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祭氏家族系列)(16)

「别这样,阿中,」祭元祠拉开他的手,退一步,摊摊掌。「来祭家海岛的『正常程序』就是如此,你不是说一切由我吗?」

「我从不知道你是个遵守常 规的人!」江之中酊着他。

「回到这儿,就得『遵守』。」祭元祠俊颜一沈,黑眸扫向罗心,像在看陌生人般,冷冷地瞅着。「我美丽的妻子──」顿住语气,他走近罗心,托起她洁腻的下巴,一记浅吻隐含了莫名的惩罚。

罗心颤了下,提着竹篮的双手捏握得死紧。

祭元祠放开她,视线移回江之中脸上,继续道:「她应该都跟你说了,关于祭家的待客之道。」

「原来这名好心的美人是你妻子呀!」江之中扬高一道浓眉,挑衅地讥讽。「太糟蹋了!」

祭元祠哼笑一声。「这么惊讶?!」

「啧,你这玩世不恭的家伙,一年半载游戏人间,真该遭天谴!」江之中摇头,一脸鄙夷。

「你说错了,阿中。」祭元祠缓慢地道,双手扳过罗心的肩,将她揽在胸前。「我这妻子,可是天意!」

罗心的手一松,竹篮砰地落下,几朵花掉出,横在地上,引人目光。

江之中耸耸肩,走回床边陪妻子。

「今天就不奉陪了。」祭元祠提起地上的竹篮,牵住罗心的手,退出客房。

祭元祠将满篮鲜花放在起居间的圆桌上,大掌松开罗心的小手,拉了把椅子,静静坐下。

罗心手掌摩着桌缘。她知道他在看她,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年半,我跟阿中他俩夫妻在一起。」祭元祠突然开口。

罗心对上他的眼。一年半──是呀,他们已经分离好一段时间了,说长不长,说短又教人相思欲泪。

「嗯……」罗心眨眨眸,别开美颜,双手拢拢竹篮里的花儿,不经意般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仿佛不期待他答腔。

祭元祠看着她挑拣几朵花形硕大,似绸缎扎成的玫瑰,摆在桌边,到浴室打了壶水,替换圆桌瓷瓶里萎了的过气牡丹。

换完起居间的花瓶,罗心转进卧室。祭元祠也起身,走到卧室的拱门下,斜倚着门墙,盯梢般注视着罗心的一举一动。她在床边小几上的两樽水晶瓶里,倒进洁净的水,插了新花,眼神移至床上凌乱的寝具,凝视着。

「昨晚为什么没回房?」祭元祠的嗓音腾冒出来。

罗心回头,被他怪异的神情揪了一下,左胸口失律地乱跳。「没人告诉我你回来……」她觉得自己的回答好笨拙。以往只要他回岛,那个夜晚,他们一定一起度过,不是在他房里,就是到她的屋子,整夜不分离……

「你去哪儿了?」祭元祠质问道。

「我在奶奶那儿学药草……」罗心转正身子,腰后抵着小几,手掌下缘搭着桌面,纤纤玉指像嫩笋倒挂在桌缘下。

祭元祠一步一步接近她。「这些日子,你过得很好嘛?」他语意不明,无理地逼问:「是不是常有像阿中那样有趣的访客上岛来?」

罗心退了一下,撞着床柱,跌坐在床铺上。祭元祠贴近她,双臂将她围在床头,鼻尖、唇畔轻碰她的脸颊。

「元祠,」罗心想问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颤抖的嗓子却不由自主地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

祭元祠心头一震。他的确这么决定过──那次发病误伤她,他就决心离她远去……

「我以为你不愿再见我……」罗心抑着嗓音,两行清泪往下流。

她的泪水沾湿他的上唇,极其压抑的苦涩,揪心地传来──

决定的事,为什么又回来?是习惯吗?祭元祠胸膛剧烈、沉重地起伏,炽热的气息吹拂着罗心,这个纤细的小女人……

他吻住她,扶在她颊边的大掌,轻轻抹去她的泪。

「元祠……」她终于敢伸手抱紧他。一年半的分离,她有太多委屈,无法抒发。她才刚结婚就被丈夫丢下,有一段时间她虚弱得难以下床,在奶奶的屋子里静养,深夜时刻,高原之风狂肆席卷,把龙鳞湖弄得惊涛骇浪,哀鸣四起。她望着漆黑的庭院,听不见任何声音,孤独地流着泪。

「别哭了,宝贝──」祭元祠在她唇里低语,悠缓地让她躺在他身下。

罗心眯着双眼,纤指准确、小心地描绘他的五官──她所钟爱的男人,她的丈夫,真的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

「心儿──」他叫她时,声音有种甜蜜的节奏,像首情深意重的歌曲。

他脱掉她的衣物,凝视着她姣好的躯体。她张开美眸,看见他坐在身旁,深沉的俊颜若有所思。她叫他一声,他动了一下,开始脱衣服,展现完美的体魄,覆在她上方。

罗心双臂环上他的肩膀,将他拉下,亲吻他。他带着热度的肌肤紧贴着她,唇自她美颜往下游移,吮吻她的ru房和细致的柳腰,这一年半来,她瘦多了,但仍无可挑剔。纤细优美的颈子戴着那条龙形项链,龙嘴垂在雪白丰盈的双ru间,性感地诱惑着人类脆弱的感官。他分开她修长无瑕的双腿,抬高她的臀,拉着她的小手抚摸他腿间粗壮硬烫的欲望。她惊慌失措地抽手,双眼紧闭,低吟一声,脸蛋胀红。

他大掌托住她的腰,进入她湿热的幽径里,停住不动。

罗心闷声娇喘,睁眼看他。祭元祠瞳眸灰浊,熏染了一层欲色。她探手抚着他的颊畔,他微微侧过脸庞,贴着她柔滑的掌心,舒服地闭上眼,律动起刚健的腰臀。

「元祠……」罗心紧紧地抱着他,心贴熨着他的,唇轻触他的耳垂,倾诉一年半来的思念。

祭元祠听着她的嗓音,用尽气力箍紧她。他以为他能不要她的!他越要她,就越危险,伤害不定时、不定期,恐怕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心儿──」为什么不远离我?他低吼着。「心儿──」

耳边萦回着罗心深情的呼喊,祭元祠疯狂地摆动身体,宛如成了一头被猎人逼进绝路的野兽──

激烈的呼吼,全是他无法说出的矛盾情感。

「我爱你──」

柔荑顺着他的肌理抚摸,恋恋不舍地滑动,像是无声的爱语。

祭元祠张开眼,从短暂的假寐中清醒。「你刚刚说什么?」他看着伏在胸前的小女人,探手抚摸她的下巴。

罗心瞅住他,好一会儿不转开眼神。然后摇摇头,绝伦脸蛋枕回他的胸膛,小手沿着他身侧徐缓移至他的腰线,摸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疤。她吓一跳般圆瞠凤瞳。

「玩够了?」祭元祠倏地拉高她的小手,黑眸沉一下,神情转换极快,露出玩世不恭的轻笑。「别再调皮。」警告道。

罗心仰着脸,望进他眸底,表情顽强。祭元祠抓着她的手不放。两人僵持了几秒,她像个不讲理的小女孩儿,扯掉被子起身,看向他的腰侧。

「为什么会……」她抽口气,忘了怎么说话。

「只是一道旧疤痕,」祭元祠坐起身,垂首看一眼。「我身上到处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延续了罗心的心痛。

她久久不动,美眸涌现泪光。

祭元祠下意识皱额,无声地叹气。「一个『合格兽医』处理的伤,当然不比『神医』苏林的妙手。」他将她揽入怀里,大掌包裹她的双手。「你承袭了苏林的本事──一道旧疤都逃不过你的掌握。」

罗心与他面对面,摸向他腰侧的丑疤,一手抵着他的胸膛。「疼吗?」她语气柔软至极,却折人心魂。

祭元祠沉缓地吸气吐息。「我跟阿中在丛林里,被暴雨水流围困,车子失控掀翻……」当时,他想的,是她──这个他立名不久的妻子,他实在不舍得她成为寡妇,要是没立名、要是……

祭元祠抓回飘飞的思绪,抱着她娇躯的双臂因感到她在颤栗而紧了紧。「那断裂的树干插进我身体,比起……」顿一下语气,他说:「没什么痛感。」

岳靖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