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飞樱(双骄之天之骄子之一)(20)

「臭小子,终於说出你的目的了!」兰飞环胸,眉目高扬。

「我的目的?」总是冷淡自持的少年终於露出愕然的表情。

「是不是大司圣叫你来对我传道的?」近来大司圣老要她认真省悟书上的真理,懂得无微的付出,进而派更多任务,好让她实际演练。

「传道!」少年冰雕似的面庞,有些哼声的轻笑。「你愿意接受我的传道吗?春之圣使?」

喔,她真讨厌那种从鼻腔逸出的笑容,通常她会这样笑,多半是觉得这个人可以玩的时候。

「既然知道我是春之圣使,就该知道凭你还没资格对我传道,否则本圣使回到光城圣院,找你开刀的机会是很大的。」无知小子,在外面遇到上司没叫他跪地行礼,顺便奴役他当脚力,已经够宽大为怀了,还敢得寸进尺。

呵,看来春之圣使比他想的有意思呀。「我叫翔,我的座下圣兽是白虎。」

白虎!这句话拉住兰飞已离开的脚步,无比震惊的回首。

「怎麽,你很讶异?」由岩上跃过溪泉,来到她眼前的人道。

「你……是冬之圣使!」莎婷曾告诉她,上个月的「冬」之印已找到继任者,且这一任的冬之圣使能力之高,有史以来仅见。

兰飞可以理解,能收白虎为座下圣兽的人,岂是凡人,白虎拥有与吉祥兽同样的特质,对主人的要求是万中选一,而且白虎在灵界几乎是只闻其名难见踪迹了,光要找都不容易!

「飞飞。」冬唤著,伸手抚上她的发。「大家都这麽叫你。」

冬的紫瞳对上她凝睁的紫眸,同样的淡紫之彩,与她那雪白相映的银发色。

「你觉得我很熟悉吗?」

他笑,双手放上她的肩,手指交握在她颈後,兰飞竟没拒绝他的接近,只是怔忡的迎视他,对方高出她一个头,然而她真的能感觉到由他身上所传来的气息脉动,是一种久违的熟悉。

「我是日光城最小的王子。」冬直视她道。

日光城!「你、你是——」

「你可知,母妃到死都还念著你。」

「她……死了!?」兰飞错愕。

冬那如寒冰融去的笑容在她眼前绽开,额靠上她的肩,喃喃道:「我……只想见你,代母妃好好的看看你……」

「翔……」万般的复杂在心中纠缠,兰飞哑口,却只能紧紧地回拥住对方。

往事像一幕幕跑不停的幻象,陷於梦境的她,自然不知真实中的场景,是满室的鸦雀无声,最後是廉贞忐忑的先开口。

「月、月帝,不如交、交由臣来处理吧!」可恶的飞飞,竟在月帝要检视伤口时,突然伸手搂住对方,在场之人莫不倒吸一口气。

坐在床畔的月帝没回应,只是看著将他紧紧抱住的兰飞,深埋在他颈窝中。

「陛、陛下,春之圣使身上的伤已净化了七、八成,再修养几天便可,您是否要先去休息了。」伊尔贝也小心地道。

「说的也是,陛下,你也忙一整夜了,先回寝宫休息吧,这里有臣在。」席斯也笑道,因为只要兰飞唤一声冬,月帝的脸色真的跟冬天的冰霜差不多。

「冬!」床上的祸源却紧抱著月帝不放,面颊紧贴他的颈子。「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冬……」

「她跟冬是情人?」月帝凛声问道。

「那是不可能的!」廉贞、席斯异口同声道。

还来不及问为什麽的月帝,便又被怀中的呜咽声给拉去。

「飞……」抱住他的人,忽然像小孩一样,有些撒娇似地紧偎著。

「父亲……」兰飞哽咽,这一唤神情又像已长大的孩子,却再也无法坚强般的泪如雨下。「我好想你……你知道我想你吗……你就这麽离开我……却要我承受春之印……」

「飞飞……」月帝无比温柔地抚著她的发,她的泪颜令他揪心。

「春之印……染著你的血呀……继承它……我好沈重……父亲……你怎麽忍心……留我一人……」

哽泣的啜泣声让在场每个人都心酸,兰飞坚强开朗的外表下,始终对父亲的离世耿耿於怀。

「月帝……」兰飞忽又唤道,一时让大家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还在梦呓中,也让被她抱住的人心湖一荡,哪知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很想掐死怀中的人。「是个没心胸的人,亏他还是四大圣君!」

这句话也让大夥儿原先的感动转为此起彼落的抽气声。

「月帝很美耶,可惜,起先不像个男人,後来才知道他很阴险,现在真是令人叹气。冬也很美,可是冬比他像样多了……」她有些骄傲地说。

此刻室内气氛降到最冰点,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月帝的蓝瞳已像冰精铸出来的,当他深呼吸时,原本鸦雀无声的室内,马上跪了一地替兰飞请罪。

「可是……」兰飞继续喃语著。「月帝身上有大自然的气息,尤其他的唇色好像春天的樱花瓣,每次『天同』都会把樱花瓣收集起来,做成点心还是泡成茶给我……我又好喜欢……」像闻到那怀念的气味,她找寻那热气的来源。

原本跪了一地的人,全哑口睁圆了眼,看著兰飞印上月帝的唇,品尝似的舔著,像猫一样,片刻後,才满意地沈睡入梦。

这一天,众人的心情倏起倏落,最後眼珠子还差点掉出。

※ ※ ※

紫瞳有些沈思地凝向虚空,天际刷了好几条湛蓝的深邃带,星群镶於其中,白雪又朵朵飘冉,这样的异景只能在银月古都见到。

「呀!」烦闷一喊的兰飞,仰首挂在窗台上。「真想去泡水。」可惜身上的伤虽恢复极快,却暂时不宜碰冰冷之水,她有再高的能力,身体也只是凡人。

现在才知道,当时她所受的伤差不多濒临死亡,连樱花印都已经浮起,快要脱离主人。至上界的封印,只有在主人气绝灵气不再时,才会有脱离主人的情况,难怪当时廉贞会哭出来,原来她几乎被宣告死亡了!

连护送她回银月古都的蝶迦罗和赛达,都长啸不已的盘旋在皇宫上方,而赛达哭号的眼泪快要淹了街道,直到月帝稳住樱花印,确定她还有希望,两只圣兽才离开。

「唉,这下如果再唤出蝶迦罗铁定要把我念死,赛达除了会哭得不成样外,还会用长长的蛇头来撒娇……」想到自己被大蛇头缠住的情况,恶寒窜起,兰飞决定还是别想。

身为主人,她真是对不起赛达,尤其赛达还年幼,正需要她的安抚,但是……小时候被魍蛇鸟吓到的阴影,始终没消褪过,以至於她只敢坐在赛达背上,不敢正面看著它。

「唔……」从窗户起身却扯到胸口上的伤,她咬牙忍那一时的揪扯之痛。

外表愈合的伤口,事实上内伤可不轻,得再修养几天,才能完全恢复。这一次能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全靠月帝的帮忙,往後她是不该再埋怨那阴险月帝小心眼了才是,毕竟以她当时的情况,月帝必定付出了相当大的灵力才能救回她。

「只是……为什麽从我醒来後,大家看我的眼光都这麽奇怪!」她莫名的抓抓头,从她重伤被蝶迦罗和赛达带回银月古都时,春之圣使的身分便已完全揭露,整个皇宫上下对她是更尊重,但是看她的目光很……诡异!

「席斯也就罢了,被他讲过的事只有更乱,可是廉贞的表情为什麽也那麽怪异,伊尔贝又不说,真是!」她闷闷不乐的环胸,有一种被大家看好戏又隐瞒什麽的感觉,尤其伊尔贝的反应更夸张,如果进一步逼问,竟然还会对她单膝行礼後就匆匆退下,能让少相行跪礼,只有君王和王后,什麽时候她拥有这麽伟大的身分?

睡一觉醒来,事情就变得莫名其妙。兰飞叹口气,走到桌边倒水喝,走道却传来一阵急跑声,接著门被猛然打开。

「狼心狗吠!」茜莉雅公主气喘吁吁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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