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途(24)

她连衣着都不对——若苏、晶寒阿姨几乎是盛装,荷庭、冬耐叔叔更不用说,天天西装笔挺领巾光鲜——她和穿衬衫牛仔裤的景霞跃同一国!

温映蓝急步往前,跑了起来,追至景霞跃身边,牵住他的手。“景霞跃,我今晚做坏了一个派,像怪物,等会儿,一起到我家吃,好吗?”

景霞跃偏侧脸庞,眸光落在她微仰的美颜。像要证明,证明真的坏。温映蓝对着他的脸庞,兜上一个包裹。景霞跃接手,拆开一层一层锡箔纸、吸油纸、玻璃纸,在黯淡中,看见丑不拉叽的派。

他说了一句:“像蟾蜍。”逸出可恶的笑声。

她来不及生气,就见他探手取食,边走边吃,大笑,还说好吃。

葡萄卡士达香气悬浮晚风中,他们没走最近的路回她家,无目标地漫步,像人们说的,在罗马,有时间一定要走走路,去挖掘大街小巷不起眼角落里的惊人雕塑或喷泉。

他们俩很能走路,这是当然,他们一起走过好几次长着木麒麟的断崖险道。逛荡到维内多大道下坡尽头附近,他们在蜜蜂喷泉停留。这儿人少,不显眼,路灯光芒薄透,如纱飘罩过来。

坐在喷泉边缘,温映蓝柔荑撩着水,说:“景霞跃,要不要喝?”她掬水,像在开玩笑。

景霞跃却真捧住她的双手,俯低俊颜,喝干她掌心里的水。她呆傻了一下,掌和心,都热热地,她又撩撩凉水。他发出嗓音。“映蓝,那上头写些什么?”长指指着三只蜜蜂后头张开的大蚌壳。

她看着他的脸,他嘴边还有泉水湿泽,她说:“这个泉水是准备给人民和他们的牲畜……”眉眼露出一点忍俊不禁的笑意。

“我是你的牲畜?”他挑眉。

悦耳笑声传递开来,她轻盈地站起身,拉着他的手。“你很好养嘛……我把派做成那样,你都说好吃,还吃光光,换作荷庭,一定一口不碰——”

“你和他怎么谈恋爱?”他揽住她的腰,俯首吻她的唇。“有这样吗?”舌头伸入她嘴里。

温映蓝尝到自己做的葡萄派滋味,其实很美味。

“这样呢?”大掌往她胸乳捏揉。

温映蓝抓住他,推开他一点,美眸盯着他的眼。“荷庭从来没吃过我做的葡萄派。”她握着他的掌不放,沉了一会儿,拉着他快步走。

快要奔跑起来了,两人手牵手,十指交嵌,穿越神秘的窄街暗巷,水声浅涛,破船随眼眸余光飞递,有空中花园的高雅公寓大楼映入眼帘。她急喘着,带着男人走进家门。

不,还末到家。但他们一进电梯,就吻了起来,紧紧抱在一起。

他说:“映蓝,我很想你,我们的冒险没结束……”

她拙了一口气,觉得心像自己做的葡萄派,坏了,塌了,整个被他吃掉了,眼泪哗地莫名流下来。

电梯门开了,她说不出自己的家在哪户,他靠直觉找对,将她抱入玄关插了满花瓶月下香的屋子。

就像知道家里没大人能尽情撒野的假乖宝宝真顽童,他们把脱掉的衣服乱丢,有些还甩抛进露台大窗边的鱼缸里。两人赤裸缠绵,交叠在面窗的水蓝色大沙发,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鱼缸那头。

血鹦鹉欢快地悠游,一张一合的嘴吐冒水泡,鳞红红闪闪。

温映蓝视线一偏,看见自己也像鱼儿映在暗蓝大窗里。男人舔吻着她娇白的身躯,尤其吻她双腿之间,她蜷起的脚趾,像男人背上的粉红宝石。

“好可爱,”他说:“你好漂亮,映蓝——”

她抓着他的发,微挺腰腹,更加贴着他。

他拱起肩,抬起埋在她隐匿处的俊颜,往上伏,吻她甜美的嘴。

“你想我吗?映蓝——”

温映蓝转开脸,景霞跃追着她的唇。将她吻得湿湿亮亮地,长指揉着她的乳头。她发出欢愉嗓音。她想他,她在荷庭家里时,就想他了。今天是冬耐叔叔的生日,却是她的想望被实现。

男人轻缓朝她体内推,停顿一下,抚抚她的发,吻吻她微凝眉心的美颜,继续挺进,深深没入。两人紧合着,她低泣起来。

“不舒服吗?”他问她。十个月的日子,他知道她有多想他,他一进入,就教她牢紧围锁,几乎动弹不得。“映蓝,你得放松点……”他徐慢地抽,像要偷偷离去。

她叫道:“别走——”

他随即吻住她尖喊的嘴,采手爱抚她过于紧绷的胴体。“我得在这儿检修仪器,没那么快走——只要你别赶我……”语意朦胧,边吻边说,腰臀跟着有节奏地律动。

月下香浓郁的味道,流溢着,盈满每一寸空气,使人呼吸困难又快乐。她在他唇舌间娇喘,柔荑紧拥他的躯干,扭摆着、冲撞着。

肌肤沁出激烈的红,和鱼缸里的鱼儿一样,滑滑地,好像又回到两人洗泡泡浴的情景,这次,可以不用在小浴缸。

她长大了,不需要保母看顾,可以随心所欲使用家里的大浴缸,放满水,带一个成年后更喜欢泡泡浴、喜欢黄色小鸭、还要含着ber-lingot糖果的男人回来一起使用,等一、两千年过去,这幢大理石建筑成废墟,也可以像卡拉卡拉浴场那样被参观,考古学家会推测他们怎样洗浴泡澡享受情趣。

“berlingot……”甜甜的娇声呻吟。

“嗯?”景霞跃抬起胸膛,俯罩着温映蓝。

她张眸,眼神醉美痴迷。“berlingot……我的——”

他吻住她,往她昂腾的腰臀塞垫抱枕,一掌抚着她的大腿,长指揉进两人交合处,伴着欲望进出,或轻或重捏捻她。

温映蓝闷声啜泣,说她想吃berlingot,好想吃、好想吃,她今天走好远的路买到的,不知道弄丢在哪儿了。她伤心透了。

景霞跃吻着她的泪颜。说在这儿、在这儿,他给她,这就给她。

温映蓝醒来时,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食物的香味从厨房传来,并不是在作梦。地板上东一件西—件、挂在方桌边、团在软凳上的凌乱衣物,都还在。她美眸流转,看见景霞曜的眼罩掉在鱼缸里,被兴奋的鲜红鱼群当玩具顶来顶去。

她坐起身,离开沙发,快步走向厨房。她家的厨房不像皇家那么大,男人挺拔的身躯杵在里头,不协调,却吸引人。

“景霞跃。”她叫了一声。

男人转过头,看着她,愉悦、惊讶似地挑一下眉。

“你在干什么?”绕过一公尺高、一块榻榻米大小的料理台,她靠近站在炉前的男人。

他正把烤箱里的食物取出来,倒进瓷盘,淋上煮锅里冒白烟的酱汁。“我饿了——”眼神怪异地瞥瞄她。

温映蓝顺着他的目光垂首,红潮一秒钟染漫细致的耳廓。

“你比墨鱼镶饭更适合放到餐台上。”他说着,真把她抱上料理台。

光裸裸的臀接触到冰冷大理石,她打个哆嗦,对上他的双眼。

“你无聊!”

他笑吻她的唇。“你要吃吗?”离开她的唇。

“什么?”她呆了一下。

“皇夫人的手艺虽好,但,其实我没吃饱……”他看着她。

温映蓝心一震,松懈似地放软肩臂,摊着白皙的手心。“景霞跃,你知道吗,辨别古生物化石比分清肉叉鱼叉容易……”

他微笑,说:“映蓝,你喜不喜欢在家脱光衣服野蛮地用餐?”端起刚做好的墨鱼镶饭。

她闻香低头,纤指抓起没切块的饱满墨鱼身。“好烫!”倏地丢回,她甩着指。

他笑了起来,低头吹凉些,咬断一口,送上她嘴里。她吃下,舔他唇边的酱汁。

“好吃吗?”景霞跃邀功似地看她。

温映蓝美眸娇瞪。“你随便进我家的厨房、开冰箱、还用食物柜里的花香料?”

景霞跃弯弧唇角,把瓷盘往一边摆,也坐上料理台,抓取食物,咬一口,喂她一口。两人亲密分享、共食,吃完他做的墨鱼镶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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