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灯[孤独症](67)

作者:夏云难名 阅读记录

于是他松了口气,随意挥手:“行了去吧,转S7的时候跑快点,别又坐反了。”

目送商明漪走下楼梯,徐行之特意绕到大镜子背后的窗户边,等她走出门,几分钟,商明漪就出现在视野里,一直走向东门,的确是去坐地铁。

地铁口,魏参拿着一瓶柠檬水溶C,见商明漪如约到达,拧开瓶盖递给她。

“你不是说去城门公园等吗。”商明漪没有喝,把双肩包取下来,叫魏参插到侧兜,然后抱着包走下楼梯。

今天魏参没有开车。

城门公园就是转S7的换乘站,基地在郊区,需过一片泥泞的土路,新车不太想弄脏,另外,魏参也想‘验证’下商明漪自主坐地铁的能力。

地铁里猛烈的过堂风吹掉了商明漪的帽子,额发俏皮地立着,手感应该毛茸茸,魏参没忍住,帮她压下去,说:“我还没来过你们学校,认个门,下次去你们食堂吃饭。”

商明漪不疑有他:“那会让你失望了,我饭卡有很多钱,但吃得很少,妈妈给我做饭。”

魏参:“吃食堂不是很方便吗?我看过vlog,你们新开的九食堂味道不错。”

商明漪:“有段时间每天都要吃药,医生交代吃清淡一点。”

魏参眉尾一动,问:“发生什么事突然要吃药?现在没见你吃过。”

刘咏帮忙找的两居室是一家三口配置,主卧30多平,次卧15平,魏参不由分说把主卧给了商明漪,安置了旋转书架、电动升降电脑桌、人体工学椅。

不值班的时候,魏参负责给家里打扫卫生。

商明漪的床头通常摆着用来练手指灵活度的硅胶解压玩具,魏参也会每天都用杀菌液泡一泡晒干。

包放进安检传送带,魏参提前走过去,拎起来自己背上,商明漪扫码进站,朝两边看,往左指:“走这边。”

魏参就没再追问。

一路随行下来,魏参没有主动指引过方向,商明漪带他往哪儿走,他就一声不吭跟着,偶尔帮她挡一下奔涌的人流。

坐上S7号线后,两人找到座位,魏参让商明漪坐着,自己抓栏杆站她面前。

“你记性这么好,为什么坐地铁会这么麻烦?”

刚刚商明漪选错方向了,她带领魏参上车,魏参眼眼看着导航‘剩余四站’变成‘剩余五站’,没有说话。

她一个做导航软件的,居然方向感这么差,幸好猫步达不用做宣传。

商明漪实际心底有点不好意思,将魏参左肩挂着的宝拉下来抱在怀里,指太阳穴:“我脑子里的陀螺仪和你们不一样。”

魏参:?

“哦。”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所以,黄容才会开发猫步达?一开始,是为了给你指路吗?”

商明漪道:“猫步达是容儿闲着无聊做的。”她低头摆弄手机。

那他怎么知道你跟猫之间千丝万缕的神秘关联呢。

不过他们是亲姐弟俩,这种神神鬼鬼的事,商明漪告诉弟弟也很正常吧,也只有亲人不会将她当做妖怪鬼祟。

魏参看她不愿搭理自己,以为哪句话惹她不开心了,些许烦躁,便也拿手机玩,这时,商明漪手机铃声响了。

地铁正在进站,信号还可以,商明漪接起来。

“妈妈。”

魏参握着手机站远,给上下车的人让路,似乎在避免偷听母女俩通话。

在嘈杂人声和机械报站中,他隔着塑料板看商明漪的侧脸,不想错过她每一个表情。

她单手抱包,眼睛望着地铁上空的到站指示灯,睫毛忽闪忽闪。

鼻尖出了点汗,水润润的,殷红的唇瓣勾起,又抿了下,可能商汀兰说了什么,她垂下眼帘,左边小虎牙轻咬了下嘴唇。

她飞快往旁边瞟了一眼,魏参立刻收起手机,凝眉严肃地上下滑,假装没在偷拍她。

“喂。”商明漪敲两下塑料板,把手机递过去,“我妈妈找你说话。”

魏参惊讶道:“我?”

上次接商汀兰的电话还是在孚林镇,彼时魏参口气不耐,将商明漪视作大麻烦,商汀兰好说歹说,又给魏参转了钱,还是直接捐到道觉寺香火簿奶奶名下。

回湖京且同住的事早就告诉过商汀兰。

魏参不知道商明漪如何描述,但既然人家妈妈放心,他也没傻到多此一举去向未来丈母娘多嘴保证他多么大公无私。

商汀兰打电话来找,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她要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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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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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

商汀兰挂断电话,还未开口,就听得黄容怒气冲冲,砸了个抱枕到地上。

“我要回国!现在!必须!立刻!”

商汀兰捡起抱枕拍一拍:“力气用不完就起来做复健去,安医生是不是让你把腿竖起来?又平放,又平放。”

奇怪的是,她嘴上非常关心黄容的伤情,却并未亲自帮他摇床背,黄容亦无埋怨,自己把腿搭到架子上,捏小腿活血。

刚做完手术不能下床那一个月,小腿完全萎缩了,握在手里像握受潮的棉被絮。

捏了一小会儿,沙发上的黄德阈睡醒,掏出手机一看,国内公司的信息多到爆炸。

“你娘俩刚刚是不是又吵了一架?”他边走边说。

黄容阴沉道:“没,是给水儿打电话。”

“哦,那怪不得。”黄德阈掩门,留条缝,“儿子,让让你妈,水儿是她命根子。”

屋内恢复沉寂,商汀兰坐在沙发上刷手机,不一会儿,护士进来,用德语跟黄容交谈,嘱咐几句,黄容都是自己应对。

他比光看CT片子,斩钉截铁道:“妈,再过半个月我就回国。”见商汀兰不为所动,再次强调,“不同意?那就再早一点,要不是你找了个来路不明的男的照顾水儿,我也不会这么担心。”

“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商汀兰显然憋着火,“跑去玩漂移,好了吧,摔成这样,万一你恢复不好,以后还怎么陪水儿?!”

黄容平静道:“说过两遍了,我不是玩,是去认识一个医生朋友。”

“让你出国读书是让你来交朋友的?!”

“他家小姨是孤独症专家。”黄容给她发了条链接,“他小时候就是高功能,现在已经有孩子了,但是没结婚。”他捏捏眉心,补充道,“西方很普遍。”

这番解释还是第一次谈起,商汀兰眉头一松,坐到黄容床边替他倒了杯热水。

“你那朋友,是男孩子吧……”她快速滑动新闻里的照片,找到那名女专家的履历,细细看起来,“男孩子跟女孩子,终究不一样。”

“我买机票了。”

叮咚,手机连续响了两声,黄德阈举着电话推门探头:“谁买的机票?”

老婆儿子都不理他,他就挠挠头又去回消息。

护士进来换药,最里面包的一层有黏力的贴布,容易撕扯伤口,护士说着冷笑话转移黄容注意力。

“先生,我要撕胶布了,请您不要给我打低分,如果您感觉疼痛,请把怒气撒在安德鲁身上,他的工资足够扣到您出院。”

黄容道:“谢谢,出于对我课程获得高分的感谢,我早已改掉打低分的习惯。”

“您的礼貌与帅气一样令人敬佩。”护士羞赧一笑。

“这个魏参……”商汀兰坐下,又站起来,在病房里转圈,“可能不像我听说的那样不近女色,奇怪,明明大家都说他——”

“说他什么?”

黄容读小学时,他们家已经为了商明漪上初中而转去市里了,黄容听过魏家夫妻大义牺牲的事迹,对魏参却没什么印象,一开始,商汀兰说找的保姆照顾商明漪,黄容还觉得奇怪。

要是商汀兰放心把女儿交给保姆,就不会一路陪读到湖京攻读博士了。

商汀兰迟疑道:“说他这个人没感情,跟他奶奶一家人关系淡漠,这么多年,从不谈朋友,也不成家。以前在镇子上从不给邻居们好脸色,再加上举能大师算过,他天煞孤星,命里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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