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门九公主(脸红红系列)(2)

述职完毕后,柯晋只恨不得立刻回幽天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龙南的国君和安亲王却是在偷偷的盘算着他,而个中缘由,却是因为他的身世。

柯晋的父亲柯世鸿,是前朝的开国将军,在他三岁那年不幸战死于苦寒之地幽天,而她的母亲也在那里随父亲去了,一场战役使柯晋变成了孤儿,身为功臣名将之后,新帝不得不将他接回皇城好生照顾。

但当柯晋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他察觉了皇上对他的忌惮,新帝多疑,对于几位开国老臣都十分提防,柯晋讨厌勾心斗角,索性主动请命去幽天任职。

这正合皇上心意,又在安亲王的进言下赐了他一个空职,教头,说白了就是在幽天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给皇上练兵,练好了就送到军营来打仗,打了胜仗功劳全是将军的,跟他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柯晋也不介意,在幽天悠闲自在的做他的柯教头,除了最烦每年这时候回来述职以外,日子过得也还不错,然而他觉得不错没有用,皇上还是有些不放心。

「皇叔,柯晋在幽天待了这么多年而不得重用,会不会起了恨意?」

「当年是他自请去的,皇上并没有强迫他。」安亲王捋了捋胡子,笑起来。

「自请又如何?朕就不信在那种地方这么多年,他会甘心。况且和东夷的这一仗打了这些年,如今能和平收场,身为教头的柯晋也是有功劳的,如今朕大宴群臣,也要赏给他些什么才行。」皇上头疼的沉吟,眼睛一直往安亲王身上斜。

「那皇上的意思是……召他回来?」安亲王还是在笑,试探着问。

「这……」皇上沉吟了一阵,「现下京中也没有闲职给他。」

「那皇上有了什么主意?」安亲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出主意了。

「对了,前几日何府被抄了,何友被斩时还是皇叔的门生监斩的吧?」

「正是。」安亲王点头,摆出一副不了解皇上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的表情来。

「朕记得何友的大女儿曾入宫为妃,后因为以催情香诱惑先皇而被打入冷宫,如今大臣们都进言该处决了她。」皇上用带着扳指的白皙手指摸了摸下巴,目光在接触到安亲王不解的目光后闪烁了一下,继续说:「但令朕头疼的是,何氏身边还有一个公主……说起来应当算是朕的九妹。」

「原来是冷宫里的那个小公主。」安亲王捻了捻胡须,状似无意道:「方才臣还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她呢,似乎不小心撞上了柯晋……」他兀自嘟囔了几句,目光一划,落在皇上骤然一亮的脸上,心下瞬间就有了几分思忖。

皇王略有些惊喜,「这么说来,他们也算认识了?」

安亲王眯了眯眼,「是啊,小公主也有十六岁了吧?一转眼就及笄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换了一个姿势,转而托起自己的下巴,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柯晋似乎还没娶妻?说起来也快三十岁了吧。」说着这话的时候,皇上始终盯着安亲王瞧。

可那老糊涂却是晃了晃脑袋,随口说道:「这人粗手粗脚的,哪家姑娘乐意嫁给他?」说完停了停,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皇上何不把九公主赐婚给柯晋?这样既替皇上解决了难题,又给了柯晋面子。」

赐他一个公主,这可算是天大的恩惠了吧?这样就算他柯晋想做点什么也不占理了。

皇上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就等着安亲王这句话了,于是皇上当即笑起来,也摆出个恍悟的表情,「皇叔这个主意好!」如果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显得自己要把亲妹妹赶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似的。

拍了拍龙椅侧的兽首扶手,「就照皇叔说的办,择日赐婚!」

就这样,柯晋和香宝的婚事就这样敲定了。

柯晋得到的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当头挨了一闷棍。

娶个公主?开什么玩笑!

他最厌恶那种娇生惯养的女人了,更何况还是从这皇宫里出来的,让他养着,岂不是天天给他添堵嘛,可毕竟皇命难为,柯晋就算有千百个不乐意也不能说什么,只当是吃了个哑巴亏,还预备着回去后就养在偏屋算了。

因为皇上一向不喜欢铺张,所以决定不在宫里设宴了,让他直接把公主带回去成亲,其实不只是这位新帝不喜欢铺张,龙南开国以来,都是以……「抠」着称。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主张节俭,并且身体力行,基本天天上朝三句都离不开「国库空虚」、「节省开支」,所以会如此草草的嫁公主,柯晋也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满脸乌云密布的等着接那位娇贵公主回家。

启程的日期暂定在五日后,是个黄道吉日。

太监到香宝这里宣旨的时候,香宝正拿着一大把土灰哄何氏开心。

何氏的精神不好,身子也越来越差,几个月前就起不了床了,但折腾香宝的本事却是一点也没少,总会想尽了法子刁难她,香宝习惯了哄她,什么都顺着她说,她要什么也都尽量给她找来,香宝只想让母妃多活几年,别跟冷宫里的其他女人一样。

她每夜听的哭声已经很多了,她不想母妃死了后也在这里凄凄惨惨的哭泣,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卑微的念想,老天爷也不肯为她实现。

跟着赐婚的旨意一起来的,是何家获罪的消息,何氏被判了绞刑,三日后行刑,下旨当天,何氏就被打入死牢。

那一晚,香宝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在冷宫里,她裹着母妃的旧宫装躲在角落里,死命的咬着唇哭,眼泪疯狂的涌出来,哽咽声也不断往外逸,香宝快咬不住唇了,便伸出双手捂着。

她跟冷宫里有学问的曹氏学过些东西,也知道什么是绞刑,她母妃就要被绳子勒死了吗?就像无数个在冷宫上吊的女人一样。

香宝咬住手背,浑身都在哆嗦,就这样颤巍巍的撑过了三天,根本不知何时睡着的,又是何时醒了的,直到第三日她觉得心头一颤,然后猛地从恶梦里给惊醒了过来!瞪大了眼睛,汗水从额头上沁出来,滑下……

香宝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眼泪逐渐的浮了上来。

母妃……去了。

那晚香宝昏了过去,之后便大病了一场,可皇上却是一刻都不想耽误,命了一位细心的妃子给香宝准备了些嫁妆,到了第五日,便将病恹恹的香宝给擡上了马车。

柯晋这一行带了两个手下,体型高瘦、面容冷峻的叫卫祥;另一个颇白皙秀气的叫唐小初。

一出了皇城,唐小初就打开了话匣子,一面看着马车后那两车可怜巴巴的嫁妆,一面抱怨:「这哪里是娶公主啊?娶咱那土财主的女儿给的都比这多!」

「别乱说。」卫祥瞪他一眼,又看了眼柯晋。

柯晋拧眉看了看香宝坐着的那辆马车,心里忍不住泛起不悦来,不仅嫁妆给的少,还塞给他一个病秧子,身娇肉贵的,还没出发呢,这就病上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柯晋细不可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扫了眼唐小初,「让马车别行太快。」然后一抽马屁股,打了个呼哨,跑到前面去了。

唐小初忍不住喊:「大哥你还没看媳妇长什么样呢!」

卫祥不语,按着柯晋的嘱咐放缓了速度,并嘱咐车夫行得稳当些。

车夫是个老手,即便是在颠簸路上也行得稳稳当当,但病中的香宝却是敏感得很,就算没颠着也是觉得浑身都疼,高烧令她的意识有些恍惚,一路上作了很多的梦,但却什么都抓不住,许多场景都是一晃就过去了,关于母妃的,关于教她学问的曹氏的,关于那些笑话她的宫婢的,还有关于没见过面的父皇的……

「哎,你听,她是不是在叫唤?」唐小初耳朵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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