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拼图+番外(15)
苏延枝没搭腔,在马车上才叹气。
容卡本就相当不耐烦他这种乐于助人的精神,懒得说话。
“他应该是听了我的话,泡了咖啡,但错把曼陀罗当糖放进去了。”苏延枝猜测。
以前他看武侠小说,很好奇里面的蒙汗药是什么玩意儿,查了才知道,里面的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
“要活的死不了,要死的救不了。”容卡站在桥边,看着只差三根桥柱的伦敦桥,“游戏还得继续。”
晚间再次游戏,楼梯上只剩了三个人。
“金银还要继续使用。所以今晚的任务,依旧是看守。”管家微笑着启动了游戏。
“…………
Give him a pipe to smoke all night,
给他烟斗整夜抽
Smoke all night, smoke all night
整夜抽,整夜抽
Give him a pipe to smoke all night,
给他烟斗整夜抽
My fair lady.
我美丽的淑女
…………”
尽管苏延枝没看出来,但他觉得言妍和容卡肯定又发现了新的规避方法,这次的fairlady,是林絮。
本来苏延枝就因为没能救下鲁岳怀疑自己判断,林絮这回恳求他时,他也就迟疑了很久,道:“别睡,别乱吃东西。”
林絮急切地追问:“没有别的吗?!”
她伸手想来抓他,苏延枝因为有莫时插刀的前车之鉴,退两步避开:“没有了,抱歉。”
林絮张了张嘴嘴,眼泪流了下来。
这个地方已经死过两个人了。
她找管家找来无数的蜡烛,点满了大厅。
光亮照得犹如白昼,林絮在这满室光明中抱着腿坐着,困意裹挟恐惧袭来,她却一点都不敢睡,瑟瑟地咬手指,咬得满手都是血。
在痛楚带来的眩晕中,她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不想睡,抽烟可以提神哦。”
林絮偏头,看到自己的身旁坐了一个小男孩,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爬起来。
他的脸又哭又笑的,林絮看着总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小男孩手里拿了根长长的烟杆,烟斗一头是燃着的烟卷。
“像这样。”小男孩咬住烟嘴,长长地吸了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可以很久不睡觉哦。”
他把烟斗递过去,笑容阴测:“姐姐,你也试试。”
林絮哪里敢试,连连摆手:“不、不用了。”
小男孩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缩起下巴,抬着眼皮,脸上的泪要落不落,说话像是卡带的老式留声机:“为什么不?!你也嫌弃我吗?!”
他脸上越发青白,甚至出现了小范围的腐烂,张嘴时露出的牙齿尖利无比,在烛火照耀下闪着渗人寒光。
林絮被吓得一哆嗦,忘了苏延枝的叮嘱,忙道:“我抽!我抽!”
说着颤颤巍巍地接过烟斗,也不敢擦上头的水渍,递进了嘴里。
小男孩露出了满意的笑。
林絮并不会吸烟,只抽了一口,就感到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想把烟嘴吐出去,却发现怎么也拔不动,那东西像是长在了她口腔里。
林絮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团烟灌进了肺里。
第11章 建造伦敦桥10
林絮死了。
苏延枝早上去看的时候,她的手里抱着一根大烟斗,其中一头叼在嘴里。面部呈现一种肿胀的青紫,眼底满是血丝,像是被活活呛死的。
骨头也没有了,苏延枝蹲在她旁边,默默盖住了她惊恐大睁的双眼。
桥马上要建完了,只差两根桥柱。
苏延枝心里越发焦躁,言妍的状态好得出奇,回马车的时候还有心思跟他俩打招呼。
“今晚加油啊。”她笑着说。
苏延枝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没说话。
一旁的容卡也很淡定,在河岸上站了会儿便道:“回去吧。”
苏延枝跟在他后面,钻上马车后就问:“容哥,游戏选人从来没选中过你,你有什么诀窍?”
容卡道:“本来可以看蜡烛,后来不能用,就随便站了。”
苏延枝有些惊讶:“你是说你和言妍一直没被选中,都是靠运气?”
容卡闭着眼点头。
话是这么说,苏延枝是不大信的,容卡和言妍都是深藏不露的大佬,如果没有容卡罩,自己早挂了。
而且今天晚上,言妍和容卡之间,还得选出一个fairlady。
可回到庄园,楼梯还是早上宽阔的模样。
管家笑容可掬:“各位客人辛苦了,先去餐厅用晚餐吧。”
苏延枝眉头一皱:“今晚……不用玩游戏?”
“今夜不用。”管家微笑摇头。
苏延枝疑惑地看向容卡,后者似乎早有预料,并不觉得奇怪:“先去吃饭。”
言妍更是淡定,已经上了楼。
说来奇怪,之前人多的时候,苏延枝并没有什么竞争意识。但当这时,宽大的餐桌就坐了三个人,苏延枝才从心底生出一股危机感。
三个人里,只能活一个。
……或者找容卡的说法活两个,言妍就必死无疑。
苏延枝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言妍,后者吃东西吃得挺自在,举手投足都透着股淡定。
怎么看,这三个人里,都先挂我。
苏延枝心情复杂地戳了戳餐盘里的蔬菜沙拉,突然听到管家说话:“最近治安不太好,虽然温森庄园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但以防万一,夫人还是吩咐我为客人准备了两把锁。”
他手里托着个银盘,红丝绒上摆了两把开着的锁。
“客人晚上休息前,最好用锁从门内把门锁上。”他略带歉意地躬身,“非常抱歉,因为我的疏忽,钥匙被弄丢了。”
苏延枝心里咯噔一下,言妍反应迅速,立刻过去拿了把锁,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去拿。”容卡淡淡道。
苏延枝依言,走去把锁拿了过来。
这是把老式铜锁,有小半个手掌大,上头锈迹斑斑,一上手就掉渣。
他把锁递给容卡,容卡却没接:“你拿着就是。”
苏延枝哦了一声,试着按了几下,锁扣纹丝不动。
回房的时候,容卡不知从哪里摸了把钥匙,他开了苏延枝对面的房间,道:“今天晚上,分开睡。”
他握着门把,转头看苏延枝:“安分点,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起来,更别开门。”
苏延枝张了张嘴:“锁只有一把。”
容卡:“没有钥匙,有锁没锁都一样。”
苏延枝便不说话了,默默点头。
他进了房间,放锁的时候才明白,他第一夜看到的老式挂扣并不是被遗弃的装修。
苏延枝把锁扣拉上,又将铜锁挂了上去。
锁孔还开着,苏延枝用锁顶着门,使劲把锁芯往锁孔扣,可木门都被锁顶出印子了,锁芯还不动如山。
苏延枝喘着气松了手,有些无力地将头抵在了门上。
容卡在房间里坐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在某个瞬间骤然停止。
他微阖的双目睁开,手虚虚一抓,一本书凭空出现在了掌心。
容卡拿着书离开房间,敲响了另一扇门。
很久才听到回应:“谁?”
“我。”容卡的语调毫无起伏。
门内很快响起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言妍拉开门,饶有兴致地看着容卡:“有事?”
容卡举起手里的书:“做个交易。书给你,你把偷走的钥匙给我。”
言妍一顿,忽地笑了:“你凭什么。”
容卡懒得多话,直接把书丢了过去。
言妍一把接住,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才低头。
在看清扉页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紧缩,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言妍手几乎发颤,慌乱地翻了几页,呼吸急促:“你是、认真的?”
容卡道:“换不换?”
言妍还在迟疑,这东西的重要性非比寻常,容卡不是傻逼,怎么会拿这个换钥匙?
还是说,今夜的游戏,钥匙当真是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