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烟不渡[先婚后爱](49)

作者:银河客 阅读记录

眼下如希伤口还没好全,不能吃辣的,她又炒了一盘小菜给她送上去,剩下的摆在会客桌上,她和许绍祈简单吃一顿。

她动手能力强,虽然不常做饭,但一学就会,不至于是黑暗料理。起码这几天如希没说不好。

“哇,师姐竟然还会做饭,看着就好吃!”许绍祈简直是一个行走的情绪价值制造机,短短两个小时接触下来,牧念河已经逐渐习惯了他的赞美。

她起身,解释道:“刚做完饭没什么胃口,我去打个电话,你先吃,不用给我留。”

说完她拿起手机去了院内。

后院自带一个小亭,牧念河装修的时候没太动这里,只在上面绑了小灯。

今夜无风,她穿了件杏色针织长裙,长度到小腿肚,身上披了件披肩,站在避风口给季严凛打电话。

电话那边像是在忙,听筒里面响了好几声也没见有人接,就在她刚要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

电话那便有些吵,有人讲粤语、有人讲英语,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

牧念河握着电话,愈发觉得自己打得不是时候,自顾自道:“你先忙吧,晚一点我再给你打。”

季严凛那头儿还是没说话,她这便猜到了,肯定是季严凛误触了接听通话。

正要挂断,只听对面传来一声疲惫的撒娇:

“二哥,你别回京北了行么?留在这儿帮帮我吧。”

是陈杜笙的声音。

第33章

牧念河握着电话怔在原地。

很熟悉的感觉, 让她莫名想起成溪当初对着奇雩一口气带了十个口罩时候的样子。

其实在陈杜笙和季严凛相处场景中,她总会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叫做危机感的东西,怕被抢、怕被伤害。毕竟从开始到现在, 季严凛从未给她保证过什么。

但是比起季严凛的毫无保证, 牧念河敏锐而迅捷的发现了一个事实——

她竟然因为季严凛而产生了危机感!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变得这么在意季严凛了?

北风冷飕飕的刮来, 牧念河忽然就觉得身上的这点衣服不足以她御寒。也不等季严凛回答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季严凛会怎么回答,是拒绝还是答应好像都已不再重要, 她的心整个乱了。

电话挂断是不会有提示的,季严凛对悄无声息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情。

他听见陈杜笙的话,漫不经心的笑了声:“好啊。”

但还没等陈杜笙高兴,他又慢悠悠的补充:“但要看我太太愿不愿意我来。”

季严凛的确有往港区或深市迁移总部的打算, 一来是这里技术人才更集中,方便研发,二来他不愿继续留在京北受人掣肘。但牧念河的工作室在那里,祖父母的墓地也在那里, 她未必愿意,他舍不得她为难。

陈杜笙被噎的一梗,脸上有些挂不住, 没好气的嗤笑, “没出息。”

她当年认识季严凛是在UCL举办的人工智能技术论坛上,那时候的季严凛身上自带风流, 举手投足都带着些卖弄的漫不经心,和周围那群傻呆呆的理科生格格不入, 陈杜笙当时就被他吸引了。

陈杜笙一路从中国最顶尖的大学走向国际最顶尖的大学,深信这世上的一切困难都不过是一道题, 不管多难,都有解决的方法。

除了季严凛。

他的学历、他的身世,甚至他手中的筹码,足以他做个猖狂的二世祖,可他偏要自己创业,问他原因,那人便轻飘飘的说:“这辈子不愿再受人掣肘。”

陈杜笙和季严凛认识六年,自一开始就知道,威胁季严凛是没用的。哪怕她动了心,对季严凛说“娶我,我帮你把云缆做的更大更强,让你的云缆科技独步天下”,季严凛也绝不会服这个软。

他不愿意做的事,哪怕豁出命去也不做,可若是他执意要做的事儿,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陈杜笙最终在季严凛意味深长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她愣了下,视线乱晃,说话都结巴:“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严凛神色也淡下来,假装看不见她的窘迫:“团建那天晚上,你喝多了让我去。”

陈杜笙甚少在他面前露出那副小女儿的情态,那通电话明摆着挑衅,不是正常的动机。而季严凛在接到电话那瞬间是恶心的,甚至想拽起陈杜笙骂一顿: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学绿茶那一套?

但陈杜笙终究不是他亲妹妹,他没立场管那么多,于是挂了电话就一直冷着,让她自己想。若今后还愿意留在云缆,他自然好吃好喝高薪供着,若是不愿意,拆伙儿就拆伙儿了,他再找旁人。

季严凛的话像是在陈杜笙脸上狠狠打了个耳光,击碎了这么多年的教养和学识。她像是一下子被扒光了衣服公之于众似的,生平第一次颤巍巍的走歧路,践踏着道德去任性,结果刚出手就被戳破了。

而季严凛分明什么都知道,更清楚她的心思,但他是商人,算计几乎成了他的本能,价值和朋友他都要,于是残忍而绝情的将选择权交给她。

是离开,还是继续做合伙人和战友,全在她。他该说的已经说明白了。

会议室里还在开会,季严凛见情势差不多稳住了,也没再看她,利落起身:“斯蒂文我给你请来了,陈工,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新婚,没事儿别再叫我来。”

他双手抄兜,倒退着出门,明明是连轴转熬了夜来的人,偏偏身上潇洒风流的很。要不是他彻彻底底的拒绝警告了自己,陈杜笙真会觉得他又在勾人。

“上次打电话,你夫人会吃醋生气吗?”陈杜笙也跟着起身,起算送他。这下她真有些愧疚了,毕竟她无意雌竞,更不想伤害任何人。

没曾想,季严凛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苦笑的表情,转过头用手背捋了捋肩上的褶皱,嗳了口气:

“吃醋?只怕我在我家那位仙女那儿,还没这待遇呢。”

牧念河心乱了一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希被床颠的肋骨疼,深吸一口气,干脆伸手一把拍开床头灯。

“说吧,怎么了。”如大明星脾气上来了,语气不善。

牧念河自己也想不通,她一问更心烦,直接:“没事儿,睡你的觉,李萍。”

“啧。”如希黑脸,直接一巴掌拍过来,“再叫我本名信不信我弄死你。”

“哈哈。”牧念河被揍了反而笑了,翻过身抱住她,小心翼翼绕过她伤口,挨在她肩头,“其实也没啥,我就是心里乱得很。”

“没啥是啥子嘛。”如希也累了,牧念河这个说一半留一半的性格,怎么在她这儿也藏藏掖掖的。

牧念河沉出口气,眨了眨眼,突然就有点心酸了,声音湿湿的,“我就是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季严凛了。”

“哦,正常啊。季大佬多好啊,钻石王老五,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乱个什么劲儿。”如希实在没法共情她,搞不懂喜欢上季严凛这样的人有什么好乱的。

“我就是觉得...觉得,喜欢上一个人会患得患失,我不想这样。”她声音闷闷软软,有些不情愿。

那种要坠不坠的心情,很难形容。

尤其是想到陈杜笙,她并不嫉妒,更多的是因欣赏优秀女性而来的不自信。除去家事、容貌、世俗成就这些,从性格本质上看,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招人喜欢的人,她死气沉沉,毫无生命力,怎么会比大家都喜欢的“陈工”招人喜欢呢?

如希转过身,隐约觉得牧念河的心态不太对劲,谈恋爱而已,怎么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如希:“你是不是,让奇雩给伤的留下阴影了,你怕季严凛和奇雩一样,有一天会变心?”

难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牧念河到没这么想,怔了下,翻身面朝天花板:“...把季严凛和奇雩放在一起比较,是对他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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