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蛋男友+番外(73)

作者:梦魇殿下 阅读记录

事后如果打官司,多少要支付一笔赔款。

从前的薛梦吟可能不会在乎这点钱,现在不一样。

林北望想来想去,觉得她最可能来这个地方,哪怕死皮赖脸,也要从李医生手里抠到更多的赔款。

但李医生却告诉他,她没要这笔钱。

“这怎么可能?”林北望不信。

“哎。”李医生推开门,“跟我来。”

他把林北望带到住院部,虽然是整形医院,但也提供住院服务,供那些从外省过来整容的客人居住,因为现在是淡季,所以一路走来人不多,李医生脚步一顿,停在一间病房门口。

“她在里面。”李医生压低声音说,“你别说是我带你来的,还有她现在……”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面色古怪道:“算了,你进去就知道了。”

林北望挑了一下眉,推开房门。

只见墙壁,床头柜,床上,能贴东西的地方全贴了龚甜的照片,就连地上都散落着两张,乍一眼看去,不像病房,像个跟踪狂的秘密房间。

屋里四张床,林北望默默走到最后一张床铺前,床铺上坐着的女人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向他,稍稍一楞,便甜甜笑道:“北望,你来了。”

极熟络的语气,像看见一个多年老友。

林北望盯着眼前这张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脸,微微发肿,有些微血水渗透出来,把纱布染红,他冷冷问:“你知道我来干嘛的吗?”

“知道啊。”薛梦吟笑,“你来看我的啊。”

林北望的唇角讽刺的向上一挑:“来看你?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龚甜啊。”薛梦吟理所当然道。

满屋的照片,以及推辞掉的赔款——她原来是想把自己整容成龚甜吗?

林北望感到一阵荒谬:“你觉得自己是龚甜?”

“我一直都是啊。”薛梦吟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北望,你怎么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虽然她没碰到他的胳膊,但林北望还是觉得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甩开对方的手,然后死死盯着对方的脸,她是真疯,还是在装假疯?

试探一下吧。林北望笑道:“甜甜,你这两天怎么没去上课,冯宝月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这不是在医院里吗?”薛梦吟说。

“可这里是整形医院。”林北望说,“你怎么会突然跑来整容?”

有整容癖的一直都是薛梦吟,不是龚甜。

薛梦吟静静看了他一会,然后叹口气,抚着自己的脸颊道:“因为我受伤了。”

“你受伤了?”林北望目光一闪,“谁干的?”

“薛梦吟。”薛梦吟说,“她一直都很嫉妒我,嫉妒我是个柜子外的人……”

林北望:“柜子外的人?”

“薛梦吟小时候很丑,丑的只能跟拖把水桶一起待在柜子里,大了也一样,所以只能待在顾少卿家的柜子里。”薛梦吟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最后语气庆幸,“我就不一样了,我天生就是美人,是柜子外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林北望问,“是她告诉你的?”

“是。”薛梦吟极其肯定道,“薛梦吟自杀之前告诉我的。”

林北望无言地盯着她。

某种程度上来说,薛梦吟的确“自杀”了——她杀了自己,好变成龚甜。

前提是她是真的疯了,而不是装疯卖傻。

林北望问:“薛梦吟在哪自杀的?”

薛梦吟:“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北望压迫性的向前走了一步,“刚刚那些话,不是她自杀之前告诉你的吗?那你应该知道她在哪。”

薛梦吟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说,你刚刚的是假话?”林北望沉声问道,“薛梦吟没有死,死的是龚甜。”

“不,薛梦吟已经死了!”薛梦吟像被刺了一下,音量立刻拔高。

不管是真疯还是假疯,有一件事是不变的——她非常排斥自己,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变成别人,变成柜子外面的人。

“她死在哪了?”林北望的声音也相应的拔高一些,像把出鞘的剑,按在她脖子上。

薛梦吟胸膛起伏了许久,终于从嘴巴里漏出两个字:“……她家。”

钥匙入孔,门锁打开的声音。

龚甜侧卧在柜子里,听见了脚步声,却没力气睁开眼。

一只手垂下来,像捡起雪地里濒死的小鸟,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了杯温水。

求生欲面前,龚甜几乎丧失思考能力,喉咙咕噜咕噜,拼命喝水。

一杯水下肚,她重新有了睁开眼的力气。

“改变主意了吗?”顾少卿的脸近在咫尺,垂怜地看着她,“我的小鸟。”

啊,龚甜讽刺的心想,我在你这里,已经连名字都没有了,是一只小鸟。

第六十章 发现缺陷

“我怎么变成你的小鸟了,我不是你的药吗?”龚甜讽刺一笑,然后慢慢收敛起笑容,“带我走。”

顾少卿盯她片刻,笑了:“你这是在命令我?”

“对。”龚甜理所当然,甚至有些强硬的命令道,“带我走,给我准备床,热的食物……还有发烧药。”

顾少卿无动于衷,如同在听一个小孩子的无理取闹,等她全部说完,才笑吟吟道:“想要我答应你,你的态度是不是应该好一点?”

“不需要,因为……”龚甜昂起一张因为高热而泛红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死了,你也会死……带我走!”

她在赌。

身为《扭蛋男友》的唯一玩家,她死后,她的扭蛋男友是什么下场?是会获得自由,还是会跟着她一块死?

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所以这个时候她的态度越是强硬,他就越不确定。

她赌他不敢冒这个险!

顾少卿俯视眼前这张声色俱厉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良久,无声的笑了起来,慢悠悠垂下头,像只俯身就食的吸血鬼一样,冰凉的唇垂落在她耳边,耳鬓厮磨道:“遵命。”

龚甜叹出一口气,放心的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她赌赢了。

咚——

房门碰的一声打开,门孔上插着从薛梦吟那搜来的门钥匙,林北望气喘吁吁的站在大门口。

望里望去,屋内黑漆漆的,半个人影见不着,他在玄关墙壁上摸索片刻,摸到了电灯开关,啪一声,一盏橘黄色的灯在他头顶亮起来。

啪,啪,啪,他一路走进去,一路按亮头顶的灯,从玄关,至客厅,至卧房,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一副横放在地上的柜子。

林北望慢慢蹲下来,手指放进柜子里。

柜底躺着一只女式发夹,发夹是半个月亮。

他把那只发夹捡起来,确认是龚甜的东西,顿时脸色难看,将发夹放进大衣口袋里,刚要起身,口袋突然传出手机铃声,他将插进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手里握着一只黑色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龚甜。

林北望忍不住单眉一挑,接了电话:“喂。”

“你好。”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林北望是吗?”

“……你是谁?”林北望问,“龚甜呢?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

车水马龙,来往的车灯照亮马路旁边的草坪,一个环卫工人一手拿着扫把,另外一只手拿着龚甜的手机,说:“手机是我在路上捡到的,看了下来电显示,你是失主最后一个联络的对象,所以打给你。”

“报一下地方。”林北望飞快朝门外跑去,“我马上就到!”

虽然是个老手机,但是意外的续航功能居然不错,两天过去,居然苟延残喘的还剩下一点电,像病床上的老人憋着一口气要讲完遗言,它也强撑着让环卫工人打出了最后一通电话。

林北望赶到,好说歹说,只差押上身份证复印件了,才让环卫工人把手机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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