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纸老虎(22)

“那场车祸是人为的,有人破坏了他的煞车系统。”

“是谁?哪个没天良的人做——啊!是不是那个叫做梁钰人的人?”

“没错。”

难怪巴那思会急着要抓住他,原来他就是害巴那思出车祸的元凶!

“可恶!”齐千夏恨恨地骂道。“就别被我遇到,否则让他好看!啊!对了,你们有抓到他吗?”

“没有,梁钰人是个很狡猾而且小心谨慎的人,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躲得不见人影了。”追捕行动失败,尤命满脸失望。“不过,我们已经封锁所有可能的道路,只要他还在这座山里,就绝对无法下山。”

“那就好。对了,那个自称是巴那思未婚妻的女人呢?”

“我暂时把她押在部落里面,她已经坦承是梁钰人破坏巴那思的煞车系统,以及偷走画作。”

“啊,对不起,刚刚故事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道歉,她的思绪是跳跃性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梁钰人是巴那思认识超过十年的好朋友,而且还是他的经纪人,巴那思很信任梁钰人,银行账户里的钱全部都交给他保管,就在意外发生的前几天,巴那思发现银行账户短缺一亿左右的台币,查证的结果,是梁钰人亏空的。”

“一亿台币?!”天哪!她瞠目结舌,光是重量都可以把她压死耶!

“意外发生的那一天,巴那思把订婚三个月的吕佩霓找来山上的小屋见面,跟她解除婚约,吕佩霓气愤地离开时,刚好碰上梁钰人来找巴那思拿画,两人在下山的山路口碰到面,对巴那思不满的两人看到巴那思的车子,便临时起意,偷偷破坏煞车系统,作为报复。”

“心肠恶毒的奸夫淫妇!”齐千夏忍不住咒骂这对禽兽不如的男女,太差劲了!

“等到巴那思开车离开后,他们认为他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于是两人又回到木屋,偷走巴那思所有完成的画作。”

“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还好画上没有巴那思的特殊签名,市场上没有人愿意买,除了一幅有签名的画卖掉外,其它的画一幅也卖不出去。”

“好啊,这就是报应!”她有听福伯说起关于穆丰的特殊签名的事,她觉得巴那思能用这招来防止假冒,真是太神了。

“以他们两人挥霍的程度来看,卖掉画的钱不到几年就会见底的,所以我们派人在外面放话,说穆丰车祸后失去了记忆,目的就是要他们松懈,这招叫请……入……呃……”尤命熊熊给他忘记那句成语。

“请君入瓮。”齐千夏适时补上。

“没错!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难怪那个女人一直说巴那思失去记忆,巴那思也配合演出,原来这是为了逮到他们的计谋。”她终于知道稍早让她看得一头雾水的戏了,原来是有这么个“请君入瓮”的背景。

“巴那思以穆丰的名义作画,他的画很受欢迎,可以卖很多钱,他将大部分的钱拿来买下这座山,让族人拥有足够的生存空间。”

“你是说……这整座山都是他的?!”齐千夏惊讶得嘴巴大张,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虽然他常说这片山是他的私人土地,但她都以为是他说话太夸张,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哇,他是超级大地主耶!

尤命点点头,继续说:“虽然‘穆丰’让巴那思变成有钱人,可以买下这片土地,但同时也让他尝到了最残忍的背叛,让他再也不相信人性,怀疑人们接近他的目的。你一定不知道,出车祸以后,他就不敢坐车了。不只是身体,他的心理也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这两个人,真是太可恶了!尤其是梁钰人,一定要抓到他!”想到巴那思所受到的痛苦,齐千夏就难过得想哭。

“你现在应该能够了解巴那思为什么排斥‘穆丰’这外名字了吧?”

“我知道。”她了解,但不能接受。“可是我不是他们,他不能拿我跟他们相提并论,这样对我不公平。”

“这不能怪他。”尤命替好友说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况且你辜负了他的信任,你不应该擅自进入那个房间,你该耐心等他准备好,开门迎接才对。你的行为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背叛。”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太晚了,他已经不要我了……”想到他刚才决绝的神情,她就难过得直掉泪。

“穆丰跟巴那思,你要哪一个?”

尤命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齐千夏却听得懂他问题中的真正涵义。

“我要的只有巴那思。”她毫不迟疑地回答,眼神透澈清亮。“如果失去巴那思,就算拥有穆丰的画,我也不会快乐。”

她不否认原本是为了穆丰的画才追上山的,但没想到竟然让他遇到了“分身”巴那思,并且深深爱上他,一个平凡的隐居山民。

若要她在“穆丰的画”跟“巴那思的人”之间做选择,她绝对会选择巴那思,这连考虑都不用。

如果巴那思从此不再画画,那就随他,她只要他做他喜欢的事。

至于她家那间要倒不倒的拍卖公司……唉,真的没办法的话,也只好关门大吉了,反正现在也几乎处于关门状态,没差了。

“很好,这就是我想听的答案。我会帮你追回巴那思,但是巴那思的脑袋很硬,你要多给他一点时间。”

“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会等,只要他还要我!”齐千夏语气坚定地说。

***

怒气冲冲地奔进黑暗的大地后,巴那思找了一片不受打扰的树林待着。他的心情太乱,心的伤痕又多了一道,这一道新伤又深又痛,几乎让他承受不住。

齐千夏竟然违背了他对她的信任!

他知道她是为了“穆丰”才会上山的,难道说,她跟他在一起也是为了“穆丰”?

今天乍见到吕佩霓时,他的心并没有任何怀念的感觉,虽然他们曾经在一起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但是他从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过。

他不记得她有什么习惯,甚至连她的喜好都不知道,就算现在要他画出她的长相,他也画不出来,因为他从来没有将心思放在她身上过。

但齐千夏不同。

虽然跟她只相识一个多月,她的一颦一笑却深入他的脑、他的心,只要闭上眼,她娇嗔、开怀大笑、发怒的样子,还有做爱后沉沉睡去的娇颜,全都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她的喜怒哀乐完全左右了他的心情,心的波动因她而起,她渗入他的生活,掌控他的情绪,为他带来欢笑,甚至勾起他想再度作画的念头和动力,可是……

她却同样地背叛了他。

当年梁钰人和吕佩霓的背叛,让他的身体受伤,同时也伤害到他对人的信任。

他排斥“穆丰”,甚至不能面对自己。

虽然“穆丰”让他完成最大的心愿——买下这座山,让族人有永续生存的空间。但,却也让他看到了人性最不堪的一面。

贪婪会让至亲好友反目成仇,甚至谋财害命,这都是发生在他身上最真实的切身经历。

梁钰人和吕佩霓虽然伤了他,但跟齐千夏所造成的伤痛比起来,反而是小巫见大巫。

齐千夏让他的心像是整个被人刨下般,痛彻心肺。

她为什么要背叛他的信任?

为什么?

对于梁钰人和吕佩霓,除了刚开始的刺痛外,他对他们只剩下复仇的决心。他们不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们只是需要为他们的心狠手辣付出代价的罪人。

可是,他无法以同样的心态面对齐千夏,他恨不了她,甚至无法忘了她。

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渗入他的脑、他的心、他的血脉,无法分离。

若是硬要将她铲除,他会只剩行尸走肉的空壳。

也许他对她的要求太过,也许现在对她定罪太早,但要他当作没这回事,他又做不到。当人的心产生了怀疑,感情就无法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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