样,刚刚纤纤还说了,她那一堆好东西也吃不完,让我匀点去吃呢!牡丹啊,你也不比纤纤那些年轻姑娘了,要不我炖好了燕窝,也给你端一碗过去?」

春鹊这一堆话的铺陈,最后又展现自己身为鸨娘的大方,听在牡丹的耳里,却是赤裸裸的打脸加挖苦了。

她吃的就是碎燕窝,那刚来的肥姑娘就是吃一盏盏上好的燕窝?这也就罢了,刚刚鸨娘话里的意思是,她牡丹还得去捡人家不吃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她在那个肥花娘还没来之前,好歹也是揽花楼的招牌,想当初鸨娘怎么敢这样对她说话,根本把她捧得高高的,她要什么就有什么,哪里像现在,不过出口刺了鸨娘一句,她反口就笑着往她胸口上戳针。

春鹊在心中冷笑,她当鸨娘之前也是楼子里数一数二的花娘,怎么会不知道牡丹心里在想些什么,过去她手上是真的没什么人,拿得出手的也就牡丹一个,不得不忍着她而已,可现在嘛……还想让老娘把她当祖宗一样捧着她?作梦!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春鹊懒得继续看她铁青的脸色,挥了扇子就走人。

牡丹神色阴鸷的盯着春鹊的背影,恨恨的喃喃道:「哼!我倒要看看,靠着那个装腔作势的肥花娘,能够撑着这楼子到什么时候!」

不管揽花楼里的女人们对于莫纤纤这个靠「手艺」接客的花娘做何感想,在莫纤纤又成功的医好了顺天府的王老爷后,她的名声又往上推了推。

这下子一般人想要见着莫纤纤更是困难了,几乎每天晚上,揽花楼的后方都会有遮掩过的马车或是朴素不引人注意的轿子过来,春鹊为了这些注重隐私的客人,特地将后院隔了一条过道,还将后面也做了楼梯通往楼上,就是为了招待这些不方便的贵客。

说来也不是没有想将莫纤纤往外请的人,只不过偷偷过来一趟比请人到府上更掩人耳目,春鹊也不舍得将莫纤纤派出楼子,就怕出了什么意外,两厢各有各自的心思,却奇异的合了拍。

揽花楼的顶楼就此成了花街的一个传奇,不少姑娘都想着,花娘能够当到这个分上,也算是风光了。

这日还未到酉时,揽花楼里也还没正经开门的时候,屋子后头就迎来两个男子,一人穿着灰绿窄袖长袍,一人则是穿着黑绿织金窄袖长袍,身边也没跟着伺候的人,就这么并马而行。

春鹊早就候在后门那里,看到两个男子从马上下来,连忙迎了上去。「欸欸,这可是稀客了!胡大少爷今儿个居然这么早就见着人了。」

胡定存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对春鹊的殷勤招呼只是听过就罢,并不认真,然后侧了侧身,介绍起身边的同伴,「听说揽花楼里来了一个特别的花娘,一般人想排还排不上号,我这才带他过来见识见识,对了,他是文家的公子。」

他没把话说得太明白,因为文家在京城里也算是有名气,而他们是私下过来的,太招摇的介绍也不妥。

春鹊看了眼站在胡定存身后的男子,马上就明白他口中所说的文家,就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文家。

要说文家富,那是众所皆知,只不过文家可不只是出名在富,而是以医闻名,最少每隔一代必会有一医术出众者,这也让文家的人脉势力甚至可以通天,至于高官豪门之类的那就更不必提了。

这一代的文家大公子虽说在医道上看似没有什么天分,但是经商的手腕却是一流,这些年文家在他的打理下,据说资产都已经翻了番,京城里许多媒人几乎要踏断了文家的门槛。

只是……文家大少爷名气高,却少有人见过本人,许多人还想着文家大少爷也太过神秘了,春鹊没想到她今儿个有幸能够瞧见本尊。

「原来是文家少爷啊!真是稀客稀客……」

春鹊的话还没说完,一直没出声的文致佑轻轻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冷淡直白的打断了她的客套话,「你今儿个拉我出来,就是想让我听你和这鸨娘说废话?」

胡定存倒是习惯了他不客气的说话方式,一边拉着转身想走的文致佑,一边对着一脸尴尬的春鹊说道:「行了,也别客套这些了,先带我们上楼吧。」

「是是,这里请。」春鹊用扇子半遮着脸,眼神可不敢再往胡定存的身边瞄,她刚刚就看了那么一眼,心还怦怦跳呢!

要说文家这大公子长相也算是不错,就是整个人偏瘦了些,看起来也不特别,但是别的还好,就是那一双眼,让人觉得有些邪气,似乎只要一对上,那眼里的黑就像是照妖镜般要将人的底细给探个清楚。

春鹊一想起刚刚的感觉,忍不住又加快了脚步,想着不过就今晚几个时辰的时间而已,忍忍也就算了。

胡定存看着前头的春鹊越走越快,忍不住笑着调侃走在身边的文致佑,「你瞧,把人家鸨娘给吓成什么样了?等等见着了花娘,可别又是这一副臭脾气。」

文致佑对于他善意的提醒一点也不感激,长久以来的老毛病让他时刻都保持着不怎么好的心情,对他还能够保持这样的说话态度,已经算是非常友善的了。

他略微嫌弃的看着狭窄的过道,还有看起来就是快速搭成的楼梯和装饰,淡淡说道:「如果那个花娘跟这楼子一样水准的话,也不能怪我说话太直了。」

胡定存脸色尴尬,干笑道:「这花娘能够坐稳揽花楼的头牌,还能够把名声给打出去,想来一定有其独特过人之处的。」至于那过人之处是什么,他也不多说了,到时候那东西端上来,他就会知道了。

「花娘不过都是如此,还能有什么独特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在前头领路的春鹊却忍不住露出苦笑。

她就说这两位公子怎么没事也硬要来点纤纤的花牌,原来是好奇心作怪,这下可怎么好?纤纤那模样,也不是她不帮自己人说话,纤纤那身子是稍微圆润了点,可这一点就让她跟美人搭不上边了,到时候两位公子哥儿要是生气,直接闹了起来……

唉,春鹊越想头越疼,只能在心里祈祷着,两位公子哥说不得哪一个真的哪里有什么毛病,等一下就别找碴了吧。

莫纤纤一早起来就如同往日一样忙着,别的花娘是晚上忙着早上休息,她则不然,常常都是从早忙到晚。

尤其今日春鹊姨说了最近有些疲累,让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可以补身的,要她有空的时候帮着准备准备,她也只能在往日该准备的东西上又多添了一份养身的汤品。

这些东西她通常都是自己弄的,就怕火候不够或是药材放的时间不对,那方子就真的只是普通的方子,起不了大作用了。

她一个人忙着两、三人份就忙得团团转了,更不用说刚刚春鹊姨让人传话说贵客一会儿就到,让她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了,刚吩咐杏花把东西给盛出来,她就连忙回了房,稍稍把自己打点梳洗一下,起码得把身上的烟灰味给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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