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10)

凌飞扬看了一眼照片,大吃一惊,照片中的女人正是她的母亲宋雨扬。

「我又不认识你,干嘛接受你的盘问?」

「别这样,我天天在这里徘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求你帮帮忙。」他说得极为诚恳。

「你见过我?」凌飞扬的印象中没见过这个人。

「你看我,一时兴奋就忘了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一个多月前差点撞上你的骑士。」

凌飞扬想起来了。「你为什么有这张照片?」

「别问我为什么有这张照片,我只是想确定你的身分,如果你真的是如我所猜测的人,我想告诉你宋女士的死因。」

「我妈是出车祸死的,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凌飞扬一时紧张,忘情的抓住骑士的手。

「你先别激动,而且要有心理准备。」在确认凌飞扬的身分之后,他脸上浮现一丝安慰。

「你快说,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是谁?」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撞死你母亲的人就是凌风远。」

听到这样的消息,凌飞扬几乎无法承受。

「不!我不相信。」凌飞扬往后退一步。「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说起来我们算是亲戚吧,宋雨扬是我姑姑。」

凌飞扬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才一转眼,她的亲人就变成仇人?

已经下班了,余棠邑又望着照片发呆。

唉!同样身为女人,为什么际遇如此不同?站在一旁的贺莲心想。

他可以和飞扬出双入对,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个人,而她呢?

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

「我能看看照片吗?」

余棠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了下,迟疑了一会儿,才把照片交给贺莲心。

「她!你心里的人是她?」难道她的丈夫是余棠邑?

「你认识她?」余棠邑心中燃起希望之火,终于找到认识她的人。

「是啊!我们是同学。」败在她手下,她心服口服。

「她人呢?」他紧紧抓住贺莲心的手。

「老板,你弄疼我了。」她挣脱他的箝制。「我已经二十年没见到她。」

她真的在同一个时间平空消失?

「怎么会这样?」

「二十一年前,她写了封信给我,说是要来暂住。当时我出去旅行,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我回给她的信石沉大海,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贺莲心轻抚被扯痛的手。

「信里写些什么?」

他冲动的又想抓她的手,贺莲心眼明手快地躲过。

「信里只是含糊提到她怀孕了,但是无处可去,要我暂时收留她。」贺莲心回忆。

怀孕?刚刚贺莲心提到怀孕?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她可能是被男人欺负,遭到遗弃了吧!」

都是他不好,受到母亲的威胁,才会丢下她出国去。

「她年轻的时候真像飞扬。」贺莲心仔细端详照片。

「当初我之所以独排众议,正因为她让我想起她。」

「飞扬、雨扬……」贺莲心喃喃自语。「这中间有什么关连?」

贺莲心的疑问提醒了他。

他比谁都敏感,如果飞扬真是雨扬的女儿,那他和飞扬……

凌飞扬回到凌家,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凌飞扬看得出凌亚影非常愤怒,因为他握拳的手青筋暴现,脸上亦是一副愤怒难当的表情。

他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狠狠地摇晃,咆哮着问:「是我们待你不够好吗?」

凌飞扬听见这句话陡升反感。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他大吼,「你居然听信一个不相干的人胡诌,你想气死爸爸是不是?」

凌风远坐在一旁老泪纵横。

「我的肩膀快脱臼了啦!」她抗议地吼。「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想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凌亚影推开她,以同样凶狠的口气回答:「这二十年来你过得不快乐吗?」

「就算我过着帝王般的生活,还是想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忍不住的泪水成串滑落。

凌亚影的心揪成一团,二十年来给她的爱,竟然不如一个从未养育过她的负心汉?他对她的呵护远不如余棠邑对她的蛊惑?

这段时间她和余棠邑出双入对,不知道有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想起这些,让他莫名升起一股妒意,他非弄清楚不可。

「伊翎,把她关进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伊翎领命押着凌飞扬离开。

「亚影,放了她吧!她原本就不属于我们。」凌风远看破了。

「不!我要和她结婚。」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飞扬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这么做只会让她更恨你!」凌风远知道无法说动儿子,垂头丧气地回房回忆往日时光。

安置好凌飞扬的伊翎,听到这个消息,整个身子抵在墙上。

「伊翎。」凌亚影看见她回到厅上。「准备照相机。」

他们来到凌飞扬的房间,凌亚影拿出一条沾满哥罗芳的手帕,慢慢靠近凌飞扬。

单纯的她以为哥哥要为她拭泪,等她闻到手帕上的异味时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她百般挣扎,却徒劳无功,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神智涣散、手脚不听使唤。

「棠邑……」

陷入昏迷的凌飞扬还是口口声声叫着余棠邑的名字,这让凌亚影无法忍受。

他命伊翎除去凌飞扬身上的衣物,自己则脱去衬衫,上床躺在她身旁。

伊翎虽然满心不情愿,但是谁教她无法自拔地恋着凌亚影?

一想到这儿,那份依恋淹没心中仅存的正义,她开始拿起相机,拍摄各种角度的照片……

时间过得极快,一个星期过去了,凌飞扬没有去上班,余棠邑也没有来找她,两人似乎就这么结束。

凌飞扬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因为她从凌风远口中证实,余棠邑极有可能是她的父亲。

虽然她不敢相信,但却也没有勇气再与他多作接触,她害怕,害怕这件事变成事实!

「飞扬,电话。」葛薰文嚷着。

「我不在。」凌飞扬披头散发,完全变了个人。

「对不起,她说她不在!」葛薰文说完便挂断电话。

铃声再度响起。

「薰文,接电话!」凌飞扬有气无力的叫。

「自己接!响了一整天,全都是找你,我不想当传声筒。」

这个人还真不死心。

「喂!凌飞扬不在。」她快被电话逼疯。

「她不在没关系,因为我找你。」余棠邑认出这是凌飞扬的声音。

虽然已经知道他极可能是她的父亲,她却始终不想面对。

「有事吗?」

在真相未明时,他们之间的情愫扑朔迷离,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再简单不过。

在凌家,众人总是宠她,由着她横行霸道,什么家法、条规,全被她破坏殆尽,也不曾见凌家父子有过任何管束行动。而棠邑从一开始就以父亲约束女儿的态度干涉她,他关心她、担心她,管束不了就发怒,让她无法适应。两人间挥不去的奇特感应,无法可循,无理可据,而它就是存在。

难怪棠邑对她说过,他的爱介于兄妹、父女与情人之间,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能出来见一面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见人吗?「有事不能在电话中说吗?」

「我想当面解释。」如果不说清楚,他将会遗憾一辈子。

「好吧!一个小时后老地方见。」

「老地方见。」余棠邑不想在公司内剖析自己,那会让他更愧疚。

午后下起一阵细雨。

凌飞扬撑起一把粉紫色的碎花雨伞,走入人潮中。雨不停的飘落,渗入人行道上的红砖缝里。她转动手中的伞,水滴顺着伞的边缘,一一的掉落,就彷佛泪珠一串串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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