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拼图+番外(62)
全是空的。
苏延枝又上了三楼,也是挨个推开了所有的房间,还是一干二净。
他拨了拨烧弯掉的灯芯,等到火焰更明亮时,苏延枝继续往四楼走。
还是一间房一间房地搜,尘封的大门在推拉间发出不堪负重地吱呀声。
在开到第三扇时,苏延枝沉如水的眼蓦地一亮。
面前的房间里,地面是散乱的尸块。
苏延枝终于松了口气,关上门,下楼睡觉。
紧绷的神经得以松懈,苏延枝一觉睡到了天明,醒来时屋内已大亮。
他看着那刺眼的阳光,久违的寒意又从身体里钻了出来。
上一回服用的药水,效用还在。
这在苏延枝的预料当中,疯帽子世界里,容卡让他提前喝下失声水,整个游戏过程中,苏延枝觉得自己说话的分贝就没超过50。
他揉了揉太阳穴,门外响起敲门声。
“今天天气真好啊。”尼格在外面道,“我们出去晒一会儿太阳吧。”
还是那副熟悉的语调,苏延枝没有迟疑,翻身下床,开门就看到尼格和他手里的绳子。
“走吧。”
下了楼,那两张躺椅稳稳地摆在烈日之下。
苏延枝看着尼格躺在其中一张上,示意地拍着旁边的椅子扶手。
“…………”苏延枝走过去坐下。
尼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把手里的绳子递过去。
苏延枝没接,转而问:“绳子会断吗?”
尼格道:“用了就断了。”
果然,只有执行“上吊”的程序,这绳子才断得掉。
苏延枝伸手去拿,尼格却没松开。
他皱着眉看他,听尼格幽幽道:“你一定要用啊。”
他死死盯着苏延枝:“上一次,你就没有用。”
苏延枝心头狠狠一跳。
尼格松了手,躺回躺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讲。
烈日高悬,空间发生着大面积的扭曲晃荡,尼格微偏着头,和上次那样,像不堪高温的巧克力融化,淅淅沥沥淌了一地。
而他融化后,绳子的末端就出现了09:59的倒计时。
只有十分钟。
苏延枝抓着绳子就往四楼跑。
他一路冲到第三个房间,入目依旧是满地的尸块。
苏延枝把绳子套在房梁上,打了结,在准备把尸体挂上去时又遇到了问题。
这个尸体被分为六块,头,四肢和躯干,脑袋从脖颈被斩断,根本挂不上。
如此紧迫的时间里,苏延枝根本来不及找什么针线,只能拽出床单,连咬带撕地扯成布条,将尸块拢到一起,硬着头皮用布条缠住断裂处,勉勉强强缠出了一具完整的尸体。
眼见着绳子上的倒计时只剩不到一分钟,苏延枝赶紧抱起尸体,小心地挂在绳子上。
他松开手,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上方,屏息等着绳子断裂。
然而尸体只是微微晃荡了几下,就稳稳当当地挂在了上面。
……怎么回事?
苏延枝眉宇紧锁,竟看到那尸体微微转了转,面朝着他。
苏延枝警觉地后退一步。
尸体睁开了眼,看着苏延枝森森一笑,缓缓地抬起了双手,似乎是示意苏延枝看。
苏延枝目光落到那没有手指的掌心,脑子里哗地炸开了,他张了张嘴,最后道:“……我操你妈……”
倒计时归于00:00,苏延枝耳朵里又出现了类似音爆的嗡响,他看着尸体和绳子都渐渐消散,尸块又躺在了地上,被撕碎的床单复原,整整齐齐地铺在床上。
那床尾的人头正对着苏延枝的方向,双眼紧闭,嘴角带着邪性的笑。
苏延枝回到一楼,熟悉的十张小椅子,熟悉的火盆。
他刚坐下,黄岩就推门进来了。
苏延枝僵硬地抬头看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火盆。
黄岩只是觉得这人冷冰冰的不好接近,但也没多想,自顾自打量起了屋子。
其他人也一一到来,苏延枝全程只说过自己的名字,其他时候都保持着沉默看着跳跃的火苗。
终于,尼格下楼了。
“终于等到你们了,我的朋友!”
还是那副热情洋溢的语气,他手里拿着一叠黏腻的毛巾,先去关了门,走到苏延枝对面空着的最后一个座位坐下,“天真冷啊。大家擦擦手吃饭吧。”
他分发着毛巾,每一张上都沾满了黏糊糊的黄油。
其他人还在迟疑,苏延枝已经机械地擦起了手,问道:“你等我们做什么?”
尼格看着他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我的绳子找不到了。”
又是哔一声,苏延枝看向表盘显示屏。
【任务要求:获取断掉的绳索
任务时间:一次
达成奖励:300积分
拼图数量:2张
游戏开始,预祝存活。】
只有一次机会了。
等所有人都糊一手黄油后,尼格才领着他们上了楼。
用餐时照例噎死了一个,和前两次的依旧不同,这回噎死的,是李宇。
苏延枝看着尼格拖走李宇的尸体,这才放下酒杯,拿起了刀叉。
他吃得慢,最后餐桌只剩了他和尼格两个人。
苏延枝这才擦擦嘴,问:“有针线盒吗?”
尼格笑道当然,离开片刻后回来,将针线盒递了过去。
苏延枝道谢,拿着针线盒就想往四楼走。
楼梯上到一半他又皱着眉停下了。
现在缝有点多余,尸体要在棉花地扮演“熊”的角色,提前缝好万一它又挣开,自己不是白忙活么?
苏延枝想了想,还是拿着针线盒回了房间。
再等等。
第45章 小黑人完
像是前两次的场景的还原,熟悉的死亡场景一一上演,最后邱玉死在棉花地,苏延枝手里还是那四张拼图。
最后一次机会了。
尼格拿着两筐棉花离去,苏延枝深吸一口气,回了房,淡定地洗了个澡,开始睡觉。
一觉醒来,天已黑尽。
苏延枝摸索着点燃灯火,下到餐厅吃了个三明治,这才拿着针线握着烛台上到四楼。
第三个房间里,尸块依旧凌乱地四散着,苏延枝把它们一一拼凑完整,深吸了口气,开始对着灯火穿针。
火光微微跳跃,昏黄的灯火把苏延枝的脸色照得晦暗不明,眉头锁着,下颌绷得死紧,鬓角甚至冒了冷汗。
……不怪他紧张,苏延枝这辈子连他妈衣服都没缝过,第一次摸针就是缝尸体。
比分尸还刺激。
苏延枝盘腿坐在地上,弯腰将人头和肩膀抵拢些,一手摁着那裂开的脖子,将针深深扎进青白的皮肤。
光线不好,苏延枝手又抖,缝个脑袋缝到眼花缭乱。
等那拙劣的、长短不一的麻线终于在尸体的脖子上绕完一圈,苏延枝才重重出了口气。
他本想把绳子咬断,低了头又有点下不去嘴。
那麻线挺粗,在人肉里扎来刺去这么久,颜色深沉不说,线上还挂了些肉屑。
“…………”苏延枝还是用先前为防意外捎着的刀拿了过来,割断了麻线。
他动作慢,续了几回蜡烛,才终于把四肢也缝上了。
这下就差手指了。
苏延枝猜手指头大概率在棉花地,不仅是因为第一次他在棉花地里踢到过,更是因为尼格说过这么一句话。
“好多棉花,我们很累,主人还不准休息。手指摘断,他才信了。”
那是砍柴的时候他提过那么一嘴,苏延枝当时没明白,现在也知道了。
那句话指代不明,咋一听像是抱怨,谁知道是字面意义上的“断”。
最后一根蜡烛也燃尽,可屋子并未完全陷入黑暗,微弱的光亮从通风窗照进来,苏延枝皱眉,起身看了看。
太阳还未升起,但天边已经漏了白,即便是清晨,他站在通风窗口,感受到的也只有灼热的火浪。
苏延枝没有迟疑,从表盘空间里拿出了竹节蜡烛,放在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