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王子妃(16)

她曾问过自己,到底恨不恨阎烈,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答案。

隐约记得,她亲生母亲讲过,阎烈的母亲是个千金小姐,因为家族利益,阎烈的父亲阎子清在长辈的安排下被迫娶了这个并不爱的女人为妻。

据说,她母亲贺文慧是阎子清的初恋情人,婚后的阎子清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家庭责任,他对新婚妻子十分冷漠,并且仍旧和贺文慧频繁相处。

大概在阎烈七岁那年,他的母亲因受不了丈夫的冷落和婚姻生活中给她带来的种种不公平待遇,终于病倒了,最后在加护病房中悲伤离世。

阎母去世的第二年,阎子清就大张旗鼓地向家族宣战,表明要迎娶贺文慧为第二任妻子。

他的决定不可避免地在家族中掀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这件事当时还在台湾闹得风风雨雨,不管是亲友议论还是社会舆论,都让当事人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可即便是这样,贺文慧最后还是成为了阎太太,带着拖油瓶女儿,嫁入阎家,成为阎烈的继母。

现在想来,八岁的阎烈会将她们母女视为杀母仇人,倒也不是无理。

如果不是她们母女俩的介入,阎家也不会经历那场巨大的风浪。

可惜那时只有五岁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天真的以为,一旦母亲嫁了人,她不但会多一个疼她的爸爸,也会多一个疼她的哥哥。

啪嗒……

失神之际,几枚硬币从王子妃的手中滑落,这些零钱是同事拜托她去自动贩卖机买咖啡用的。

幸好酒店大厅这个时候人不太多,她急忙将掉在地上的几枚硬币捡了起来。当她弯着腰,追着最后一枚硬币的时候,一只被擦得黑亮的皮鞋,好巧不巧正踩在那一块钱上。

那人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样。

「先生,麻烦你让一让,我的钱被你踩到脚底下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个时候大厅内并没有太多人,所以她的话被刚巧经过的几个客人听见了。

那几个客人皆用异样的眼光去打量踩着她硬币的男子,这只是一件极小的事,在王子妃眼中,甚至不算什么。但有些人天生很爱面子,比如踩着她钱币的这一位,就觉得她刚刚那句控诉,让他在人前出了大丑。

他没有挪开脚步,而是居高临下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王子妃,语气很坏的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脚底下踩着你的钱?」

王子妃这才仰起头,打量着男子。

只见对方年约二十岁,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穿着打扮也贵气逼人,只是语气嚣张,态度狂妄,一看就是那种被家人惯坏了的富家大少爷。

她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但既然人家来到酒店,就证明他是皇朝的客人。况且她一心想要将他脚底下的硬币拿回来,便耐着性子,好言好语道:「我虽然没办法证明这钱是我的,可事实上,被你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块钱,的的确确就是我掉的。」

「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动。」

言下之意,她想拿回那一块钱,可没那么容易。

王子妃笑着指了指他的脚边,「你不想动,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不过,我刚刚有看到一条红色的小虫子爬到你的裤管里……」

话音未落,就见对方急忙站起身去寻找虫子的踪迹。

王子妃趁机将那枚硬币拾回手中,在对方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笑咪咪地转身离开。

她重回酒店上班,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好友陶晓洁。

别看陶晓洁平时大,一副神经很粗的样子,对于王子妃突然离职又复职,她直觉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她不厌其烦的轰炸之下,王子妃只得选择性的将自己和阎烈之间签署的那份协议透露给她知道。

至于她亲生母亲就是阎烈继母这件事,则一个字也没有说。

「难怪早上我来酒店上班的时候,看到你竟然从阎太子的车上走下来,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你居然趁我不注意,和阎太子走得这么近……」

王子妃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别胡说八道,谁想和他走得近?要不是我歹命,不小心撞坏他那套价值百万的青瓷杯,你以为我愿意像哈巴狗一样,被他呼来喝去地当使唤丫头?」

陶晓洁扯了一个坏笑,「欠了债的丫头和少爷之间也是有很多爱情故事可以发生的嘛。而且他外号叫阎太子,你名字叫王子妃,一个王子,一个王子妃,简直就是官方绝配……」

「绝配你妹!」

王子妃受不了地翻了一个大白眼,换好制服,出了更衣室,也藉此逃避陶晓洁那番话给她带来的尴尬。

陶晓洁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后,脑海中还不断妄想着王子和灰姑娘相处时的各种美丽桥段。

一个上午很快就在忙碌中度过,午饭时间刚过,王子妃突然被经理叫到2015号房,说有急事要找她。

匆匆忙忙赶到2015号房门口,她就见经理黑着一张脸,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妃妃,今天上午十点左右,你是不是来这个房间打扫过?」

王子妃茫然地点了点头,「对啊,当时2015的客人播内线电话,说厕所里有难闻的味道,让我们赶快过来打扫,今天负责2001到2019客房的,是我和贾曼丽。我们俩大概是十点十分过来的,客人当时已经离开了。我和贾曼丽在浴室里收拾了大概十五分钟,十点半左右,我锁门离开。」

她条理分明地将当时的情况逐一汇报给经理听,又问经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经理黑着一张脸,语气沉重地道:「客人说,他有一支价值二十七万的钻石表不见了。」

这时,站在经理身后一直没吭声的贾曼丽大声道:「我的确和王子妃一起来整理的,但是我途中接了通电话所以提前离开,最后离开2015的那个人是王子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子妃皱眉道。

「意思就是,客人丢掉的那支价值二十七万的钻石名表,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你偷的。」

「贾曼丽,你不要含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了客人的物品?」

「因为你贪财!」

突来的声音,回应了她的质问。

只见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直直的看着王子妃,面露嘲讽,语带讥诮。

仔细一瞧,王子妃心头一颤。

眼前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正是早上曾因为一枚硬币刁难过她的客人。

「吴经理,我可以作证,你们酒店雇用的这个员工,在道德上确实很有问题。她既然能为了区区一块钱戏弄酒店的客人,面对数十万元的诱惑,自然也会做出手脚不乾净的蠢事。」

「这位先生,在你没弄清楚事情全部的经过之前,我不希望你随便将偷窃者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没错,我早上的确因为区区一块钱戏弄过你,但前提是,被你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块钱,本来就是我的。至于你口中所说的那支价值二十万的名表,抱歉,我根本不知道它长成什么样子,更没有趁人不备,将它据为己有……」

「你有听说哪个小偷主动在失主面前承认,她确实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吗?」王子妃认为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怒声问:「你的意思是把我当成小偷了?」

「否则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支手表为何会不翼而飞?」

「你不能因为你的表不见,就胡乱将罪名扣到我的头上。」

对方双手环胸冷笑,「我之所以会将罪名扣在你头上,原因有三。第一,你为了钱,不惜得罪客人;第二,有至少两名以上的证人可以证明,你曾在我房间没有人的时候待在这里;至于第三,你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人。以上三点,难道不能证明你有作案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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