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猪蹄子女友(4)

作者:七斤 阅读记录

凌杨顶着两只红肿的眼泡,又拍出来一叠钞票放在柜台上:“今,今晚上那几桌都算我的!阿嚏!嘤嘤嘤嘤......”

他好像对这个喷雾特别敏感,别人,包括谢与非都从嚎啕转成了抽泣,只有他还在那没完没了地喷射鼻涕眼泪。

谢与非此刻也顾不上参观霸总了,拽着凌杨说走吧上医院看看去。

凌杨一边抹眼泪一边努力维持着高冷形象,心里暗暗吐槽一个不注意这相亲咋就变成地狱难度了呢。 但是他惜命,生怕眼睛就此瞎了,医院还是要去的。

于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谢与非:“嘤,我没事,但是你得去看看,嘤。”

这两人已经这样了,必然都开不了车,于是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凌杨的眼泪鼻涕越流越多,一路上都捧着店里给的纸抽不停地擦脸。

擤鼻涕的间隙里还努力维持自己的霸总人设:“车钱我来付!” 但是此刻他眼睛已经肿到睁不开,摸索着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

司机并没有配合:“账户里直接扣了!赶紧下车这急诊门口!不让停车!”

凌杨因为视物模糊,走得分外慢,在谢与非眼里,倒是成了“危急时刻还在装腔作势”的霸总典范。

心里不由得佩服这位偶蹄目的专业素养:霸总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比如她,现在就一脑门子只想赶紧见到医生问问这位霸总眼睛有没有事。

要是真瞎了,她可赔不起。

好在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对防狼喷雾过敏,给开了一堆眼药水和过敏药。

医生皱着眉头:“这种啊, 你们的处理方式就不对,应该当时就用大量清水冲洗,就不至于搞得这么严重了, 现在可能得一阵子才能恢复了。”

谢与非脑内想着这位发光体被按在“二牛” 那不锈钢水槽前头冲脸的画面,不小心就笑出来了。

凌杨虽然眼睛看不太清楚,可是耳朵好使得很,转头过去:“你笑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

谢与非十分辛苦地把笑憋了回去:“放心,我会赔偿一切医疗费用,对了你车还在“二牛” 那边,今天晚上的停车费我也一并赔给你,账单发票都留好。”

凌杨从不太通畅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了!不是钱的事! ”

然后一截鼻涕跟着喷薄而出,他只能闭上嘴开始擦鼻涕。

这年头,阎王好见霸总难当啊。

第4章 Chapter 04 令人头秃

谢与非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半,她甩掉鞋子一头栽进沙发里,盯着手机开始发呆。

不想工作,不想回微信,不想追剧,不想动。

这一天过得波澜起伏,她觉得自己有点过载,现在呈现一种死机的状态。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脑袋里还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运转着:我明天怎么跟书记回复? 他介绍来的有为青年被我弄进医院了? 那个叫什么凌杨的眼睛到底有没有事? 他爸到底是不是开榨菜工厂的? 他那一身奇妙的霸总气质是咋培养出来的? 我要怎么组织语言跟齐晴吐槽? 齐晴会不会又跑到论坛上发什么“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啊烦死了! ” 谢与非又不自觉地开始揪头发。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谢与非一思考,就开始揪头发。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恶习,小时候头发茂盛且自来卷,一边解奥赛题一边揪,毛囊被连根拔出那份酸爽会瞬间带来解题思路。

就这么揪着揪着,直到把脑袋上薅秃了一块,去剪头发时被理发师看到才收敛一点。

她妈大呼小叫,以为自己闺女小小年纪得了斑秃。

就要拉她去皮肤科看病。

以谢与非小时候死不承认错误的别扭性格,就算扎针抽血做检查,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揪出来的。

于是果然被拉去医院一通折腾,当然啥毛病也查不出来,最后医生只好说是学习压力太大,叫家长们多陪孩子放松心情。

其实谢与非从小也没啥学习压力,别人做一小时的作业她做十五分钟,上课偷看全套美少女战士也并不耽误回回年级前十,就是因为学有余力才去玩奥赛,谁知道闹了这么个乌龙。

她爹妈倒是上了心,停了她的奥赛班,说要给她减轻压力。

那阵子家里买了新房子要装修,谢与非没得课外班上,就只能跟着爹妈耗在装修现场。

看她妈身体力行改水电接电路跟装修工人普及漏电的危害,看她爹拿着大桶小桶自己配油漆刷墙,水电工泥瓦匠兼修。她跟齐晴说,长大了搞机械工程,说不定就是那时候打下的底子。

齐晴皱眉:“那你应该去学建筑啊!起码也得学土木才对路吧!”

谢与非摇头:我不会画画。

建筑系要画素描,她连画个简笔画鸭子都困难。

还是机械工程好,不用画画。

后来选了声学这个方向,就更好玩了,飞机汽车火箭轮船都能撸一撸,多刺激。

话说回来,谢与非揪头发揪出了经验,学会了分散揪,轮流揪,多田轮作制, 再没有把自己揪出斑秃来。

就这么一路揪着头发考上了大学读完博士又回到高校搞研究。

然后突然发现,发量不够了!

一过了二十五岁,原来厚厚一把头发逐渐变薄,发际线也徐徐后退,不行,停手,不能再揪了!

谢与非这几年已经非常注意,最严格的时候甚至在手上绑根皮筋,发现自己揪头发就弹一下,本来已经纠正得差不多了,可是压力一大,她又要故态复萌。

就比如今天。

本来么,这些年相过的亲,没有一百场也有五十场 ,她自以为都可以一笑置之了。可是今天从相亲对象开始就完全脱离了正常轨道,像一个刺耳的湍流噪音,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但是又解决不掉。

谢与非一想到“把相亲对象弄进医院”这件事带来的种种后续就觉得可怕。书记,书记夫人,凌杨他爸,平白无故多了好多需要跟陌生人解释的地方,天啊能不能做个 PPT 群发给相关人士算了。 她就是个埋头搞研究的普通青椒,为啥要处理这种生命中不能承受之 drama。

对,PPT !

何以解忧唯有工作。

为了避免自己被再次薅秃,谢与非毅然在半夜十二点打开了电脑,继续写她的技术交底书。

两只手都占上了,自然就不能揪头发,多么完美的解决方案。

如果是凌杨,一定会说,把两只手都占上办法多得是,打游戏它不香吗!

但是他今天晚上是必然没法打游戏了,在急诊室打针吃药又滴了一通眼药水之后,眼泪终于勉强止住,能够看清东西了。 为了维持霸总的尊严,他坚持说秘书一会来接他,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把谢与非送上去,等她走了之后,再贼眉鼠眼地拦另外一辆车回家。

鼻涕还是一抽一抽,在车上用掉了人家司机师傅大半包抽纸。

司机师傅还安慰他:“小伙子,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常态!不要太伤心了,活人的日子还得过!”

凌杨很想回嘴说大半夜的别咒我,但是嗓子里火辣辣地疼,算了,继续擦鼻涕,这纸可真硬,鼻子都要擦破皮了。

凌杨就这么一路抽泣着回到家,把来开门的关沛吓了一跳。

“二傻你咋了? 被姚真真揍了?”

不提姚真真还好,凌杨这才想起来看手机,果然没回他电话。

凌杨的绝望又加深了一层,咣几一声摔进客厅的懒人沙发里,从旁边扯个枕头蒙住脸,不想说话。

关沛有点摸不着头脑,过去把枕头抽掉:“不会被打劫了吧? 不对啊,手机没丢钱包也还在。”

凌杨摇摇头,仍旧是一脸生无可恋:“ 我今天遇到了天敌,说多了都是眼泪。”

不用说也都是眼泪,他此刻又想擤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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