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招夫(上)(脸红红系列)(5)

挣紮了一路,颜凤稚也累了,索性垂头丧气的被他拽回了弄玉小筑。

阮佑山始终不发一语,将她丢回正殿里後就在她面前一站,门神一样,话也不说,就是死气沉沉的看着她。

颜凤稚的火气都被他磨没了,又因为方才杜伟泽的行为而有些心惊,也就懒得再和阮佑山吵嘴了,毕竟他也算给自己解了围。

「乐巧,给我倒杯茶来。」她抚着额,道。

不一会儿有宫人来给她送上了茶,却不是乐巧,她这才想起乐巧和云嬷嬷都还在宫宴上,等她「更衣」回来。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单手撑在桌上,扶着自己因为过分华丽的头冠而沉重的头,沉默了一会儿後轻笑着询问阮佑山:「被你拉回来的人是我,怎麽看起来你比我还气?」

「他不是好东西。」阮佑山言简意赅。

「你又不了解,别这样下定论,再说,你根本不懂什麽叫情到深处……」

「我懂。」阮佑山截断她的话,「只是你们不是。」

「你这人说话真是让人讨厌,可惜本公主现在没力气和你吵……我们怎麽就不是了?你懂什麽是爱情吗?什麽都不懂的老光棍还腆着脸瞎说。」颜凤稚嘟囔了一阵,却始终阖着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等了片刻,见阮佑山没什麽反应,正嘀咕着,就觉得头一轻,下意识的擡眼,便瞧见阮佑山正在着手拆自己的头冠。

这件事他以往倒是常做,因为她这满是珠翠的头冠不是一般的重,上面缀着的东珠总会敲到自己的脸,不过从阮佑山的角度来看,就是耽误她看书学习,容易分散精力。

颜凤稚没阻止,只是抚了抚鬓角。

阮佑山沉默着又熟练的将她的发钗一一卸下,而後又稳妥的取下了发冠,轻轻的放到一边。

颜凤稚觉得轻松了不少,呼吸似乎都顺畅了,「这个鬼东西真的是重得要人命,真要是腻烦了我就索性扔了它,再也不戴了。」

「不能丢。」阮佑山退几步,「祖宗的东西。」

「你总这样说,知识是祖宗的东西,礼仪是祖宗的东西,现在连这破烂货也是了。」她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鬓发,但总觉得抹了太多东西,不如刚沐浴过後柔顺,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抹了太多的东西,却不如当年那个肆意骄纵的自己。

阮佑山看着她,退了几步站着,抿唇不语。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其实很奇怪,争吵的时候可以掀翻了皇宫的屋顶,但和平的时候,却又像两个认识多年的好友,可以就这样静静的待着很久,谁也不开口,当然,也很有可能他们没什麽话可说,不过他们的和平不过是白驹过隙,刷的一下子就没有了。

因为在第二天,他们就又争执了起来,事情的起因不过是颜凤临的一个问题。

「稚儿,你昨晚提前离席去了何处?」

「不过是去偏殿休息了一下,喝酒喝得头疼。」颜凤稚随口说。

「朕遣人去了偏殿,却没找到你。」他缓缓的摸了摸下巴。

「哦,歇了会儿我又觉得闷,出去转了转,吹吹风。」颜凤稚依旧胡诌。

「那你是去偏殿後的小花园吹风了吧?」

「皇兄,你……」颜凤稚一惊,这才紧张起来。

「昨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颜凤临沉下了脸。

「是……」颜凤稚眼珠一转,旋即一笑,「还用问嘛,自然是阮少傅了。」

「阮少傅,是这样吗?」颜凤临自然知道她会这样说,所以宣她的时候也召来了阮佑山。

明显掌握了证据的颜凤临目光一划,转而看着阮佑山。

虽然看出来皇兄知道了些什麽,但颜凤稚还是希望阮佑山给自己圆了这个谎,毕竟自己有人证,又死不承认,他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但是阮佑山这厮却……

「微臣昨晚早睡。」阮佑山面无表情的陈述。

「哦,既然阮卿早睡,那又是谁陪着稚儿呢?」颜凤临又看向颜凤稚。

颜凤稚只觉得脑袋发懵,一瞬间居然觉得窘迫起来,「我……」

她该如何解释?坦白自己和杜伟泽这些年的书信来往吗?皇兄会不会反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知廉耻,从而不许自己再和杜伟泽有联络?

满脑子乱糟糟的想法,颜凤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比之於她,颜凤临倒是先打破了沉默。

「你居然和杜伟泽有情……」颜凤稚眯眼,随即大掌一拍,「那为什麽不早说!」

「对不起,我……」颜凤稚下意识的道歉,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什麽?」

「你的婚事一直是朕所担忧的,如今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那是再好不过了。」最重要的是,能尽快把这个妹妹嫁出去也是自己的一个心愿,好还他一个清静的世界。

思至此,颜凤临的表情柔和了很多,「另外,杜卿也是个人才。」

「皇兄你同意?」颜凤稚那张娇艳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如果你喜欢,朕自然会成全。」颜凤临微微扬眉。

颜凤临的大方成全令颜凤稚完全懵住了。

第三章

离开了勤政殿後,颜凤稚被冷风一吹,才清醒了些,搡了搡乐巧,「哎,你掐我一下,皇兄这回怎麽这麽开明?我不会是在作梦吧?」而後觉得胳膊上一阵刺痛,她惊呼了一声,赶忙捂住了胳膊。

啊,不是作梦!可是自己怎麽不怎麽高兴?皇兄这一点头,似乎婚事就可以定了。

「如愿以偿。」阮佑山凉飕飕的声音从後面传来,「恭喜殿下。」

「你……」颜凤稚一回头,眯了眯眼,似乎在酝酿火气,「你还有脸跟过来?我还没问你怎麽回事!方才为什麽不帮我,你故意的是不是?我该想到的,你这种人怎麽会帮我圆谎,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麽还落井下石。」

「我没有。」阮佑山摇头。

「放屁,你明明就是和皇兄串通好了的,不过你没想到吧,皇兄根本没打算阻拦我,人家还支持得很呢。」颜凤稚轻蔑的笑了笑,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她讽刺阮佑山时的心情,竟然会比得知可以和杜伟泽在一起的时候还好。

「皇上糊涂。」阮佑山摇了摇头,「是没想到。」

「你竟敢说皇兄糊涂?」颜凤稚翻了个白眼,「不过本公主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听说皇兄今天又宣了伟泽入宫,哎呀,真好,正好去瞧瞧他。」

颜凤稚阴阳怪气的说,然後趾高气扬的从阮佑山身边走过去,左右一瞧,发现随自己来的乐巧没了踪影,喊了一句也不见,便独自回去了。

离开阮佑山有段距离之後,颜凤稚喜悦的心情,也因为距离的拉长而逐渐的暗淡了下去,她又想起亲事,觉得有些恍惚,又有些憋闷,一时不想去昭阳殿,反而随处转了转,直到发现某假山後传出了细碎的动静,才停了步子。

凝神听了一阵之後,颜凤稚觉察出了有什麽不对,悄悄的靠了上去。

「啊……轻点,小心被人看到。」是个女人的声音。

「没事,都这个时辰了,这个地方又偏僻……」是个急切的男人。

假山後的男声和女声都很熟悉,颜凤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听了出来,是杜伟泽和乐巧。

「好痒呀,别逗了……你听我说。」乐巧娇喘了几声,旋即道:「我今儿听到皇上提你和长公主的事儿了。」

杜伟泽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嗯,说了什麽?」

乐巧似乎在回忆,「大抵是昨晚你和她在凉亭里私自见面的事……」

杜伟泽瞬间紧张的声音都掐紧了:「皇上怎麽会知道?有没有怪罪下来?」

乐巧忙安抚他,「你别急啊,听我说完,皇上传她去问了话,结果竟允了你们的婚事,还说如果她喜欢,便会成全呢。」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讥诮:「这回你好了,捡着了高枝儿,马上就要成驸马了,到时恐怕连我长什麽样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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