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女王色色吻(三打白骨精系列)(6)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进军京城房地产,乃是保涞建筑数年来唯一的目标,如今目标终于到了实施的最后阶段,却竟要更改发展方向,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之前公司无数的心血与前期巨大的投入?

“长井13号地的放弃,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损坏了我们公司的形象,如今如果再放弃其他地块,我们公司如何在京站住脚跟,更不用说其后的发展了!”

“投资休闲别墅项目,虽然今后的或许效率可观,但前期投入太过巨大,且回报周期实在有些漫长,如果稍有不甚,只怕会损及我们公司的根基,况还未经过前景分析论证,是不是有些盲目?”

……

她有些累地揉揉额头,对一波一波的质问,选择一言不发,沉稳地坐下,端起茶水,缓缓啜饮。

她只负责为公司寻找合适地源,其他,一概不在她工作范围之内。

崔保涞望望她,略皱了皱眉,简单说了几句,便吩咐散会。

“素敏,很累?”

散会后,他直接将她带到自己办公室,亲自为她泡好一杯雨前龙井,放到她面前。

“不是累,是犯困了。”自从大学毕业后就进了保涞建筑跟着这位老板,素敏早已习惯在老板面前有话直说,从不隐瞒。

“我放你一星期假,好好休息一下吧。”崔保涞温和地拍拍她垮下来的肩,微笑。

素敏吃惊地瞪大眼睛,用力地瞅自己这突然慷慨大方到让她不认识的吝啬老板。

“我答应过你的啊,长井13号地结束后,就给你假。”崔保涞有些没面子地哼一声,坐回大班台后,拿着签字笔在手指间转啊转,“虽然13号地没到手,可你任务总算完成的不错,假自然要给你休的。”

“老板,您说的是真的?”她还是不肯轻易相信。

“君子一眼,驷马难追。”她家老板再哼。

“嘿嘿,老板您是君子,当然难追。”她立刻笑眯了眼儿,笑嘻嘻地捧着清茶牛饮半杯。

“一说给你假,就立刻生龙活虎啦?”崔保涞哧一声,将转个不停的签字笔丢开,翻开她煎熬了数个星期的报告,沉思地问她:“怎么突然想起投资休闲别墅来?”

她不答,只放下杯子,站起来,走近大班台,指指桌上的笔墨纸砚,挑挑眉毛。

“明明毛笔字写得不好,还要逞能么?”崔保涞有些笑地挥挥手。

“老板,你就说你心疼你这些宝贝,不舍得给人用好了。”她暗中扮个鬼脸,却毫不客气地拿起那块墨掂了掂,再闻了闻味道。

“北京一得阁的上等墨啊。”她叹息。

“所以,麻烦你给我省着点。”崔保涞笑着摇头,将大班台上的东西收拾了番,给她腾出地儿来。

她嘿嘿笑两声,熟练地磨墨,而后手腕旋转,开始泼墨挥毫。

她自幼性情外放,家里因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十分的疼宠,长辈为求她性子沉稳些,曾专门为她请师教她写毛笔字,但她总耐不下性子,只学了三年便撒泼耍赖,再不肯学下去。因此,毛笔书法于她来说,只不过刚刚入门罢了,想拿出手来还是不成,但若字数不多,她又有心卖弄,一个一个柳体小楷写下来,工整秀美,很是能唬弄外行。

所以,当她得意洋洋地放下手中小毫,望着宣纸上自己的大作,十分的自得。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崔保涞低低读过,望眼她嫣然而笑的模样,心中一动,低首,再仔细地吟上一遍。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这是唐王昌龄《从军行》中一首。

“素敏,你是想……”崔保涞沉默许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面色渐渐凝重。

“我那日行走山间,突然就想起这首诗来。”她不肯正面回答,只笑嘻嘻地将毛笔洗净放回笔筒,轻松地踱回沙发前,端起早已凉透的那半杯茶一口饮尽。

“用这个做休闲别墅项目的主旨,是不是太过冒险。”崔保涞望她。

“您是生罚决断的老板,自然是您拿主意。”她轻飘飘回答。

“好,一星期的假你不用休了。”她家老板很爽快地做出决定。

“……啊?”她傻眼。

“啊什么啊?我不是生罚决断的老板吗?”她家老板突然板起脸,冷哼一声。

“可是,可是——”她结结巴巴。

“可是什么?你在外面混了几个月,到头来就这么一首唐诗就算是完结了?”她家老板铁手一挥,直接将她往门外轰:“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给我混着去,一个是给我解释清楚!”

她脸皮抽啊抽,抽啊抽,终于悻悻吐出一口气,恨声挤出三个字:“耿中一。”

“什么?”崔保涞愣了下。

“中新建设似乎也瞧上了云青山庄。”她有些头疼,将离开云青那日却十分巧合地巧遇耿中一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耿中一……中新建设?”

崔保涞沉思了会,皱眉问她:“耿中一亲口告诉你,他是中新建设的人?”

“……他不是?!”她张口结舌。

“中新建设或许有他的股份,但他绝对不是中新建设的人。”崔保涞有些受不了地捏捏额头,简直不知该怎么说他这手下爱将了。

“……老板,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其实认识中新建设的宋明宪和那个……耿中一吧?!”她的小心肝开始咚咚呛敲个不休。

“我,宋明宪,耿中一……是从同一个大院出来的。”她家老板用力叹出一口气。

……

……

她彻底呆了。

……

……

砰!

崔保涞望着几乎震成两半的桃木门,深深勾起唇角,却是,无论怎样用力,也挤不出一丝笑纹来。

他这位心腹爱将,终于被他逼得暴走了。

忆起数周前那拍卖大厅角落,忆起当时他这心腹爱将为取信他,而可笑好玩的那场激情热吻的戏码,他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就着砚中尚余的残墨,他拈起一支狼毫,轻轻沾染浓墨,静静地在那首《古从军行》后,同样用柳体小楷写下几句。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间。

写罢,又轻轻叹了口气。

少年,游侠,意气。

而今,少年已过而立,游侠梦早已清醒。

缓缓放下狼毫,他望向那整齐的柳体小楷。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他低低吟罢。

青云,孤城,誓言。

隐隐的萧萧风雪,竟慢慢由心底狂卷盘旋而上,锦旗猎猎,少年游侠的梦想,再次,扑面而来。

不破楼兰誓不还啊。

沉思半晌,他终于拿起手机,寻到一串数字,慢慢拨了出去。

“中一,或许,我们应该谈谈了。”

知道自己傻子似地卖力演出,最后却被人当面嘲笑的尴尬心理吗?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娱乐他人的可笑戏码而已。

呵呵。

怪不得当初那个男人并未怎样的反抗,怪不得她老板会是那么怪异的神情,更怪不得那个男人会报复似地随手抓她去演一场无声拒绝的戏码。

却原来,她真的是傻子。

真真是傻子!

冷着脸,对一路的热情的客气的招呼全部视而不见,她直接从公司乘电梯下达负二层的停车场,有些泄愤地扯开自己QQ的前门,她坐进去,紧紧合上门,狠力拍一下喇叭,尖锐刺耳的笛声,却让她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发泄,反而更憋到无法呼吸。

算什么,算什么,算什么?!

舒缓的笛子独奏悄悄响起。

她看也不看手机,只闷头爬在方向盘上,用力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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