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夺人(33)

“你吐不吐?”

孔先对于她没接收到自己发散的强大怨念感到悲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何在?最终迫于某人淫威,默默把肉块吐了出来,舌尖还不舍的舔了舔唇瓣。

窦寇恨声:“去漱口,那么油腻你想死是不是?”

“明知道我这会儿最经不起诱惑,你还做烤鸡。”他嘟嘟囔囔的漱了口。

“一只鸡一半烤给沐沐,另一半给你炖了鸡汤。”

孔先强烈不满,“那叫什么鸡汤?油水都让你沥干净了,没一点肉味儿,吃不饱不算还越吃越饿。”

“太荤腥的食物医生不让吃,你现在的胃受不起,等你养好身体,哪怕天天抱着烤鸡睡也没人拦着。”窦寇丢去肉屑洗洗手,都三十好几的大叔了,有时候咋还那么幼稚呢?

“行,你保证,等我病好了,天天让我吃肉。”

“我保证。”

“拉钩。”

功成名就的地产界领军人物的追求就只是吃肉么?窦寇鄙夷的冷眸相望,曲起尾指敷衍的碰碰他举了半天的手指,在她刚想撤离的瞬间,他用力钩住,“赖皮的是小狗。”

“孔先,我看你没把脑袋磕失忆,而是磕弱智了。”

她的冷嘲热讽根本对牛弹琴,孔先听而不闻,径自露出如愿以偿的微笑。如果这一刻她能稍稍留意一下,不难发现这个笑有多意味深长,以至于将来她恍然大悟“吃肉”所辖之广义时,才真真切切体会何谓“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哎……古人诚不欺吾,然吾已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16壹陆回

剧本修改至尾声,海伦的电话恰巧打来,跟事先商量过似的配合得刚刚好,窦寇前所未有的振奋鼓舞,隐约觉得这次的事情似乎跟天意什么的挨上了那么点边儿,苦熬七八年也该她扬眉吐气一把了。

明天要去“羯艺”开会,窦寇当然比上次来得重视,光选衣服就挑拣了一个多钟头,仿佛初次约会的小姑娘,可惜因为没打算长住,带来的衣服有限,一直找不着满意的。

床上手机开了免提,钟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我说你咋就那么抠呢?既然有觉悟知道要好生捯饬门面了,做什么不去商场置办两身像样的?”

“你才抠,不就让你帮我上秦空那儿捎带几件衣服么?油钱我报销,得了吧。”窦寇丢开一件T恤,嫌太素。

“你少埋汰我,我是在乎那几块油钱的人吗?你个死宅我都懒得说,你自个儿算算有多久没买新衣裳了?顶多帮沐沐网购的时候凑合捡两件,不怕你听了难受,我妈都比你潮。”

窦寇真难受了,无力的垮下双肩,“起码我保持整洁,不邋遢。”

钟文哼笑两声,“得,那干脆别折腾了,你就整洁不邋遢的上羯艺去好了。”

说完钟文利落挂断电话,窦寇不忿,吹胡子瞪眼,随手捞了件白色连衣裙换上,对着穿衣镜左看右看,最后自己都没信心了,跑去问沐沐。

早些时候沐沐为理发的事儿跟老妈闹情绪,抱了遥控车走避到二楼半圆形的露台上玩,见老妈腆着脸笑眯眯的往这儿蹭,顿生“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警觉,操起遥控车侧身迈了个三七步,瞬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豪情壮志拔地而起。

“乖儿子,帮妈妈瞅瞅这条裙子漂不漂亮?”

嗯!?沐沐狐疑的眨眨眼,今儿老妈改用新战术了吗?由此可见要他剪头发的愿望相当强烈啊!

窦寇原地转了一圈,“怎样?”

逼上梁山又无计可施的沐沐只好祭出绝招——哭!

儿子这一哭将窦寇幸存的一滴滴自信彻底粉碎,不,不会这么难看吧?居然都吓哭了……

孔先透过书房的落地窗看到沐沐正在嚎啕大哭,赶紧放下手里的文件疾步走出去,“沐沐怎么哭了?”

窦寇来不及开口,沐沐丢开遥控车扑向爸爸,拽着裤腿无比惨厉的哭喊:“拔拔,我不要理发,我不要理发呀!”

窦寇这下才明白沐沐原来压根没跟自己想到一处去,臭小子心里惦记的是他那头草长的乱毛。

孔先蹲下身,一边帮儿子擦眼泪,一边对窦寇说:“不就剪个头发嘛,瞧你把孩子逼的,至于么?”

窦寇既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于是顺口解释:“我哪逼他了?就问问他,我穿的这条裙子好不好看,是小家伙自己做贼心虚。”

她不说他还没注意,她身上的裙子……“呃,嗯,你是怕我打击你,所以专门挑个完全没有审美观念的小孩儿来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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