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结婚后(19)

“我要秀姨陪我做功课!没了秀姨,谁陪我去开家长会?”

可是,阳阳长大了,做功课时再也不用她陪在身旁,阳阳是小男子汉了,他的家长会也是请爸爸去参加了。少了秀姨,阳阳或许会更自由更开心吧?

“你走!你走!我讨厌你!我不要再见你!”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你凭什么管我!”

阳阳,你可不可以唤秀姨一声妈妈?

“别做梦了,秀姨!我有妈妈的,干吗再多事地找一个妈妈?”

是呀,阳阳和月月有妈妈的,不需要她来冒充的。

她这一辈子,只有这一双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儿女,只有这一双她爱逾生命的儿女。而这一双小小的儿女却有着另外的母亲,只属于他们自己拥有的妈妈。

她这些年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只因为她的被需要,只因为他们的需要。而今,他们不再需要她了。

泪,如雨下。???

拖着千斤重的脚步,她回到他的身边,回到这个惟一还需要着她的男子的身边。

“阳阳和月月都睡了?”听见她的进门声,头也不抬地随口问一句,他便又陷在没完没了的公事中。

“嗯,他们都睡了。”梦游似的躺进被中,她痴痴地凝望着这一直需要着她的男子。只有他,还离不开她吧?

“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休息吧!”

“你先睡,我看完公文便休息。”是呀,她还是先睡为好,免得明日醒来得晚了,耽搁了唤他起床的时间。

“喂,我先警告你哦!”她轻轻一笑,“明早我可只喊你一回!你如果再赖床,我就不管喽!”

“以为握着我的把柄了对不对?”眼望公文,他唇畔含笑,“信不信明早我比你还起得早?”

“为、为什么?”

“以后这一段时间公司事务会很忙,我必须每日清晨六点便赶去公司。”身为肩负养家糊口重大责任的可怜男人,他有理由叹口气。

“那我……”

“我请公司的秘书帮忙了。以后每日早上五点她会打电话吵我起床的。”耸耸肩,他轻松地一笑,“好啦,以后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也可以放下我这个赖床鬼不管了。”虽然只是暂时地放她一马。他的语气中带有三分的羡慕,五分的怜惜,两分的留恋。若非心疼她的每日早起,他才舍不得身为丈夫的他独享的权利呢!天知道他爱极了她唤他起床时的甜蜜。

“哦。”她努力地扯起笑脸来。

“我要阿秀每日唤我早上起床啊!”如今,他不需要了。

“阿秀?”

“啊,有什么要我做的吗?”她立即回答。

“没有。”他躺下,熄灯,将她拥在怀间,“房玉想接孩子们去她那儿住一段时间,我同意了。”

“啊,很、很好呀!”

“是啊,你终于可以懒几天了,当然好!”他笑着吻吻她,“你舍得他们离开你?这八九年你可从未离开他们的身边。”她舍不得啊,天知道她是多么多么的不舍!

“他们长大了,不是吗?”她哑哑地一笑。

“是啊,好像不过才几天,孩子们已快长成大人喽!”他又笑了,“他们离开一段时间也好,只有我们两个在家,标准的二人世界,对不对?”

“对啊!”内心却一片空虚。

“还有,”他拥紧怀里的娇躯,略一皱眉,“过两天咱们请一个人来帮忙做家务好不好?”这些年,所有的家事都压在他的清秀一个人身上,他早已不舍得了。

“我、我自己忙得过来的!”她一下子慌了起来。

“可我心疼呀!瞧你,这几天又瘦了不少!”怀中丰腴不若从前的柔躯,让他怜惜不已。

“那我还能做什么?”她一片茫然。

“专心做我井尚文的太太就好。”他笑着吻吻怀中的人儿,拥着爱人一同人梦。

“没了阿秀,谁唤我起床?谁帮我打理全家?”

如今,倘若没有了她,谁的生活、谁的日子,也不会改变的。她,不被需要了。

“尚文哥?”她轻轻唤他。

“干吗?”已显睡意的沙哑语气,回得很散漫,“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我、我可不可以让阳阳和月月改口唤我妈妈?”她屏息地问,渴望得到他的支持与理解。

“你是秀姨不好吗?”他拍拍她的肩,无意识地低语,“毕竟房玉在他们身边,再唤你妈妈,他们会喊乱的。”

“可我想听。”连他也不支持她了吗?

“你总不希望孩子们两个‘妈妈’一起喊吧?”他已快陷入周公的陷阱而无力自拔了,“还是你为了要他们区分两个妈妈的不同,同意他们唤你‘后妈’?”

后妈。原来,在他眼里,她还只是一个“后妈”而已。或许,在孩子们眼中,“秀姨”所代表的含义,也只不过是一个替补罢了。

罢了。???

果然,第二日清晨五点钟,井尚文便被两记电话铃声痛快地唤醒,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出门而去。

之后,她做早饭,照样去帮一双孩子收拾房间,替他们整理衣物,陪他们用早饭。再之后,临送他们出门上学去。

“阳阳,还在生秀姨的气吗?”她蹲下替小男孩穿上运动鞋。

他早不气了,只是还拉不下脸来向秀姨道歉。

见他不语,她暗叹一口气,满含希冀地再问一回:“阳阳,你真的不想唤秀姨一声妈妈吗?一声,只要一声就好。”

“秀姨,你不要做梦了好不好?”他的脸比秀姨还容易红呢,他开不了口啦!

“是呀,秀姨不该再做梦了。”她低着头、替他穿好鞋子,再轻手轻脚地帮他整理一下衣服,柔柔地一笑,“阳阳,昨晚的事秀姨向你道歉,我一定会再买一台同样的电脑赔给你的,好不好?”

“不用了啦!”昨晚的事,该道歉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她只一笑,假装开心地问小男孩:“阳阳,如果秀姨要出去玩一玩,你跟不跟?”

“不跟了啦!”现在他只想跟电脑玩。

“那,月月要不要和秀姨一起去玩呀?”她转头,望向一旁的小女娃。

“月月也不要。”小女娃娃慢慢地摇一摇头,颜发上的小发夹闪闪发光,“妈妈说要带月月和哥哥去美国、去迪斯尼乐园玩的。”她从没有去过电视上那座可爱的卡通城堡里呢!

“哦。”清秀失望地一笑,“原来是这样子呀!”

“秀姨,我可以和妈妈去玩吗?”小女娃娃习惯性地征求清秀的意见。

“只要月月开心,当然可以去呀!”亲生的母亲,果然好过她这个“后母”。

“月月,你也不肯喊秀姨一声妈妈吗?”她总不想轻易地放弃。

“月月有妈妈了。”小女娃娃这次拒绝得很干脆,“月月不要秀姨是妈妈。”

不要呀?她,死心了。

送走了一双儿女,她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妈妈。”

“阿秀?”遥远的那一边,是苗妈妈的轻快笑语,“怎么抽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妈了?阳阳和月月呢?他们好吗?我和井大哥井大嫂很想他们呢!尚文呢?他最近忙不忙?你要好好照顾他,知不知道?还有,天气冷了,给孩子们穿上厚衣服,不要忘了……”一连串的询问,一连串的谆谆嘱托。

阳阳和月月呢?尚文忙不忙?他们好吗?我很想他们。

她呢?妈妈为什么从不曾问一问她亲生的女儿,问一问她这惟一的女儿是否快乐,是否安好?

“妈,你需要我吗?”她屏住呼吸。

“傻孩子,妈这里什么也不缺,你只要照顾好尚文和孩子们就好,不要总是担心妈。”

“妈,我是问,你需要我吗?”

“妈说了,妈这里不需要你。你只要好好……”一连串的笑语里,依然只有除了女儿以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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