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拼图+番外(58)
审判席的高台之上,是一只鹦鹉,它应该是在场的人之外唯一的活物,令人称奇的是,它还真的穿着一袭法官袍,喙又弯又尖,两颗黑豆眼沉沉地注视着他们。
它的两根爪子牢牢抓着法槌,下方是一具透明棺木,里面还是一只石雕的鸟。
这场景看着有点滑稽,像是小朋友玩的家家酒,但玻璃棺材摆在那儿,也实在没人笑得出来。
在所有人都进入会堂后,大门哐地自动合上。
鹦鹉的脑袋微偏,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缓缓开了口:“你们当中,有人杀了知更鸟。”
虽然鬼见了很多,但会说人话的鸟还是头一次看到,苏延枝先是一愣,脑子飞快地转着。
法庭,审判,知更鸟。
这是《童谣大全》里的另一首歌谣,《杀死一只知更鸟》。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第二个背景?
但苏延枝又觉得不像,这首诗的内容和寓意都太过丰富,单拎出来都够玩死二十个的,怎么可能作为附加线存在?
他这边想不透,鹦鹉已经用爪子勾着法槌,在桌上敲了敲。
棺材盖子上立刻浮现了几种图案。
“Which one do you choose?”鹦鹉率先看向尼格。
尼格舔舔唇,伸手摁了摁针线筒。
“我宣布你无罪。”鹦鹉道,翅膀挥了挥,针线筒图案消失,尼格也唰一下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去哪儿了?!”邱玉尖声叫道。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鹦鹉抬了抬羽翅,指向门口。
“无罪的都会被释放。”它说着,突然把目光转向了苏延枝。
“Which one do you choose?”它又问。
苏延枝愣了一下。
这鹦鹉十有八九是通过他们做出的选择来确定罪犯,潜台词里选对的才可以出去,不选错选的下场都不容乐观。
他舔了舔后槽牙,看向棺盖上还剩的几种图案。
分别是火炬,碟,弓箭,白布。
那歌谣有点长,苏延枝只依稀记得是麻雀杀死了知更鸟,至于是用什么杀的……他这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视线在这几样东西上来回打转,苏延枝只能挑了看着最没杀伤力的东西。
他摁了摁碟。
鹦鹉张了张嘴:“我宣布你无罪。”
苏延枝心头一松,还没回过神,眼前一花,眼前的场景就变了。
他站在法院紧闭的大门外,旁边是尼格。
看到苏延枝他似乎很高兴,上来就是一个拥抱:“你能出来真是太好了。”
苏延枝没说话,他这会儿的心态很像考试蒙对选择题,要不是时机不对,他就把书拿出来翻一翻了。
本来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不到一分钟,邱玉和张图校竟然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苏延枝愣了下:“这么快?李宇呢?”
邱玉脸色惨白,摆摆手,扶着门就开吐。
他们俩的身上都带了血,张图校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死了。”
苏延枝出去后鹦鹉就挑中了周严,要他选。
李宇磨蹭了半天,选了弓箭。
他手恩下的瞬间,鹦鹉就尖声高叫:“You killed Cock Robin!!”
说话间,它的身形立刻暴涨到两米多高,法袍被撑爆,两只巨大的爪子将周严掀翻在地,张图校和邱玉在被传送出去时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李宇脑袋被利爪拍碎的模样。
……看来就是弓箭了。
这时法院里面传来沉重的敲钟声,沉闷冗长,很是哀戚。
“该回去了。”尼格道,“我还得做晚饭呢。”
他催是这么催,做晚饭却并没花什么时间,毕竟哪怕加上尼格,游戏也只剩了四个人。
还是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
苏延枝扒拉着盘子里的牛排,想起了任务屏上的时间限制。
三次。
这个次到底是个什么计量单位?
他直觉,自己漏掉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但绞尽脑汁还是想不透是什么,只知道和手指有关。
……要想结束这个世界,大概不会太容易。
他心烦意乱,晚上也睡不着,躺床上时竟听到了敲门声。
“苏延枝?你睡了吗?”是邱玉的声音。
苏延枝没多想,爬起来开了门。
“有事——”苏延枝拉开门,疑问的声调卡在了喉咙里。
邱玉穿着半透明的真丝睡袍,胸口的v字叉几乎开到肚脐眼,白得晃眼。
在【杀戮拼图】的世界里,所有人想的都是怎么在沉默的竞争中存活,外貌只是区别同伴的标志,除此之外并无卵用。
苏延枝一开始还能欣赏一下漂亮姑娘,几次下来也麻木了,但这会儿邱玉一身湿气地站在面前,苏延枝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个风情十足的女人,面容姣好,身材曼妙。
而且胸是真的大。
苏延枝甚至都不太敢看——倒不是说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主要是活着的时候让容卡日出了心理障碍,这种场面只会让他菊花一紧。
“呃——有事?”苏延枝又问。
邱玉芊芊素手直接搭在苏延枝的胸口,丹凤眼脉脉含情:“能进去说么?”
苏延枝往后退了步,避开她的手,人还是堵着门:“这大晚上的不太合适,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邱玉愣了一下,笑着贴上去:“你确定?”
她抬着头要去亲苏延枝的下巴,苏延枝吓得赶紧推开她:“你这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不然呢?”她说着话,又去拦苏延枝的腰。
邱玉穿得实在是少,苏延枝抓到哪儿都是光滑细腻的肌肤,一时间还真有点心神荡漾。
但也只荡漾了一瞬,他还是再度推开邱玉:“我只想活命,没工夫干其他的。”
“我是其他吗?”邱玉被他几度推开也不恼,倚着门搅自己的头发,媚眼如丝。
……苏延枝感叹于文字的魅力,不住地张望着四周。
邱玉道:“你看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他妈的监控。
每次想约个.炮,玫瑰精都能精准赶到,苏延枝坚信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看到。
他没答话,转而道:“我这个人比较务实,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邱玉愣了片刻,笑了:“我就想跟你睡一觉——当然,如果你能顺便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死亡条件的,那就更好不过了。”
苏延枝心里叹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已经尽量避免出风头,还是吸引来了狼。
“我不知道什么诀窍,活到现在都是运气。”他装傻道。
邱玉嗤笑:“那早上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不该拿花?”
早上和她的对视,苏延枝这会儿才回过味儿来。
他面不改色:“从来了到现在,尼格给的指示没一条好的,这还用想吗?”
邱玉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不想跟我.睡的原因是什么?”
苏延枝瞎编:“我有女朋友,我不能对不起她。”
“是么?”邱玉似乎看穿他在吹牛逼,问,“那她叫什么名字呢?”
苏延枝还真被问到了。
他第一时间想说容卡,又忍住了,转念道:“花仙子。”
全息投影屏前的周末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听到这个称谓时愣了:“花仙子……是说卡戎吗?”
木无秋正在看资料,懒得搭话。
“他是不是真的记起来了?”周末追问,“我呢?他也记得我吗?”
木无秋叹气:“没有,他谁都不记得,卡戎找过他,在他面前暴露过身份,所以苏延枝知道,但记忆还没有导入,不一样。”
“什么时候才能导入?”周末又问。
木无秋道:“那得看他的神经承受程度——闭嘴别再问了。”
于是周末的“什么是神经承受程度”又咽了回去,默默打开了搜索引擎。
这个名字实在有点雷,邱玉沉默片刻,才道:“你女朋友取的艺名可真够土的。”
苏延枝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