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烟不渡[先婚后爱](77)

作者:银河客 阅读记录

易岫当她还在为上次的事儿生气,也愧疚,压低声音:“过年了,咱们别叫外婆不高兴,乖,先进来。”

两人在门口撕扯的空档,牧回白也下楼来了。

他最近被讨债的逼的心力交瘁,又觉得这些事儿都是拜自己的这个女儿所赐,当即怒从中来,厉声:“你让她走,她个不孝女,嫁去别人家就是外人,还回来干什么!”

“爸!”牧守星再忍不了,立即出声制止。

“外人?”牧念河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干脆甩了手里的行李箱,换鞋进门:“这是我外婆家,姓易,不姓牧。通家都是我血脉相连的血亲,是有我一间卧室的地方。要说这家里有外人,也就只有你这个不入赘还恬不知耻的靠老婆娘家资助的软饭男!”

“你!”牧回白被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手掌都扬起来了,被牧守星生生拦住,没法子,只能骂骂咧咧。

“好啊好啊,你是攀高枝了,有季家给你撑腰了,敢和你父亲这样说话了,你可真厉害啊!”

他万万没想到,往日里受了委屈一声不吭的人,现在却敢这么和自己大呼小叫,当真是要当贵妇了,身价也高了,敢回来埋汰他了!

牧念河也呵笑,干脆认了他的嘲讽,顺着他的话往后说:“你知道就好,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先生必会让你倾家荡产,不信你试试!”

提起季严凛,牧回白脸色骤变。

他信,他怎么不信!

不过动了老爷子留给这小妮子的三十万嫁妆,季严凛就能叫律师追着他一分不差的吐出来,还找了他多方债主,逼着他还钱,生怕把他逼不到绝路。

要不是又卖房产又回易家借钱,他今年哪还有安生年可过。

牧回白当即歇了火。

易轻早被这一家子烦的够呛,要不是看老太太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念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大女,否则,她才不会同意易岫拖家带口的回来。

“行了,大过年的还和自己的孩子吵起来了,哪还有当父亲的样子。况且这街里街坊都挨的近,一会儿吵过了头,又该八卦起来,过几天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们还得住着呢!”

易轻冲那两个人白了眼。她向来看不上牧回白,这几年连带着看不上自己的大姐,就她还当妈?管生不管养,活该女儿不同她亲近。

“佳佳,你和阿星把你姐行李抬到楼上朝东那间卧室去,那间有浴室,我昨儿就收拾好了,方便她用。”

易轻发话,易佳佳和牧守星连忙听命。

小洋房如今在易轻名下,怎么安排都由她处置,可易岫作为长姐也不是一点说不得,不由得皱眉:“小妹,你想让小念住的好些我自然没意见。但二楼靠东的卧室大,还是双人床,小念一个人,我和回白两个人,你这安排多少不大合理吧。”

“不合理?怎么不合理?”易轻懒得理她,“你们两个人又不胖,一楼客房的标准床足够你们睡了。再说了,谁说一个人就睡不了双人床了,万一姑爷明儿就从非洲回来了呢?难不成叫季家的少爷睡简陋的客房?我一个市井小民,我可得罪不起季家。”

牧念河外公在的时候,易轻就被老爷子比照着男孩的样子养,从小性格泼辣不容人。眼下易岫在她的强势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蹙了眉,一声不吭的去收拾客房,也没说安慰安慰自己的女儿,倒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德性,真把自己当老公主了。”易轻啐了口。

牧念河从楼上收拾妥当,抬眼打量这间卧室。这并不上次和季严凛来住的那间,想来了易轻知道易岫他们要来,怕她受委屈,专门给她留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必易轻也对自己这个姐姐没法子,也被恶心的的够呛,只能用这种法子对抗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到大年三十,她都是白天陪着老太太散步,送人散步回来再去方景尘家吃饭,尽量不同牧回白易岫一家同桌吃饭。

易轻白她:“瞧你那点出息,还能叫他们恶心的出了门。”

牧念河陪她备年货:“二姨,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脾气可不好了,我是怕我再和他们吵起来,吓着外婆。”

“呦呦呦,眼见是有人撑腰的人了,脾气跟着年纪长啊。说起来,姑爷对你可好么,婚礼什么时候办,再有,他真去非洲见那非洲酋长了?”

易轻连环炮一样的问,牧念河接过一袋大闸蟹,抢在易轻前头付了钱,叫她宽心:“我对我好着呢,我心里都有数,放心吧二姨。”

易轻还不信,拉住她:“那他怎么过年没来,难不成是因为上次没好好介绍他,记恨我呢?”

牧念河差点忘了这茬,连忙问:“二姨,你后来和外婆解释了么?”

“当然解释了。你外婆惊的都合不拢嘴了,但也没太受刺激,老太太还夸你呢,说你比你妈有魄力,懂得及时止损,眼光也不错,新姑爷看着是好的。”

确认易轻解释了,牧念河放下心来,临了又轻哼:“什么新姑爷旧姑爷,我又没嫁过奇雩,他算哪门子旧姑爷,你们也就季严凛一个姑爷罢了。”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易轻简直开了眼,这竟是她端庄内敛的外甥说出的话?

“我的天呐,真不知是新婚热恋还是怎的,你这也过于回护他了,说一句都说不得啊?”易轻难忍揶揄。

牧念河笑,不好意思的捋了把头发:“别处我不知道,但在我这儿,他不能受委屈。”

很快到年三十,除夕夜,易家一大家子都在客厅看电视,几个小辈聚在牧念河的房间分礼物。

季严凛人没来,但该准备的礼物却一件不少。给外婆的翡翠玉镯,给二姨的真丝围巾和珍珠项链,给二姨夫的绝版珍藏古籍,给易佳佳拿到的某国外乐队的黑胶唱片和限定签名。牧念河那26寸的行李箱尽被这些东西塞满了。

“我的呢?你怎么没给我准备。”零点的钟声敲响,牧念河在电话里问,撒娇明显。

大年三十,季严凛那边却听起来却寂静无比,又隐隐听得些风声。

“你的回来给。”他温声。

牧念河笑,不饶他:“回去都初三了,还算哪门子新年礼物?”

季严凛轻笑:“那就不给了,明年补上。”

牧念河忙道:“嗳,那不成,今年是今年,明年是明年的。”

两人又插科打诨的聊了会儿,季严凛听起来兴致不高,声音懒懒的,牧念河也没多说,叮嘱他要吃饺子,再过两天就来接她,便挂了电话。

夜风微凛,南山公墓没几个人。

季严凛将电话放回口袋,他手里握着一束花,躬身放在两块墓前。

这里是公墓,而不是家族墓地。因为当年私奔殉情自杀,这两个人是不配进季家和严家祖坟的,这么多年,也就他会在忌日这天来看看。

“我结婚了,今年会是我来的最后一年。”

季严凛视线冷冷落在墓碑那两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孩有一双很灵气的眼睛,小鹿一样,单看照片,人们大约会猜测这该是位多阳光明媚,敢爱敢恨的少女啊。

在她照片旁边是一位面容儒雅的男人,他的模样清润,不显年龄,可将两人墓碑上的生卒年摆在一起,却足足差了二十多年。

那数字太令人心惊,季严凛嗤笑一声,忍着心里的恶心,转身下了山。

因为牧回白在,牧念河没在客厅呆太久,三个孩子轮流给外婆拜了年,磕了头,她便起身坐到一旁去了。

接下来是给自己父母拜年。

易佳佳和牧守星自然是要给自己父母拜年磕头的,牧守星拜的时候拉了牧念河一把,被她甩开手,不咸不淡的教育了句:“你这和稀泥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有了这一遭,众人谁都不敢再劝,易佳佳给自己父母拜年的时候喊了牧念河,牧念河从容起身,跟着易佳佳一起给二姨二姨夫拜年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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