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九笙还说了一句。

她说：“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她活下来了，九笙却死了。

他们说，找到她的时候，九笙紧紧的抱着她。

她在九笙的怀里，九笙护着她的头。

九笙身体着地，垫在她的身下。

那个蠢女人，她从未给过她什么，甚至讨厌她，恨她，为什么在那种时候，她宁愿不要命的护着她？

是想她一辈子都欠她的吗？

不，她不会欠她的！

她要替她报仇，她要北艾血债血偿。

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

脚踩油门的力量也加重了。

一脚油门踩到底，她都能听到发动机发出“轰轰”的声音，如同脱疆的野马，冲撞了上去。

砰！

前面的车子，受到了极大的冲撞力，直接撞上了两边的树。

纪一念整个人，也撞在了方向盘上。

两辆车头，都冒出了浓烟。

医生的走廊里，寂静无声。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彻了走廊，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带来的冷空气就越来越强烈。

阿尽回过头，看到来人，脸色大变，他走过去，“墨爷。”

“她怎么样？”上官墨的眸子里蒙着一层寒霜，气息冷沉。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离他最近的郑轩却知道，他压抑着怒火。

阿尽回答，“太太还在昏迷中。”

上官墨忽然挥起了拳头，揍在了阿尽的脸上。

阿尽整个人被揍得踉跄，他站稳，低头，“属下知错！”

上官墨胸口急促的起伏，他瞪了一眼阿尽，走向了病房。

“怎么样？”郑轩走上前，看到他的嘴角溢出了血。

阿尽抬手擦掉血迹，摇头，“没事。”

郑轩轻叹一声，“他得到消息后，一直压抑着，一路上，我都快被他的低气压给闷死了。”

“是我疏忽了。”阿尽知道这一拳头他应该挨的。

郑轩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能全怪你。谁也没有想到太太会做这样的事。”简直太意外了。

墨爷才走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真是一点也不安分。

上官墨站在床前，看着额头包扎着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他紧蹙着眉头。

缓缓弯下腰，坐下，伸手抚着她的脸，温热的。

坐在椅子上，握住她的手，一言不发。

过了一阵子，谭昱敲门进来。

“墨爷。”

“嗯。”

“太太问题不大，只要醒过来就好了。”谭昱向他再一次汇报着情况，“你不用太担心了。”

“嗯。”

“跟太太一起送来的，还有上官琦和北艾，他们俩也受了重伤，现在也在昏迷状态。”

上官墨之前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知道是纪一念撞上了上官琦和北艾的车，只是她为什么突然要去撞他们的车？

“把郑轩叫进来。”他刚说完，又摇头，“算了，我出去。”

上官墨走出去，跟郑轩说：“查一下她今天见了什么人。”

“阿尽查过了，太太今天见过大殿下，后来又见了洛双灵。之后，就跟踪上了上官琦他们，才出了车祸。”郑轩汇报着，“根据监控，太太跟踪他们很久了，是找准了时机才撞上去的。而且从现场看，她是故意的。”

上官墨拧着眉，“知道了。”

他又重新回到了病房，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纪一念，你再不醒，我……”

他想放狠放，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安静的守着她，眼睛都不敢移开半秒。

这一坐，便是到了天亮。

纪一念头痛欲裂，她睁开眼睛，皱眉轻吟了一声。

“醒了？”上官墨欣喜的出声。

“你，你怎么在这里？”纪一念紧蹙着眉，看清了眼前的人，她想要坐起来。

上官墨将她扶起来靠着床头，欣喜之色瞬间便被怒气取代，“纪一念，你是不要命吗？竟然敢撞车！”

纪一念轻按了一下脑袋，“你是谁？”

上官墨被她这三个字惊得哑口，他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她又失忆了？

“我说，你是谁？”纪一念重复了一遍。

“我是你老公！”上官墨大吼一声，然后转身，“谭昱，谭……”

“上官墨，你闭嘴。”纪一念皱眉，不悦的阻止他。

再这么吼下去，她的脑子都要炸裂了。

上官墨回过头看到她眼里的烦躁，“你没失忆？”

“我倒是想。”纪一念瞪了他一眼，“最好是把你忘记了。”

上官墨被她吓得不轻，又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一直压抑在胸口的怒意快要爆发出来。

他忍着。

现在，她是病人。

他不能跟病人生气。

“你想发火就发呗，这么憋着，不难受吗？”纪一念跟他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