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如此多娇/换女成凤(188)

当时司马昭刚刚在马市砍掉了竹林七贤之一、嵇侍中父亲嵇康的脑袋。所以阮籍不敢直接拒绝,就把酒当成一日三餐的食物,整整醉了六十天,差点把自己给喝死了,也不肯去丞相府和司马昭谈论儿女婚事,司马昭被迫放弃。

强势的司马昭尚且在儿女婚事上碰壁,傀儡帝后就更没有办法了,这个时代不可能出现强行和士族赐婚的事件,这违背了基本规则。

曹淑拳头往桌子上一捶,震得茶杯抖三抖:“王衍是族长,但儿女婚事终究靠父母。我这就写信给王导,要他务必同意王悦的婚事,如果他坚决反对,我就与他和离!我和王悦搬出永康里,母子相依为命便是,反正他还有三个好儿子养老送终。”

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曹淑豁出去了。

一直沉默的王悦说道:“我了解父亲的性格,别说和离,母亲纵使以死相逼也没有用。我姓王,母亲与父亲和离,无论宗族还是国家律法,母亲都无法带我走,到时候还是得由宗族摆布。谯郡曹氏已经没落了,母亲和娘家很少来往,一旦和离,曹家并没有与大司徒王衍一样地位的人物出面给母亲撑腰。”

王悦性格冷静,理性分析,一下子把曹淑的热血浇没了。

曹淑这下和羊献容一样绝望了,嘴唇颤抖,“怎么办?清河是非要嫁给你不可的。”

王悦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还是在族长这里,我和族长谈一谈。如果族长同意,父亲也不好反对。”

羊献容忙问:“你有把握吗?”

“没有。”王悦说道:“总要试一试,我一定会想法子娶清河的。”

王悦表面淡淡的,其实心里怒火直冒:王含也配当清河的驸马?看我不弄死他!

王悦回到永康里,先一番布置,去找族长王衍。

东海王司马越上台之后,重用王衍,王衍已经是其智囊团的核心。

但是,王衍的家依然淳朴如昨,还没有王悦家大,大门上的黑漆斑驳脱落,就像老男人的头发,发际线一退再退不说,还各种东一块、西一块的斑秃,简直惨不忍睹。

很难想象鼎鼎大名的琅琊王氏族长、曾经太子的岳父、大司徒王衍会住在如此寒酸的地方。

王衍生活简朴,向来人如此,是真真视金钱为粪土的人物。

如果说前任琅琊王氏族长王戎是个“死要钱”,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的抠门人物,那么现任族长王衍就是个“死不要钱”,最厌恶钱财这种俗物的高洁之人。

王衍少年时,就主动把家财分给家境一般的族人,基本上散尽家财,连房子都给族人了,自己带着全家人搬到洛阳乡下田庄里住着。

王衍声名崛起,赢得了贤德之名。

王衍厌恶金钱,总是用钱财贴补族人,家里经常陷入无钱可用的困境,甚至连“钱”这个字都羞于说出口,从不谈钱,谈钱就翻脸。

这个败家爷们把妻子郭氏给惹怒了,妻子乘着王衍熟睡,干脆用铜钱围住床铺,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王衍醒来,看到四周全是钱,简直辣瞎了眼睛,但是他又不好违背原则说出“钱”字,就说“快把这些阿堵物搬走!”

此事沦为笑谈传出去之后,大晋开始流行用阿堵物来形容钱财。

王悦扣动门环,震得大门上斑驳的黑油漆就像头皮屑似的簌簌往下掉。

门开了,居然是王衍亲自开门——因为钱都用在宗族上了,王衍当了大司马依然穷的很,家里一切从简,只养两个奴婢做饭洒扫用。

王衍穿着半旧的棉袄,踏着快要抹平的旧木屐,“如果是为了驸马之事而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你是家族的未来,我不会坐视你为了实现母亲一己之私而自毁前程。”

王悦说道:“非也非也,我今天来访,是想和大司徒聊关于阿堵物之事。”

第83章 奇葩说

水浅王八多,王家奇葩多。

单是琅琊王氏一门就可以连开十季的《奇葩说》,保管每一季都是爆款。

身为“抠门戎”王戎的堂弟“撒钱衍”王衍,是最听不得“钱”字的,听王悦聊“阿堵物”之事,王衍恨不得立刻打盆水洗洗耳朵。

钱太脏了。谈钱也太有辱斯文了。

王衍要关门,将王悦和阿堵物一起拒之门外。

王悦迈着大长腿卡在门槛上,“如今轮到大司徒当族长,我看您老人家没当官时日子还过得去,现在当了大司徒,家里反而穷了,是不是把俸禄和赏赐都贴补到了族里?我是已经去世老族长的邻居,所以我知道族里每月开支庞大,况且现在绝大部分财产都已经转移到了江南,这两年兵荒马乱,佃农为了躲避兵祸都弃田逃跑了,族里的公产族田几乎颗粒无收,想必大司徒最近有些捉襟见肘,力不从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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