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困我+番外(102)

作者:巫如是 阅读记录

终于安定下来,贺知意不满抬眼瞪人,贺临礼依旧毫不在意,两手重新覆上了她的脸颊,长指指腹轻轻摩挲,话语也随之放轻几分。

“所以,接下来我说的,你可以随便听着,但你要是落一滴泪,我就会亲你一下。”

贺知意撇开视线,闷声斥他一句“疯子”。

莫名其妙严肃起来,又莫名其妙挪动她的身位,才刚刚突然正经了一会儿,现在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贺临礼低低的笑,终于跟她认真解释起来。

“商望津年轻时养了不少小情人,你妈就是其中一个。”

贺知意闻言一怔,慢慢回头看贺临礼。

贺知意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但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不会的,这种事,贺临礼不可能拿这种事跟她开玩笑。所以贺临礼说的是真的。

她的亲生母亲,只是商望津很多情人中的一个。

贺知意慢慢垂眸,没有任何回应。

贺临礼感受到抓在他两臂的手指抓得越发紧了。他突然揽上了贺知意的腰,手上力度很轻,贺知意依旧没有回应。

贺临礼见状继续说。

“后来商望津公司出了问题,几乎面临破产,巧的是,当时有人看上了纪若,那人是商望津的对家,却不知道纪若是商望津的情人。”

大概是为了照顾贺知意的情绪,贺临礼直接用的“人名”。不再是贺知意的“妈妈”,只是“纪若”。

“商望津指使纪若去套人,纪若也蠢得照做,本是一场荒唐的死局,哪知对方真的爱上了纪若。纪若背着人跟商望津里应外合,把人家底全部掀光。”

“商望津的困境靠个女人打破,而那个被骗的蠢货一夜间倾家荡产,欠了巨债,还涉嫌违法。对方倾倒,商望津还不忘带上纪若给人雪上加霜。”

对上了,都对上了。

贺知意想到了她去平城时见到的那个男人,那个疯疯癫癫的男人,那个一见到她就扑过来,口口声声说着爱“纪若”的男人。他说他什么都给纪若了。

是的,什么都给了。

事业和心,全都给了纪若,而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凄惨下场。

贺知意抿着唇,眼睫垂得越发的深。

“商望津自此一路风生水起,事业有成,也名利双收。纪若起初还能帮他,后来变成了缠人的绊脚石。商望津情人很多,没有闲心应付这一个。”

“后来纪若背着他怀上孩子,也背着他生了下来。商望津是十几年前去到平城才知道的这事,他也在平城遇到了离开很久的纪若。”

“当时商望津带着联姻的未婚妻一起去的,刚好碰上了纪若。”

贺知意的手指在颤,不受控的。她抓着贺临礼的手臂,那颤着的手指将她此刻的情绪清晰传递给了贺临礼。

贺临礼收紧了揽她腰身的手,垂眸看她一眼,不过两秒,轻飘飘一句。

“后来纪若跳楼了。”

故事的结尾,就这样从贺临礼口中滑出。

“'至于是因为商望津要结婚,还是因为别的,就不得而知了。”

手臂微微吃痛,贺临礼察觉,偏转视线去看。贺知意纤细白皙的手指抓到发白,骨节清晰呈露,手指抖得越发明显。

贺临礼淡淡挪开视线,目光落到贺知意脸上。贺知意仍旧闷声垂着头,咬唇一言不发,只紧紧抓着他的手发抖。

十几年前,平城。

原来当时纪若还在平城。

原来当时还在。

贺知意心头闷堵,心间游离的无名酸涩感已经淹过了所谓的悲伤。原来纪若一直在平城,死也在平城,一直都在。

只是一直没有再回到外婆那里。

只是一直没有再去看她一眼。

连死都死得那样决绝。跳楼的,纪若是跳楼的。外婆会知道吗,外婆会知道的吧,外婆就是知道她的死讯身体才越来越差的。外婆到死都不知道纪若是怎么死的。

明明还有外婆,明明还有她,可纪若什么都不要了。也是,怎么可能要她,纪若怎么可能要她,纪若原本就是要杀了她的。

她本来就是多余的,又怎么能指望着自己能成为让纪若活下去的动力呢。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

贺知意低声呢喃,竭力压抑着哭腔,整个头垂得越发的深。她松开了抓在贺临礼手臂上的手,人像是一瞬间颓然下去。

贺临礼沉默,沉默看她。

看从贺知意脸颊滴落的东西,一颗又一颗。

小骗子,就知道还是会哭。

贺临礼将她揽进怀中,贺知意埋在他怀中哽咽。怀中人眼泪不要钱似的掉,贺临礼胸前很快浸湿大片,温热的泪越过衣物布料,像是直直掉进了他的心间。

眼泪,贺知意的眼泪,总是这样,滚烫又灼人,他很早就知道到了,第一次抱她的那晚就知道了。

贺知意压抑着声音,偶尔逸出两声,她憋得厉害,身体也喘得厉害,哭得气息不匀,开始有些呼吸不上来。

贺临礼察觉,利落把人从怀中捞起。他看清了满脸泪光的贺知意,长睫湿漉漉的一片,两眼也被泪水染得雾蒙蒙的,她的眼里只有红痕和泪光。

没有他。贺临礼在她雾蒙蒙的眼里什么都看不清。贺知意下唇被咬出血,她仍不肯放,哭到发喘都还在咬,鲜红的血迹比那眼泪还要刺眼。

贺知意被他带进怀中,他一手揽上她的头,一手护到贺知意身后,下一秒俯身靠近,没有给贺知意任何反应时间。

外面的舌头抵开牙齿,被咬着的唇终于解放。

贺知意的泪意被吓没了。

她被动受着他的侵占,口腔中仅余的微薄气息也被贺临礼尽数掠夺。他的舌灵活描着她的齿,勾着她的舌纠缠不休,侵占越发深入。

贺知意有了明显的窒息感,她呜呜咽咽推他,先前哭得还没喘匀的气全都被他夺去。舌头好痛,嘴唇也好痛。贺知意被吓没的眼泪又开始掉。

泪水胡乱的滚,零星几颗滚到两人交合的唇齿之间,贺临礼终于撤离,晶莹的涎被拉出,拉到极限时中断,场面一时糜艳得不像话。

贺知意像被人抽去魂魄,呆愣愣坐他怀中。她没有躲他,两眼瞳孔放大,睁着双湿漉漉的眼,张着红肿的唇,就盯着贺临礼看,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像是真的太过惊讶,又或者真的有些吓过头了。

贺临礼当着她的面舔了一下唇,身体随之微微后仰。他抬着下巴看她,后张开了点唇,舌尖伸出一点,像是邀请贺知意再尝一番。

“疯、疯子!”

贺知意终于开口,说话结结巴巴,羞愤冲上头脑,叫她此刻再顾不上什么悲伤难过。德性又痞又贱,贺知意再看不下去,她撑着他的胸膛,俯身朝人撞去,额头不偏不倚撞上他的下颚。

一时间两人齐齐痛呼出声。

贺知意抬手摸上自己的额头,贺临礼原也下意识想伸手摸摸自己的下颚,但他手才刚刚有所动作,下一秒又变成两手揽上贺知意的腰。

确认贺知意稳住了身体,贺临礼才终于空出一手摸上一把下颚。

妈的,真他妈有点痛。

这个蠢货不知道什么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贺临礼知道她不经逗,却没想到人能不经逗到这种地步。自己痛又归痛,他手指贴着下颚胡乱搓了两下,揽人的另一只手重重一收,贺知意再度被他带趴在怀中。

“笨蛋,松手我看看。”

贺知意两手捂着头沉默,既不骂他,也不理他。贺临礼再耐不住,准备直接上手去拉,却见贺知意突然抬头。

她松下手,锤了他的胸膛两下,委屈埋怨一句。

“都怪你。”

贺临礼终于看到她的额头,那里有处明显的红痕,正中眉心,不大不小的一圈,看起来磕得不轻。

不怪她跟他委屈,贺临礼自己也痛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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