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屋檐下(8)

夏敏雪重重在小珊脸上吻了一下,由衷感谢。

"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等你喔!"尾音还故意拉得颇长。

小珊叹气兼摇头地走进电梯。十分钟后,她提着三明治和咖啡叩门而入。

"你的早餐。"

夏敏雪正埋首处理堆积如山的稿件,该清的清、该收的收,还挺忙碌的。

她头也不抬地说:"谢了!找个空的地方东西放下就好。"

小珊眼睛瞟了瞟。基本上,哪看得见任何空的地方啊!

看不惯她的懒散成性,她索性卷起衣袖加入战局。

"你不是乖宝宝吗?怎么,伯母今天没煮?"

听小珊一提起,夏敏雪放下手中的文件。

以前只有母女两人,她母亲总会作她爱吃的三明治和香醇的咖啡;如今却是白稀饭加几盘防腐剂小菜,从不吃稀饭的她,怎会饱呢?

"不提也罢,我算是被抛弃了吧!"她感叹地表示。

明知不该有这种心情,但她的心情仍是复杂。

"谁被抛弃了?"站在门口的Peter听见她们的对话,又重复问道。

一身劲爆的金黄色西装突然出现在门口。Peter是公司里打扮最前卫的人,与他熟悉的人都喊他小P。

"雪儿让她妈抛弃了。"小珊盯着身旁金光闪闪的"佛像",有点刺目。

小P故作惊讶。"天!你还没脱离恋母情结啊?!你妈昨天不是再婚了吗?怎么还不死心哪?!你也赶快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夏敏雪沉了脸色。

"小珊,你跟他说了?"她母亲再婚的事,她只对小珊说而已。

"呵呵!"小珊干笑几声,慢慢往门口移动。

"这也没什么嘛!如果我妈想再婚,我也会昭告天下的,所以这种小事真的……没什么好见怪的!那个……我还得去忙了,待会儿见!"看见情况不对,她溜得比谁都快。

小P见苗头好像不对,也落跑去了。

"小珊!"忿怒的吼声跟着一枝钢笔甩在门板上。

???

黄昏。

推开大门,严翔总觉得心底不很踏实,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经过玄关,严翔换上拖鞋,听着厨房的炒菜声音。

过去的家具,在换新家时,父亲一并丢弃,他却是怎么也忘不掉。尽管景物全非,却仍有回忆存在心头。

"阿翔,回来了啊,去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夏母端着汤走出厨房。

严翔闭眼叹息。过去的是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爸呢?"

"路上塞车,等一会儿就到。对了!你能不能帮我叫敏雪下来吃饭?"放好汤,夏母接着摆碗筷。

"她回来了?"乍听见她在家的消息,他心中有股激动,也放了心。

感觉上他们好像是相识多年的人,有她作伴,他就慢慢能适应这新环境似的;但事实是他们才认识没多久,为此,严翔又开始厌恶起夏敏雪。

"嗯,好像是不舒服,中午就请假回家休息,也睡了一下午了。"

严翔允诺。上了二楼,推开夏敏雪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卧房,也彻底颠覆了他先前的想像。

设计桌上堆满东西根本看不出原本是张桌子的样子,地上也是一团乱,所有东西的颜色是强烈的对比,没有一点女性的柔和;整体上,这间卧房会教人误以为闯进了男人的房间。

若要说唯一的柔和色,就是此刻躺在床上睡着好觉的女人了。

她长发垂下床沿,几乎快贴地,侧着脸蛋,右手放在枕头上。没了早上的霸气,现下的她是温柔而美丽的。

粉色的唇,他昨夜才亲过,若能再一亲芳泽不知该多好?想着,他的头微倾,眼见就要碰到,在那一瞬间,他慌张地离开。

天!他居然对这女人有遐想?!该死!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啊!

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他准备要叫人起床,结果却迎上一双晶莹的眸子。

她注意自己多久了?

她会不会知道他想吻她?

"严翔,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多表情,你在想什么啊?"盯着他千变万化的神情,有趣归有趣,久了也是累人。

严翔尴尬得不知所以,他赶紧转过头,假装正对她的房问品头论足。

"我在想,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怎么能够这么脏乱,你都不打扫的吗?"

认真地打量,严翔还真发觉到一个怪异的地方,这房间好像少了点什么……他一时找不出。

夏敏雪懒懒地起床,伸了懒腰,模样十分慵懒。

"还好啦!你以后还会看见更乱的时候,到时候我再叫你进来看,不是所有女生都可以像我一样肮脏喔!"她笑,不在意严翔的批评;不过有批评才有进步,她下次会弄得更脏乱。

"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唱反调?"

"你到现在才发现吗?"她似发现新大陆般地惊奇。

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严翔有股挫折上心头。

"你早上不是才说--"这女人为什么说变就变,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我也跟你说过了啊!二十七个年头,第一次有了弟弟,我还学不会当姐姐,所以只能暂时把你当玩具喽!"

"我不是你的玩具。"没有提高音量,严翔只是闷闷地说。

发觉他的异常,夏敏雪也想尝尝当姐姐的乐趣,于是她摸摸严翔的头,询问他怎么了。

面对夏敏雪的笑颜,严翔真有说不出的苦。

名义上,夏敏雪是他姐姐,但他们却在见面的第一天就上了床,虽然没发生什么事,倒也教他印象深刻了。

每天和这么个美艳绝色的姐姐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他真能不动心吗?

答案是否定的。

严翔抓住她的手,摊开她的手心,轻轻吻住。

夏敏雪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诡异的动作,缓缓才开口调侃:

"怎么,爱上我了吗?这样不好喔,我们是'姐弟',关系会很乱的。明天早报头条,我还不想上。"

但--也就是因为她的性格够恶劣,才拯救他免于沉沦。

"你怎么啦?都不说话。"

气都气死了!还说什么。

"你放心,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去爱你的!"严翔放开她的手,发下重誓。

夏敏雪双手叠在下巴上,眉开眼笑地问:"要不然呢?"

"要不然我就出门被车撞死,"严翔气得什么重话都说出口。

"啧啧啧!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我看这样好了!如果你爱上我的话,就让我被车撞,这样你才不会吃亏;而且假如你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我的话,就可以爱我。瞧!我这姐姐不错吧!"夏敏雪自得其乐地说,仿佛不在乎死这回事。严翔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行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玩吗?

"怎么了,想爱上我了吗?"

"我说我不会爱你的!"想教他莫名其妙背负一条人命,他才不要!

夏敏雪翻开棉被,只穿了件衬衫就走下床,隐约可见春光。

"你--里面有没有穿?"严翔郑重地问,怕自己眼花。

"我习惯裸睡,不过偶尔会加件衬衫,怕着凉嘛!"她笑严翔的古板。

"你要换衣服?"看着她拿出居家便服,严翔猜测她的下一步。

经他提醒,夏敏雪这才想到房间还有外人。

"没错,所以请你先回避。我怕你流鼻血,那可就不好了。"

严翔本想避开,却想起昨晚自己的窘况;是故,他背靠在门板上,双手环腰,泰然自若的。

"你都不介意看我,我当然也不介意欣赏你了。"

他在赌--赌夏敏雪这次会失败,会投降。

可惜严翔算盘打错了。

既然小珊敢说她天不怕、地不怕,这小小阵仗,她怎会怕呢?又不是见不得人!

夏敏雪遂以慢动作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一面上前挑逗严翔。

"这个动作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呢?昨晚你才做过的哟!"

褪下衬衫,她真的是一丝不挂地站在严翔身前。

上一篇:幸福不远 下一篇:不是说好要求婚

锦瑟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