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纸老虎(7)

“洗澡呢?我没看到浴室。”她已经两天没洗澡了,浑身难受。

“就在这里洗。”

“这里?!”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看空旷的四周。“这里又没有遮蔽物,在这里洗澡,不就被看光光了?”她可不干。

“这里只住我一个人,还有谁看?”

“我……”我想看啊!想到他洗澡的景色,她的脑子自动剥光他的衣物,想着他光裸的身子强健的肌肉线条、诱人的性感曲线,热血瞬间全涌上头部,害她差点脑充血。

天啊,光想就很刺激!

“你?”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脸红得跟柿子一样。

“我是说……我想也是啦……呵呵……”她尴尬地干笑几责,在心里暗骂自己:齐千夏,你这个大色女!镇定,给我矜持一点!

“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巴那思。”认识?他们算认识了吗?他对于这个字眼抱持怀疑的态度。

“巴哪思?巴那思、巴那思……”她学着他的发音,不是很好念,但她努力记住。“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她喜欢听他说话,有一种奇特的腔调,很像在唱歌。

“那是很久以前一个头目的名字。”那名头目曾经英勇抵抗清朝军队攻打族人而阵亡。

“你是哪一族人?”

“泰雅族。”

“难怪人家说泰雅族专出俊男美女。”这个说法再次在他身上得到印证。“你知道吗,仔仔和徐若瑄都有泰雅族血统耶!”

他没回话。他不知道仔仔是谁,也不知道谁是徐若瑄,他们跟他都没有关系。

“对了,你昨天是不是在客厅打地铺?”她经过客厅时有看到一些折迭整齐的寝具,因此纳闷地问。“房子里面不是还有一间房间吗?你干么不住那间就好,还在客厅打地铺?害我超不好意思的。”

她起床后自动在屋里溜了一圈,查探环境,结果发现那间木屋真的是只能用“空旷”来形容,除了客厅和她昨晚睡的那一个房间外,只剩下一个上锁的房间。

“那个房间是‘禁地’,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去,连在门口打探都不行,听到没有?”他的表情严肃得吓人。

奇怪了,他宁可在客厅打地铺,也不去那个房间睡,难道说……那个房间闹鬼?还是藏有宝物?她对“禁地”越来越好奇了。

既然不能谈“禁地”,那谈“他”总可以了吧?

“巴那思,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他左手肘到手腕的皮肤坑坑疤疤的,有很多缝补的痕迹,肌肉也有一点萎缩的现象,看得她好心疼。“你的脸也是那个时候受伤的吗?”

她之前就发现他的左手在使用上有些不顺,但他都穿着长袖遮住疤痕,直到现在才看到让人怵目惊心的伤。

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受伤的?这么严重的伤,一定很痛吧?

“车祸。”他的右手随即习惯性地握住左手,遮住伤痕,责音也瞬间冷了好几度。

“那场车祸一定很严重,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我的左手几乎算报废了。”那场人为车祸将他从云端拉到地狱,让他在医院整整住了三个月,也让他看清太多人性的丑陋面。

“人还活着,就是好事。”她乐观地说。“活着就有希望。”

活着就有希望?是啊,活着才有报复的希望。

他所受的一切痛苦,都会一笔一笔讨回来的。

“你的膝盖好了吗?”不想再跟她谈起更多过去,他不要她介入他平静的生活。

“好多了,谢谢。”她抬起右脚,弯下膝盖踢一踢。“你看,我现在可以弯曲,不会一动就像要我的命似的,你的药很有效耶!”

“既然没事,你今天就下山吧!”

“咦?”怎么会这样?她还没完成任务,怎么能下山?灵机一动,她突然苦着脸蹲下身,抱着膝盖故作可怜状。“喔……我的膝盖还是会痛,还不能下山。”

看到她蹲下,两只大狗立刻来到她旁边,安慰地舔着她的脸,害她差点笑出来。

“说谎!”他的脸马上拉下,严厉地低斥。“我最讨厌说谎的人!”

说谎是他的禁忌,一次的背叛已经足够,他再也无法忍受欺瞒和背叛!

“我……我没有说谎骗你,我的膝盖真的还没有完全好,没办法走太久的路,我说的是真的啦!”他严厉疏离的神情让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臂,就怕他一走了之。

“说谎无效之后,要开始施展美人计了吗?”他不屑地讽刺。这是他以往从女人身上学到的经验,说谎和诱惑已成了她们达成目的的手段。

“美人计?”她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恼火地握紧拳头为自己辩驳。“你少侮辱人了!我才不会把自己当成工具,玩那种低级的手段哩!”

她拒绝接受这种人格侮辱!

之前在银行当理专时,得罪了不少有钱的烂男人,因为那些烂人明摆着跟她说,要做他们的生意得要拿“某些东西”交换,结果全被她一口回绝了。

她知道有几个业绩特别好的女同事就是靠这些方式换来的,但是她不要。不是她假清高,而是她不想为了钱出卖自己。

“是吗?”她的义正辞严缓下了他的怒气,却无法完全抹去他的猜疑和不信任,只能说,他之前所受的伤害,让他失去了对人的信任。

“我骗你干么?我之前的工作就有一些烂人想拿钱利诱我,但全被我打了回票!我如果是那种女人,早就发了,不会在这里自讨苦吃!”

“既然是自讨苦吃,那你现在就下山,没人拦你。”她明显的愤慨让他相信她话中的真实性,但是那句“自讨苦吃”,听起来就很刺耳,让他忍不住反讽回去。

“我不要!”她的牛脾气也来了,双手插腰跟他对峙。

***

巴那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怒气冲冲,气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一眨一眨的,带着愤怒,两只小拳头挑战似地叉在腰间,握得指节都变白了,凤眼大胆地跟他对看,一点儿也不怕他。

就算是大男人也没有几个敢跟他正面冲突的,而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居然敢当面顶撞他,倒是难得一见的新鲜事。

他冷漠的嘴角不由得现出一丝微笑。

“你在笑什么?”齐千夏察觉出了他唇畔的变化,更加的生气。

她已经快被他气死了,他竟然还敢取笑她!

“我笑你自不量力。”他深邃的漂亮黑眸闪烁着许久不见的愉悦光彩。“你现在站在我的地盘上,居然还敢对我大小声?你就不怕我一手宰了你,毁尸灭迹吗?”

“你才不会做这种事咧!”对他,她有着莫名的信任。

“你又知道了?你之前不是还当我是吃人的熊?还有什么鬼的?”她语气中对自己全然的信任,让他冷硬的心开始软化,但仍嘴里不饶人。

“哎呀……那是我一时头昏眼花,胡言乱语啦!”她尴尬地低嚷,脸颊浮上迷人的酡红。

她脸上乍现的娇羞模样,迷乱了他的心神,有好几秒钟的时间,他只能痴望着她,看着她嘴唇诱人的开开合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喂!”她有些恼地拍拍他的手臂。“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听到?”

闪神是她的习惯,他怎么也被传染啦?

“什么?”他刻意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暗暗吃惊,惊讶自己的意志力居然那么薄弱,也讶异她对自己的影响力。

她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诱惑的举动,他就被迷失了心魂,再不赶快将她送下山,他早晚会举双手投降。

“我说我不要下山,你不能强迫我下山。”

“这里是我的土地,我当然有权要你下山。”

“你能不能讲理一点?这座山这么大,多我一个人又不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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