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玫瑰(15)

作者:沅芷兮 阅读记录

许柏夏毫无睡意,借着微光,她频频望向沙发,贺随睡得实在是委屈。

他侧睡着,长腿蜷缩。

许柏夏不确定他有没有睡着,她翻身,背对着沙发,静谧里,彼此的呼吸不远不近。她今晚属于鸠占鹊巢的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思来想起睡不着,许柏夏想再次翻身时,忽然听到贺随那边传来的动静。

耳边响起放缓的声,“睡不着?”

许柏夏也不装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凭着光,她看到贺随也起来了。

他双脚踩地,“我出去睡。”

“不用不用!”许柏夏也不知怎么想的,慌乱拒绝:“你出去睡,被奶奶知道了又要怀疑,那我们今天所做的都白费了。我只是觉得,让你睡沙发不太好,要不这床,我们一人一半吧?先渡过今晚的危机。”

贺随眼眸眯起,“你确定?”

虽然是很冒险的举动,但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许柏夏挪到床的边缘,留了很大的位置给他。贺随坐在沙发上,难得发愣,地灯的光罩着床上的拢起,许柏夏背对他而睡,乌发凌乱的散于枕旁,毫无防备。

贺随起身,单手拧着身上的薄毯。

许柏夏过了许久才听到动静,她清楚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一步、两步……直到床的另一侧落了重量。许柏夏高考时都没此时清醒,她闻到了贺随身上沐浴过后的淡香味,还有他微沉的呼吸,一切都太近了。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许柏夏闭上了眼。

早点睡,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一夜到天亮,然后离开这各自回家。

许柏夏尽量忽略贺随的存在感,她默然数着羊,分分秒秒走过的时间里,总算是有了困意。贺随一直闭眼假寐,身侧的呼吸从紊乱到均匀。

他睁开眼,适应了光亮。

许柏夏用着他的沐浴露,穿着他的睡衣,乖巧躺在他身边,睡得香甜。

任何一个单拿出来。

贺随今夜都无眠,他平躺的身体略显僵硬,小心翼翼地翻身,面向背对他着的许柏夏。微弱的灯光里,许柏夏盖在身上的薄被下滑了些,露出了肩,铺陈开的黑发间沾了抹润白,贺随把玩起她散开的一缕乌发。

-

许柏夏这一夜睡得还挺安稳。

她醒来时,屋子里透了些窗外的光,而她身侧,贺随早就不在床上了。

许柏夏摸索出手机。

刚过七点,贺随起得挺早。

许柏夏也没继续睡,她起身去浴室换下了身上的睡衣,出来时水姨恰好来敲门,门开,见她气色不错,也乐呵的,“少夫人,下楼用餐了。”

水姨的视线总往里面看,床上没有收拾,她盖得薄毯和贺随的毯子搭在一起,被褥微微凌乱。许柏夏轻咳了声,将门合上,“走,下去吧。”

楼梯下来,听到了说话声。

没多久,许柏夏看到了沈老夫人和一位坐着轮椅的中年男人,对方也看到了他,精瘦的脸上露出笑容,温和道,“她就是您说得柏夏吧。”

仔细看,贺随的眉眼像他。

沈老夫人经过昨夜,心里的疑惑打消了大半,“嗯。柏夏醒了,过来。”

许柏夏依言走近,“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对这称呼十分不满,执起她的手腕,“礼物都收了,还叫沈老夫人。”

“……”忘了这茬,许柏夏改口:“奶奶。”

沈老夫人喜笑颜开,“这才乖。来,奶奶给你介绍,这是贺随的三叔。”

许柏夏跟着喊,“三叔好。”

贺文临推着轮椅靠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封厚厚的红包,“见面礼。”

“谢谢三叔。”

有了玉镯在前,许柏夏没推辞。

红包到手上还没有焐热,贺随从外进来,他穿着灰色运动套装,肩上搭着白色毛巾,额前碎发半潮。许柏夏被他的出现吸引,低头间,看到他的灰色上衣透着潮,隐约可见结实的腹肌,若隐若现的十分性感。

贺随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转而看到贺文临,眼底的温和消失殆尽。

贺文临见到他更高兴,“阿随。”

“我上楼换身衣服。”话是对许柏夏说得,她眨了眨眼,嗯了声,贺随越过她径直上楼,没有理会贺文临。沈老夫人似乎对这场景司空见惯,拉着许柏夏的手前往餐厅,“不用等阿随了,柏夏陪奶奶吃饭。”

“那三叔——”

贺文临道,“三叔吃过了。”

许柏夏闻言不在过问,她觉得贺随和贺文临之间不对劲,而且,从昨晚到现在,她没有见到他的父母。贺随再次下来时,白衬衫黑西裤。

半潮的短发捋高,露出光洁的额头。

衬衫领口的扣子未系,敞向两侧,修长的颈一览无余,依稀可见锁骨。

许柏夏只看了一眼便收回。

她记忆里的贺随还是少年的模样,这样的他虽然成熟,还是有点陌生。

“昨晚睡得怎么样?”沈老夫人问。

许柏夏正喝着粥,被她这突击一问,差点呛到,淡然的神情顿显慌乱。

“她第一次住在这,难免认生,翻来覆去睡不着。”贺随解了她的急,他说什么,许柏夏就应什么,左右都是真话。沈老夫人没再多问。

许柏夏下午约了姚禹州,不敢在贺家多待,贺随也要去公司,两人一拍即合,沈老夫人不再留他们。临走,贺文临微笑的和她打了招呼。

从电梯出来,上车。

许柏夏第一时间把贺文临给得红包递给了贺随,接着去摘手腕上的玉镯。

奇怪地是,昨天轻松戴进去的,褪下却很艰难,难道她一夜之间胖了?

许柏夏想使劲,又怕伤了玉镯。

贺随静静的看着她和玉镯较劲,见她腕骨都褪红了,接了她手里的活。

玉镯上皆是她的温度。

贺随左手握住她纤细的小臂,右手捏住玉镯,不急着褪,而是一寸一寸往下褪。许柏夏感知到小臂上的温度,垂眸,贺随低垂眼,睫毛在灯光下拓下一小片椭圆的阴影,遮了眼底的光。

“好了。”

贺随取得比她耐心,抬眸问,“疼吗?”

开始有点,慢慢就没感觉,许柏夏摇了摇头,小臂上的温度随之消失。

贺随将玉镯给她。

许柏夏向门的方向靠,忙摆手,“褪下了你就收着吧,礼物太贵重。”

“奶奶已经送给你了。”

“那是因为她把我当成孙媳妇了,可是我不是,当着她的面我不得不收,现在奶奶也见了我,东西你就拿回去吧。”许柏夏把装玉镯的盒子拿出来,打开,示意贺随把玉镯放进去,谁料,他的手猛地抬高。

许柏夏看到玉镯都磕到车顶了。

这稀罕且娇贵的玩意可轻易碰不得,许柏夏着急起来,忙抬起手去护。

“你既然不要,留着也没用,不如——”贺随避开她抬高的手,左手去摁下开窗的按钮,窗户缓缓打开,他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扔了。”

轻飘飘地一句话,拉响了许柏夏心里的警报。

他觉得贺随能干出这样的事,记得,高中那会,他的限量版篮球不小心被人碰了,被人用来收藏的篮球,他说扔就扔了,单浩文都说可惜。

以免玉镯惨遭四分五裂,许柏夏探长了手臂攀上他的手,“我、我收。”

贺随漆黑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她,许柏夏后背沁出冷意,勾下了他的手臂,将玉镯拯救回来。扣好锁扣的瞬间,许柏夏鼻尖闻到了檀香味,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贺随靠得如此近,近到她半边身子都要越过中控台。

许柏夏赶紧退回,坐好。

过了会,红包也回到了她手上。

这说明她从上车到现在,一直在做无用功,贺随真的太会拿捏她了。

-

许柏夏手里的玉镯像烫手山芋。

她轻叹声,看着车窗外穿梭而过的景,邹春景的电话急急打来,家里有事要请周一假。许柏夏准了,接着是沈容的电话,“阿至,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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